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安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炸开一片猩红血丝。
他盯着贯穿自己胸膛的苍白手臂，喉间涌上的血腥味里混着一股腐朽的甜腻。
像是腐烂的蜜糖，又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散发出的气味。
“真当我……好欺负”
他的声音低沉如恶鬼嘶吼，悬在少女手腕上方三寸的手掌猛地收拢……不是握住，而是隔空扼杀！
“咔嚓——”
白衣少女的右腕瞬间扭曲，骨骼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像是折断一根枯枝。
但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数十条惨白的蛇，蛇身布满细密的缝合线，仿佛曾被撕碎又强行拼凑。
它们的毒牙上挂着粘稠的黑液，滴落在地面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黑洞。
“唰——！”
剑光如闪电划过，程序安精准斩断领头白蛇的七寸。
然而，蛇身爆裂的瞬间，飞溅的黑液竟化作无数猩红花瓣。
每一片落地都绽放出诡异的血纹，转眼间，整个擂台被猩红花海淹没。
花蕊之中，爬出四个畸形鬼兽——
首兽：长着婴儿头颅的蜘蛛，每根蛛腿都是人类手指，指尖还在微微抽搐，像是刚刚被砍下。
次兽：半截女子身躯拼接蜈蚣，乳房处长满复眼，瞳孔里映着无数张痛苦尖叫的人脸。
三兽：由腐烂舌头编织成的巨蟒，舌苔上布满牙印，每一次蠕动都发出湿黏的吞咽声。
末兽：漂浮的骷髅头，天灵盖里伸出章鱼触须，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一张婴儿的嘴，正咯咯笑着。
“呜哇——！”
四兽突然发出同步的啼哭，声波如尖锥刺入耳膜，程序安的耳孔渗出鲜血。
他旋身挥剑，剑气斩出“十字劫”，却在触及鬼兽的瞬间被它们皮肤上浮现的古老符文吞噬。
那些符文像是活物，蠕动着将剑气啃食殆尽。
“咯咯咯……”
白衣少女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的嘴角咧到耳根，喉咙里挤出非人的笑声。
她的胸腔像蛋壳般裂开，两只泛着金属光泽的螳螂钳刺破肋骨，撕开皮肉，向外伸展。
“嗤啦——！”
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裂声，一只通体漆黑的鬼胎从她体内钻出。
它有着少女的头颅，却长着昆虫的躯体，六对复眼里流动着星空般的诅咒。
每一只眼睛都在盯着程序安，瞳孔里倒映着他被撕碎的未来。
白衣少女的躯体如破布般瘫软在地，空洞的眼神突然恢复了一丝光彩。
她的嘴唇颤抖着，鲜血从嘴角溢出，却仍挣扎着抬起手。
指尖在血泊中划出半个未完成的护心阵——
那是夜昭独创的秘法，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程序安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沉。
她怎么会……？
鬼胎的镰刀前肢已劈至眼前，程序安却不再躲闪，任由利刃贯穿肩胛。
借着这个空档，他染血的手指终于点中少女画到一半的阵法核心。
“醒！”
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那些扭曲的鬼兽、血腥的花海、甚至穿透身体的螳螂钳，都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凝固。
唯有白衣少女缓缓漂浮起来，残破的白布滑落，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她不是夜昭的魂灵兽……
夜昭与她毫无关系。
她只是一个被鬼胎寄生的无名亡魂。
程序安则是一脸冷漠的看着……挥动手中的剑，下意识的就砍断女孩那只正在靠近且不断扭曲的手臂……
“又浪费我时间……”
程序安下意识地触摸着手中的令牌，脑海似乎又响想起夜昭的笑声，“山有木兮木有枝……”
至于后半段的声音，总是被风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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