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罡云现身传授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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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溪村惨案过去七日,孤不神拖着伤腿跪在村后的乱葬岗前。新立的坟冢排成一片,每座坟前都插着一截断裂的桃木——这是村民们唯一能找到的辟邪之物。

我发誓,必为你们讨回公道。孤不神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艰难地站起身,断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的悔恨。

寒星剑的残片被他用布条紧紧缠在腰间,那是师父天罡云留给他的唯一信物。想到师父,孤不神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摸索着从怀中取出晴瑶留下的手帕,血迹已经干涸,却依然能闻到那股淡淡的幽香。

往东三十里,青鸾峰顶

这是手帕上突然显现的字迹,用金线绣成,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孤不神不知道这是晴瑶何时留下的讯息,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黎明时分,孤不神拄着粗树枝削成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踏上东行之路。每走一步,断腿就像被千万根钢针穿刺,汗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怀中的手帕偶尔会发出微弱的温度,仿佛在鼓励他继续前行。

三日后,当孤不神几乎要昏死在半山腰时,一阵清越的剑鸣突然从山顶传来。那声音如凤鸣九霄,震得他浑身一颤,疲惫感顿时消散大半。

这是...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色剑气冲天而起,在云层中划出玄妙的轨迹。那剑路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天罡云独创的青霄九转!

师父!孤不神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丢开拐杖,手脚并用地向山顶爬去。碎石割破手掌,鲜血在岩壁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

当孤不神终于攀上峰顶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呆立当场:

一位白袍道人立于悬崖边缘,手持三尺青锋,剑尖轻点虚空。他身形修长,鹤发童颜,周身环绕着淡淡的云气。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左眼如常人般黑白分明,右眼却呈现诡异的银白色,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

师...师父...孤不神喉头哽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天罡云没有回头,剑势却陡然一变。原本飘逸的剑招突然变得凌厉无比,剑气纵横间,竟在半空中凝成一个个发光的古篆。那些字迹悬浮片刻,又化作流光没入孤不神眉心。

啊!孤不神只觉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九幽地狱的景象、女娲补天的传说、一块七彩神石的来历...最后定格在晴瑶被黑气缠绕的面容上。

看懂了吗?天罡云终于转身,银白色的右眼直视孤不神,那姑娘不是凡人,而是女娲补天石的一缕精魂所化。

孤不神浑身颤抖:那她...她现在...

被囚在九幽最底层的无间狱。天罡云轻抚长须,九幽鬼王想用她开启混沌之印,释放被女娲封印的灭世之力。

孤不神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请师父教我斩妖之法!

天罡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突然一剑刺来!剑尖在孤不神咽喉前三寸骤然停住,剑气却已划破皮肤,渗出一丝鲜血。

你连这一剑都躲不开,如何对抗九幽万千鬼卒?天罡云冷声道,更何况,你连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有。

孤不神不避不让,直视师父:弟子可以学,可以练!断腿能接,断剑能续!但若救不回晴瑶,弟子生不如死!

天罡云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好!好!这才像我天罡云的徒弟!笑声未落,他突然一掌拍在孤不神天灵盖上。

孤不神只觉一股暖流从天灵盖涌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断腿处传来剧烈的麻痒感,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更神奇的是,缠在腰间的寒星剑残片突然飞起,在空中重新拼接完整,剑身上的裂痕被银光填满,焕然一新。

此剑本名寒霄,乃天界陨铁所铸。天罡云手指轻弹剑身,发出龙吟般的清响,今日物归原主。

孤不神茫然接过宝剑:物归原主?

天罡云笑而不答,转而剑指东方:看好了,这招破晓专克阴邪之物!

只见他手腕轻抖,剑尖突然迸发出旭日般的光芒。那光芒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孤不神看得如痴如醉,浑然不觉自己手中的寒霄剑也在微微共鸣。

剑招易学,剑意难悟。天罡云收剑而立,要救那石灵,你必须领悟至阳剑意。

接下来的日子,孤不神在峰顶废寝忘食地练剑。天罡云的教导严苛至极:让他站在瀑布下挥剑三千次,少一次就重来;让他在烧红的铁板上练习步法,脚底烫出水泡也不准停;最可怕的是炼心关——师父会幻化出晴瑶的虚影,然后让孤不神亲手斩灭。

心中无挂碍,剑下无生机。天罡云的声音如雷贯耳,你越是在意她,就越要能对她出剑!

三个月后的满月之夜,孤不神终于迎来了最后的考验。天罡云站在悬崖边,手中不再是木剑,而是一柄通体漆黑、缠绕着浓郁鬼气的长剑。

此剑名黄泉,乃九幽鬼王麾下大将的佩剑。天罡云的眼神变得凌厉,今夜你若能接我三剑,便有资格下山寻人。

孤不神深吸一口气,寒霄剑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请师父赐教!

第一剑,天罡云使出了孤不神从未见过的诡异剑招。剑锋未至,森冷鬼气已经冻僵了他的半边身子。孤不神咬牙挥剑,使出新学的旭日东升,堪堪挡住这一击,虎口却被震裂。

太慢!天罡云冷喝,第二剑接踵而至。这一剑竟幻化出九个鬼影,从不同角度刺来。孤不神避无可避,肩头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激起了孤不神的凶性。他想起晴瑶被掳走时的眼神,想起村民们惨死的模样,胸中突然涌起一股炽热之气。寒霄剑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剑身上的云纹竟亮了起来!

来得好!天罡云大笑,第三剑直取孤不神心口。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恐怖的阴煞之力,剑锋所过之处,连月光都被扭曲了。

千钧一发之际,孤不神福至心灵,使出了一招从未学过的剑式——寒霄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不仅格开了天罡云的杀招,还反削去了师父一缕白发!

这是...?孤不神自己都愣住了。

天罡云收剑而立,眼中闪过欣慰之色:剑心通明,人剑合一。你终于悟了。他指了指孤不神的心口,那姑娘留给你的不只是一块手帕,还有一缕本命元气。方才那招天外飞仙,就是她借你之手使出的。

孤不神摸着胸口发热的位置,突然明白了什么:师父早就认识晴瑶?

天罡云望向远方,银白色的右眼中似有星河流转:何止认识...三百年前,正是我将她从九幽救出,又亲眼看着她为封印混沌之印而粉身碎骨...他转向孤不神,这一世,她选择与你相遇,必有其深意。

孤不神还想再问,天罡云却突然将一块玉简抛给他:九幽地图和破界之法都在里面。明日日出时,你就下山吧。

师父不与我同去?

天罡云摇摇头,白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为师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指了指自己银白色的右眼,这洞虚之眼看到了更大的危机。九幽鬼王不过是个马前卒,真正的黑手还在幕后。

当夜,孤不神在崖边练剑至天明。寒霄剑在他手中越发得心应手,时而如游龙戏水,时而似凤凰翔空。最神奇的是,每当他想起晴瑶,剑锋就会泛起淡淡的七彩光晕。

日出时分,天罡云为弟子送行。他交给孤不神一个锦囊:遇到生死危机时打开。又指了指他腰间的寒霄剑,此剑还有最后一重封印,待你真正需要时自会解开。

孤不神跪地叩首:弟子此去,必救回晴瑶,斩尽奸邪!

天罡云扶起他,突然压低声音:记住,九幽最可怕的不是鬼王,而是能腐蚀人心的无间幻境。守住本心,方能...话未说完,他脸色突变,一掌将孤不神推开!

一道漆黑如墨的闪电从天而降,正中天罡云胸口!白袍道人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挺直腰背,银白色右眼直视虚空某处: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孤不神拔剑四顾,却什么也没发现。等他再回头时,天罡云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几滴银色的血液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师父!孤不神对着空荡荡的山巅大喊,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山风。

他握紧寒霄剑,看向东方初升的朝阳。晴瑶的手帕在怀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指引方向。孤不神擦去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大步走下山去。

山脚下,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正在等他——药王谷的芊芯姑娘。她背着药篓,清丽的脸上带着担忧:孤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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