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今晚我偷偷进宗庙,发现了龙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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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九黎把小太监的青布帽往头顶压了压,月光顺着飞檐漏下来,在她腰间罗盘上投下细碎光斑。

偏院窗纸透出昏黄灯火,谢危的影子在窗上晃了晃,又慢慢沉下去——她走前特意往他茶盏里添了安神的酸枣仁,幼体状态的谢危本就容易疲惫,这会儿该是睡熟了。

姜姑娘。张伯抱着包袱从角门闪出来,褶皱里全是焦虑,那李七的影子在王府转了三圈,您真要今夜去?

今夜皇帝在天坛祭天,宗庙守卫抽调了三成。姜九黎接过包袱,指尖触到里面叠得整齐的宦官服,赵五的信鸽脚环有朱砂印,是太医院暗桩传的消息,错不了。她顿了顿,从袖中摸出张平安符塞进张伯手里,您守着阿危,若有动静就烧了这符,我半小时内必回。

张伯捏着符纸的手微微发抖,却还是躬了躬身子:老奴候着。

宗庙的红墙比想象中矮些。

姜九黎踩着墙根的老槐树翻进去时,衣摆勾住了枝桠,她低咒一声扯下碎布——这动静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飞起,她立刻屏息贴住廊柱,眼尾余光扫过巡卫灯笼的光晕。

罗盘在掌心发烫,金色气运线像活了般在眼前游走,她跟着那线拐过三重偏殿,供桌上的长明灯映出山河局三个篆字。

石板下的密道有股陈腐的土腥气。

姜九黎摸出火折子吹亮,墙缝里渗出的水珠顺着青砖往下淌,滴在她鞋面上,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

地道尽头是道石门,她刚要推,门内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自动开了。

地宫比她想象中开阔。

正中央的青铜灯树托着九盏长明灯,将墙上那幅巨大的帛画照得清清楚楚。

姜九黎的呼吸骤然一滞——画上蜿蜒的墨线不是山水,是龙脉!

那些原本该贯通南北的青气被四枚猩红符钉死死钉住,符钉上的咒文她再熟悉不过,是玄门禁术锁命钉。

青龙木在终南山,白虎玉在漠北,朱雀火在南海,玄武石在塞北......她掏出怀里的残卷对照,笔尖在帛画上快速游走,原来四象灵物是钥匙,他们用镇压符钉把龙脉困成了死局。

姜小姐好雅兴。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姜九黎手腕一翻,罗盘当啷砸在地上,二十八宿的纹路在青砖上投下暗纹。

她转身时正看见李七从阴影里走出来,腰间金线蟒纹玉佩闪着冷光,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上的幽蓝光泽,和太医院密室那罐七日腐骨散一模一样。

九千岁说,您这样的聪明人,死在龙脉图前最合规矩。李七的声音像冰碴子刮过瓷碗,可惜您不该碰靖王,更不该碰......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残卷,不该碰改命的东西。

姜九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盯着李七的指尖——三日因果的画面在眼前闪回:银针会从她左胸第三根肋骨间刺入,穿透心肺。

她猛地蹲身,银针擦着发顶钉进身后的青铜灯树,叮的一声震得灯油四溅。

预判因果?李七的瞳孔缩成针尖,怪不得能从太医院逃出来。他甩袖间又弹出七枚银针,这次是从七个方位封死退路。

姜九黎咬着牙咬破舌尖,血腥气涌进喉咙时,罗盘突然发出灼热的光——气运线在银针轨迹间撕开条缝隙。

她侧身撞向右侧石壁,后背擦着墙面滑下去,银针噗噗钉进她方才站的位置。

爆炎符!她摸出腰间符袋,黄纸在掌心燃起赤焰,朝着李七面门掷去。

爆炸声震得地宫顶上的尘土簌簌落下,李七的惨叫混着焦糊味炸开。

姜九黎趁机抓起临摹好的龙脉图塞进怀里,踩着满地碎瓷片往地道口跑。

地道口的光突然暗了。

赵五站在台阶上,手里举着盏防风灯,影子被拉得老长,几乎要罩住姜九黎的脚面。

他腰间挂着太医院的药囊,指尖还沾着没擦净的朱砂,可眼神却比平时冷了几分:姜姑娘跑得倒快。

姜九黎的手已经按上了袖中的飞针。

但赵五没动,反而从怀里摸出封信笺,封皮上的墨痕还没干透:张伯让我转交的。

她捏着信笺的手顿了顿。

展开的瞬间,字迹刺得她眼眶发酸——是谢危的笔迹,幼体时歪歪扭扭的,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侯府二夫人房里翻出半瓶鹤顶红,标签是给姜九黎的补药。

他们等你回去。赵五的声音突然低了,我替你拖延了半个时辰,但巡城卫换班的鼓点已经敲过。他转身要走,又停住脚,那孩子......靖王,他比看起来更在意你。

姜九黎攥紧信笺往宗庙外跑时,侯府的方向突然腾起一片火光。

她跑得太快,青布帽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发梢被夜风吹得乱舞。

等她跑到侯府门前时,月光正落在朱漆大门上,铜环被人用铁链牢牢锁住,门缝里透出的光忽明忽暗,像极了某种暗号。

门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女人尖细的哭喊:找!

把那个贱人藏的东西全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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