地窖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梅子蜷缩在角落里，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被这死寂的黑暗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湿混杂腐烂的气息，直往她鼻孔里钻。她紧咬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响动。耳边传来屋顶木板缝隙间细微的脚步声和模糊的交谈声，让她的心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突然，门外传来二秃子的声音：“太君，我是大大的良民！”那声音低微而颤抖，像是怕惊动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花姑娘的有？”一个沙哑、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兽性的兴奋与威胁。梅子心头一震，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花姑娘的没有！”二秃子连连摇头，语气急促，“我的是光棍汉，那来的花姑娘！”
鬼子听不懂中国话，旁边的翻译叽哩呱啦地说了几句，鬼子终于明白过来，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叭嘎！你的大大的坏，死啦死啦的。”高瘦的鬼子猛地抽出明晃晃的刺刀，指着地上一件女人穿过的内衣，“这里有花姑娘的衣服裤子，还说没有？”
二秃子吓得脸色煞白，双腿打颤，结结巴巴地说：“太君，我……我是好人，我的不想死。花姑娘的我的不晓得。”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梅子是他手里的一张牌，只要把她带到南京城里的夜来香，换一笔钱，父亲就能给他娶个媳妇。他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没尝过女人的味道，更别说像梅子这样貌若天仙的女子。他知道她是天鹅肉，自己只是只土蛤蟆，但哪怕只看一眼，也值得拼命守护。
可鬼子不讲道理，他们眼里只有欲望和杀戮。
就在鬼子举刀欲刺之时，一名矮胖的日本兵忽然从屋角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一条女式内裤，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他将内裤凑到鼻前，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猛地一把揪住二秃子的衣领，狠狠踢了一脚。
“哟西，花姑娘，好香的花姑娘！”他用生硬的中文喊道，眼神贪婪如狼。
翻译立刻上前解释：“**问你把花姑娘藏哪，不说，你就死定了。”
二秃子咬牙坚持：“太君，花姑娘的没有。”
鬼子怒火中烧，一声怒吼后，猛地将刺刀刺入了二秃子的腹部。血溅了出来，染红了地面，肠子流出，二秃子捂着伤口，眼中充满不甘。
“狗日的……这里……没有……花姑娘……”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顺冲了进来，看到儿子倒下，怒火中烧，抄起门边扁担便朝鬼子扑去。
“砰！”枪声响起，长顺应声倒地，鲜血汩汩而出。他挣扎着抬起头，怒骂道：“狗日的小鬼子，我儿子还没讨老婆，你就杀了他！你们想绝我的后呀！你们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归于沉寂。
梅子躲在地窖里，听着外面的惨叫与枪声，泪水早已流干。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躲在这里，长顺父子不会死。她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与愤怒。
就在这时，她听见鬼子还在屋里翻找她的踪迹，甚至有人拿着她的衣物嗅闻，那种羞辱与愤怒彻底点燃了她内心的火焰。
她猛地掀开地窖盖子，双手握紧飞刀，悄无声息地跃出地窖。堂屋中，满地鲜血，长顺与二秃子倒在血泊中，梅子心如刀绞。
二秃子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梅子，嘴角竟浮现出一抹笑意：“妹妹……你是女神……我是护花使者……你为什么要出来啊……鬼子不是人……我日他佬佬……”
梅子跪在他身边，泪水滑落：“是我连累了你……”
“快……跑……吧……”这是二秃子最后的遗言。
梅子紧紧抱住他，低声呢喃：“二秃子兄弟，我一定替你报仇，血债血还！”
她站起身，目光冷冽，再无惧意。她想起了龙羽，那个曾牵着她的手，在山林间奔跑的少年；她想起了战火纷飞的南京，她曾在那里笑语盈盈，如今却只剩孤身一人。
“花姑娘的有？”鬼子举着带血的刺刀，鼻子贴在她的衣物上猛嗅，贪婪地盯着门口的方向，“花姑娘那去了？快告诉我！不说，死啦死啦的。”
“我就是花姑娘！”梅子猛地扯下头上的青布帕，乌发如瀑垂落肩头，绝色容颜惊艳全场。
鬼子们顿时呆住，口水直流，一个个像饿狼般围了上来。
梅子冷笑，飞刀在手，眼中杀气凛然。她曾在与龙羽闯关途中，以飞刀连斩七敌，今日虽是一对四，但她无所畏惧。
高个子鬼子第一个扑来，伸手欲抓她脸颊。梅子左手一扣，右手飞刀精准刺入咽喉，鬼子还未反应过来，已倒地抽搐。
其余三人惊恐举枪，梅子早有准备，夺命三刀连环而出，两个鬼子应声倒地，最后一个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梅子头皮飞过，她毫不犹豫甩出最后一刀，正中胸口。
屋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桐油灯摇曳的火光。
她缓缓拔出飞刀，一一擦拭干净，重新收入囊中。
可就在此刻，大门轰然被踹开，一道刺目的电筒光射入屋内，紧接着，十几名鬼子端着枪包围了她。
梅子站在血泊中央，毫无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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