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孙偃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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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众人互相仇视时,周然后撤一步,凝眸观察起孙鹤山的伤势来。

只见伤口呈倒三角状,暗红色的血正不停地浸湿衣服。

周然蹲了下去,伸手轻轻拨开鲜红色的绸衣。

孙偃眉毛倒竖:“你干什么?!”

周然没有搭理他,将孙鹤山的衣服扯开后,他眸子一亮,抬头对众人道:

“都过来看看,这是孙家镖师特有的刀法!我惯会使剑。根本不会用刀!”

局势立刻发生变化,众人心中一惊,相互对视,吴少桉眉头一皱,赶忙也蹲下身查看,示意家奴将火把打近些。

而孙偃却目光躲闪了一下。

吴欢顷仔细查看后,站起来对孙偃道:

“孙公子,令尊身上的伤确实是刀伤。”

孙偃冷哼道:

“那又如何?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人,也完全可以把刀捅进去,陈河所说的不会使刀,可不是脱罪的借口!”

吴欢顷忍住了想抽孙偃大脸的冲动,正想说什么时,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老者先是拨开众人,跪在孙鹤山身边痛哭了一会儿,随后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老家主的刀伤,确实……确实是孙家独有的刀法所致!”

孙偃一见到老者,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声道:

“孙力,我爹出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在他身边?”

老者就是孙鹤山的心腹,也是孙家的管家,孙力。

孙力两眼通红,两手握拳微微颤抖,怒斥道:

“我也希望当时陪着家主就好了!你不知人伦纲常顶撞你爹,我不敢久留这才离开,没想到你竟然!你!”

孙偃勃然大怒:“放你奶奶的屁!我什么时候跟我爹争执过?!”

众人看看孙力又看看孙偃,最后吴欢顷站出来道:

“说到底,都是你们孙家的家事了,跟陈公子肯定没什么关系了,那我跟陈公子就先行一步了。”

孙偃见周然要走,赶忙道:“你……”

他话音未落,吴欢顷就冷下脸来,半威胁道:

“没有证据,就少来啰嗦!”

孙偃愣了一下,虽然还想攀咬周然,但吴欢顷毕竟是一家之主,自己只是孙家的长子,也不能强行扣下周然,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

周然跟在吴欢顷旁边,听着身后孙鹤和孙力那越来越远的争吵声,眸中晦暗不明。

吴欢顷挑眉道:“你不想解释几句?”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

周然自顾自地跟在后面。

吴欢顷笑道:“随便,别耽误我那军火生意就行。”

在吴欢顷眼里,周然做什么,就等于朝廷做什么,而朝廷现在是他的大金主,他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

第二日清晨,阴雨绵绵,周然被凄凉的唢呐声吵醒。

出门一看大街上全是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孙家上下披麻戴孝,为孙鹤山守丧,路上有一马车,缓缓向后山走去。。

周然随即抓了个路人道:

“哥,他们这是要把人带到哪儿去啊?”

路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

“孙鹤山今天下葬!你不知道吗?”

周然愣了一下,这么快就下葬?不停灵几天?

第二天就这么急着下葬,莫不是要掩盖什么证据?又或者是孙偃想做什么事,必须先除了孙鹤山这个绊脚石?

周然眸子明暗不定,思来想去决定跟在马车后,随着人群一起去看个究竟。

要不说孙家是大户人家,连葬礼都安排得极尽哀荣,惨白的纸钱飘得到处都是。

人群大多跟到山脚下就止步了,周然为了一探究竟,仍旧悄悄跟在后面,在树木和山石间停停走走,总算跟到了孙家祖坟。

“落!”

抬棺的大汉喊了几声号子,一齐将棺材放在了土坑旁。

孙家的旁系都赶来了,只不过还在孙家处理事宜,只有孙偃和孙力来盯着人抬棺,要等剩下的人到齐了才能下葬。

几个汉子下山后,孙家祖坟旁只剩孙偃和孙力两人。

孙偃抱臂看向远处道:

“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去南阳。”

孙力气得身体颤抖,老手指着孙鹤山的棺材道:

“你爹刚走不久,你是孙家的长子,要在这种时候做不忠不孝之事吗?!”

孙偃冷笑一声,神色有些狰狞道:

“长子?整个孙家何曾把我当做长子来看待?!不都喜欢捧孙清玄的臭脚吗?老东西在世的时候也属意他继承家主之位!你也不用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孙力愣了一下,半晌后叹了口气道:

“那你也不应该叛国去给南阳人做事啊。”

距离两人不远的一块山石后,周然眸子猛地一缩。

孙偃竟然跟南阳有联络?!

难不成在失去吴家之后,南阳皇又让孙偃成为南海的眼线?

此时,孙偃摇了摇头道:

“你想想看,就算不叛国,那咱们在南海不还是跟朝廷对着干吗?我只不过是换种形式而已,更何况……”

孙力皱眉,声如洪钟道:“更何况什么?”

孙偃冷哼一声,道:“更何况我跟南阳已经达成交易了,不可能变了。”

此话一出,不只是周然震惊了,连孙力都哆嗦了一下,他惊怒交加,快步走到孙偃身前,一双老手颤巍巍地揪住孙偃的衣领,怒斥道:

“达成什么交易?你还做什么了?”

孙偃猛地甩开孙力,冷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揪我的领子?我高兴了尊称你一句孙叔,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不管我做什么交易,都与你无关!”

闻言,孙力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开了。

周然也悄没声下山了。

……

“吱呀——”

门轻轻关上,周然躺在床上闭目假寐,片刻后,一阵敲门声想起。

“请进。”

随后吴欢顷推门走了进来,一见到周然便迫不及待挑眉道:

“怎么样,孙鹤山为什么突然下葬?孙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周然心道原来是跟他套话来了,便淡淡道:

“不知道,想知道自己看去。”

吴欢顷“嗐”了一声,不再言语。

而此时的周然,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孙偃长得跟孙鹤山不太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