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顿打再回去?
周然看了看吴少桉身后跟着的家奴,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体格倒是壮实,但步伐虚浮,都不用周然亲自出手,连红嘴都能挨个啄死。
但是他正想去吴家问问怎么个情况,于是挑眉道:
“你吴掌门亲自来请我,我肯定是乖乖跟你回去了。”
这下给吴少桉整不会了,眼中闪过一丝戒备,指着一旁的宝儿道:
“你会这么听话?又要耍什么把戏?她又是什么人?”
周然缓缓站起身,把吴少桉一干人吓得后退半步。
但他只是推开窗户而已。
“跟你说话真累,说了你又不信。”
周然说话的功夫,眼底闪过一丝紫光,宝儿瞬间会意,干净利落地跳了下去。
“哎?!快快快下去追!”
吴少桉冲到窗前,只见宝儿轻巧点地,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人流中。
周然冷眼看着吴少桉麻杆儿似的侧身,眸子微眯。
绝对不能让这孙子知道宝儿是傀儡,否则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变数。
“愣着干什么?给他捆起来带走啊!”
吴少桉回头对一众家奴道。
家奴们倒是带着绳子了,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捆周然。
自从吴少桉发布追捕令后,有不少人声称自己见过周然,实则是捞钱的。
没想到这回竟然真找到了。
周然勾唇一笑,拍拍吴少桉的肩膀道:
“我看我还是自己走吧。”
后者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好,咱俩坐一辆马车。”
吴少桉还是这样的性格,狡诈阴狠,宁愿自己有生命危险,也绝不让周然有机会逃脱。
“随你便。”
……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回到了吴家。
“沙沙沙……”
风吹竹叶的声音响起,格外宁静悠远。
穿过那片竹林,解救云季清的画面历历在目。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当日跟着云中天一起去了南阳,还有云婉晴云镇海他们,大庆的皇子公主去了一小半,可别团灭了。
反正吴少桉是不盼着自己大哥能回来的。
想到这里,周然眉心一动,心中突然多了个想法。
难不成是吴少桉为了阻止吴欢顷回来,在秦家受创之际,趁人之危带兵攻打秦家,又给云中天一行人撵回去了?
吴少桉不知道云中天皇子的身份,只以为是普通的朝廷探子。
他又一向反对朝廷的势力渗透进南海,说不准也是有意杀了这些“探子”了事。
眨眼间,周然思绪翻飞。
罢了,现在想再多也是无用,得问问吴少桉到底是什么情况。
“吱呀——”
门轻轻阖上,吴少桉将周然带到了一间厢房,随后屏退下人,房间只剩两人。
“说说呗,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吴少桉还挺客气,一边问一边给周然倒茶。
周然摸不清局势,便不冷不热地敷衍道:
“自然是跟着我家家主了。”
吴少桉闻言轻笑一声,道:
“少跟我胡扯,秦砺和他那个宝贝儿子是回不来了,他家小千金也让我看管起来了,现在你效忠秦家也是枉然,不如跟了我。”
周然没想到吴少桉这么痛快,挑眉试探道:
“跟了你?你有多大本事?”
“哈哈,告诉你吧,现在整个南海都是我吴少桉的,就算你想去别处,只要我不答应,就没人敢留你!”
周然眸子微眯
“那可未必,我可以找孙家主去。”
南海三大家变成了两大家,最起码孙家还能跟吴家抗衡吧?
吴少桉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道:
“你果然是离开南海久了,现在早就变天了,你所谓的孙家主也给是我干活!”
周然有些意外,拧眉道:“他竟然肯?”
“钱给得多自然也就肯了!那么你呢?给你多少你愿意为我效力?”
周然没说话,他是真的迷惑了。
才短短几个月,南海就变成这样了。
吴家独大,秦家不知所踪,孙家唯利是图。
吴少桉自顾自道:
“跟着我,像给秦家做军师一样,给我吴少桉做军师,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要是做得好,我也可以给你二当家这个位置!”
他转了转扳指,道:“你要知道,给一个外姓人二当家的位置,在南海可是史无前例,足可以见我的诚心了吧?”
周然回过神来,看着吴少桉的眼睛道:
“秦家主生死未卜,我若是此刻背叛他投奔你,背弃旧主的人你也敢用?”
吴少桉闻言也不生气,笑道:
“我不相信什么仁义道德,只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你的可以吴家二当家的位置,你就算叛了我,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去处吗?所以你不会。而且,”
说到这里,他亲自给周然递过茶水:
“秦彻本是庸庸碌碌,只有你在的那段时间,秦家才有所起色,甚至一度成为南海三大家之首,像你这样的人才,就算以后可能背叛我,我也想得到!”
周然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
吴少桉神情微怒,语气不悦道。
周然淡淡道:“我笑你可怜,只知道钱和权,也笑你天真。”
如果吴少桉知道他也是朝廷探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吴少桉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
“那这就不是一间客房,可是一间牢房了!”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门猛地关上,落锁的声音响起,吴少桉的声音传了进来:
“陈河,你在里面静静心,等想清楚怎么怎么回复本掌门,再出来吧!”
随后窗上的明纸后,几道人影晃动,是吴少桉派来看管周然的家奴。
屋内,周然眸子漆黑,手指捏住茶杯,思考着什么。
吴少桉是不会跟他说实话了,他若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得找个秦家人问个明白。
方才吴少桉说,秦樱被看管了起来。
如果秦砺离开这段时间,吴家真的什么也没坐,为什么突然把秦樱给关起来?
想到这里,周然眼皮微抬,眼底闪过一丝紫光。
片刻后,红嘴扑棱着翅膀啄开了柴房的窗纸。
门外的家奴一愣:
“什么东西?!”
另一家奴“啧”了一声:“一只鸟而已,紧张什么!诺,接着又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