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死里逃生

换源:

  “秦家军,跟老子杀过去!谁取了朱幕狗头,我赏十万!”

寝殿传来秦彻的嘶吼声,与此同时,幕王府的家奴、亲兵从各处举着火把匆忙赶来,甚至正在隔离的病人也一抹鼻涕,头晕目眩地出来护主。

“快通知附近的衙门,调兵保护王爷!”

一时间,幕王府灯火通明,杀声震天。

被周然问诊过的张二蛋踉踉跄跄地跑出来,跟着人流冲向寝殿,然而刚进院子只觉脖子一紧!

“咳——呜——”

张二蛋瞪大眼睛努力往后看,只见躲在墙后的秦家军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噗噗——”

几声刀尖入肉的闷响,张二蛋应声倒地,但秦家军也暴露在幕王府亲兵面前,众人一拥而上,混战起来。

火光闪烁间,周然无声地后退,隐进了墙体形成的阴影融为一体,只留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秦彻虽然武功高强,但幕王府毕竟在人数上占优势,几次回合后,秦家军节节败退,秦彻也因抢占先机的缘故,微微压了朱幕一头。

吴欢顷见情况不对,猫着腰躲着人群慢慢后退。

他才不想做冤死鬼,货丢了就认了,人可不能折在这儿。

然而他没退几步,只觉腰上一紧!

吴欢顷心里咯噔一下,正想反击,便听耳边传来周然的声音:

“吴掌门,你去哪儿?”

吴欢顷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道:

“陈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你可不要错了主意,挡我的生路!”

放在平常周然有用的时候,他会尊称一声陈公子,但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周然若衷心于秦彻,逼他跳火坑,他也不介意杀了周然。

说完,他静静等着周然的回话。

后者一声不吭,墙角阴暗逼仄,他像与黑暗融为一体,静得怕人。

正当吴欢顷摸不准周然的态度时,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吴掌门误会了,陈某是想跟你一起走而已。”

“一起走?”

吴欢顷一愣,不确定地蹙眉问道,同时环视四周,确保没有人发现他们后,声音沉下来:“你不是秦彻的军师吗?你……”

“你要是再废话,咱俩谁也跑不了!”

“你……跟我走!”

吴欢顷顿了一下,果断转身带周然一起走。

带上周然,关键时刻还能替自己挡个刀,怎么算也不愧!

二人绕开众人,选了幕王府的偏门,一个鹞子翻身,溜出了幕王府。

四周安静得可怕,周围百姓一个看热闹的也没有,生怕招惹杀身之祸。

远远的,幕王府传来秦彻的嘶吼声:“陈河,救我!陈河……”

安静的码头,吴欢顷扭头斜了周然一眼,似笑非笑道:“看来秦彻选错人了,他死了也没事吗?”

周然眉毛一挑道:“我只关心咱们怎么逃出去。”

“呵呵,放心吧,我早就把船停好了,我们坐船回去……”

吴欢顷说到一半愣住了,看着周然身上的打扮,俨然是幕王府亲兵的打扮,棕色的前襟还有一大片血迹。

“呦,动作挺快的啊。”

周然没有说话,眸子为沉,盖住眼底的笑意。

自然是要换好衣服了,如此一来,跑向码头的就只有吴欢顷了。

“搭把手!”

吴欢顷费劲地登上船舱,平日里有家奴划船,他只负责坐船,眼下只能自己来了。

“搭把手啊!哎?陈河?陈河?”

他抬头只见四处静如死潭,哪里有周然的身影。

奶奶的,天堂有路你不走,老子自己走!

吴欢顷一边嘟囔,一边忙着开船。

然而他再怎么操作,船舱依旧纹丝不动。

“嘶……不应该啊。”

吴欢顷四下检查了一遍,正当他疑惑时,一丝火苗突遇地窜了上来,晃得他一阵踉跄。

卧槽?着火了?!

怎么会着火呢?

吴欢顷惊怒交加,手忙脚乱地提桶扑火,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爬上心头。

难道是……陈河做的?!

怎么回事,他不想逃命吗?还是说……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吴欢顷的思索。

“老吴,开船!快……艹!”

只见血葫芦似的秦彻带着几个散兵狂奔而来,朱幕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捂着胳膊紧追不舍。

秦彻一边跑,一边不得不抽手应付追上来的朱幕,缠斗之间十分狼狈。

吴欢顷站在船舱门口,一时进退两难。

现在到底先灭火还是先开船啊?!

他这一犹豫,火势渐大,火舌舔舐着船体。

秦彻用余光看见这一幕,陡然暴怒:“吴欢顷!你安的什么心,烧船干什么?!”

吴欢顷懵了,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之间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手里提着水桶,水撒了大半。

秦彻急切道:“老陈,别管我,快救火!”

“陈河??不是,你怎么……”

吴欢顷彻底懵逼了,陈河不是要跟着自己逃跑吗?这一身血是怎么回事?

方才消失不见,是去救秦彻了?

周然捂着肚子,指尖渗血,还露出一截短箭。

吴欢顷见状忙赶了过来,神色诧异地伸手要碰周然腹部的箭头,后者顺势一撤,重伤倒地,在秦彻的面前,滚下了水。

吴欢顷:???

这是什么新型的逃命方式?

他想跟着跳下去看看,刚迈了一步却立刻停了下来。

“啪啦。”

短剑被他丢在了地上,吴欢顷缓缓举起双手。

衙门的援兵到了。

秦彻被三个人死死压在地上。

败了。

……

周然足足在水里待了半个时辰。

期间朱幕的府兵举着火把,撑着小舟四处找周然的踪迹。

半个时辰后朱幕下令阻止:“别找了,本王亲眼看见他身受重伤,就算跑出去也活不了了。”

随后他押着秦彻和吴欢顷回了幕王府。

一刻钟后,周然从一块礁石后,探出了脑袋。

应该是没事了。

他沿岸又游了半里地,才谨慎上岸。

如银的月光下,周然神色微冷,将带血的外衣脱下丢进水里。

“噗通——”

箭头也掉了进去,周然那纹理分明,肌肉紧实的腹部,一丝伤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