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宝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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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伯邑考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衫,长须及胸,一幅仙风道骨。

“散…散大夫?”

伯邑考凭着模糊的记忆,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公子一夜风流,还记得小臣,当真难得。”

伯邑考讪讪一笑:“大夫取笑了,不过为活命尔。”

顿了顿道:“大夫不在西岐主持内政,怎么跑到朝歌来了?”

散宜生道:“主母恐少主有难,特命我带金银珍宝若干,前来支应。”

伯邑考心中一喜,前次来朝歌只为纣王准备了七香车等物,却是没有准备金银之物。

常言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这朝歌之中,最难缠的莫过于费仲、尤浑二人。

昨夜,纣王虽然下旨赦免西伯侯,却是命其夸官三日,方能回西岐。

这三日中,变数颇大,纵使妲己肯出力,怕也会遭小人惦记。

“上大夫来的正好,我已从纣王处讨得赦免旨意,如今只要打点好费仲、尤浑之流,必可安然返回西岐。”

听到伯邑考这番话,散宜生喜出望外:“公子一夜花酒,不想竟有如此效果,只是不知陪的哪位贵人?”

散宜生早上刚到,还没来得及询问伯邑考的随侍人员,故有此问。

“嘿嘿嘿~”

伯邑考只是笑,这能告诉你?

散宜生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道:“难不成是陪纣王饮酒?”

“然也!”

看散宜生皱眉,伯邑考哈哈大笑,道:“上大夫不必忧虑,我自有妙计。先看看你带来的东西,我们再商议对策。”

散宜生带着伯邑考来到一处偏院,指着一辆马车:“所带金银珍宝尽在此处,另有骊戎宝马数匹,莘氏美女数名。”

骊戎宝马乃是从西戎求得,此马神骏异常,日行千里如履平地,乃不可多得的宝驹。

莘氏美女则是散宜生、闳夭等人设法从有莘氏求得。

有莘氏盛产美女,此族美女天生眉骨,又时常参加狩猎乃至部族战斗,更添英姿飒爽之意。

在西岐,人人以能求娶有莘氏美女为荣。

“马倒是罢了,送就送了,这莘氏美女却不好送他。”

伯邑考一来是经历过新世纪接班人的教育,再者,其母太姒为有莘女,若献莘氏美女与纣王,怕回去要被责罚。

“吾等求献莘氏美女,亦是主母之意,少主不必纠结。”

散宜生一语道破其中玄机,伯邑考也只能图叹奈何。

这个世界,生存已是千难万难,哪还能顾得了太多。

“就依上大夫之言行事。”

散宜生又领着伯邑考看了看马匹,五匹那均是高头大马,神骏异常。

其中三匹白马,浑身雪白无一杂色,一匹枣红宝马,也是通体一色。

只一匹马,具是白毛,只背上有些许黑色斑点,不能尽美。

散宜生见他盯着斑点马看,解释道:“三匹白马均欲献与纣王,其它两匹马虽有不足,却也神骏,欲贿与费仲、尤浑二人。”

伯邑考沉吟片刻,道:“枣红马可献,此斑点马用黑漆涂之,只留白蹄,再献与费仲。”

散宜生皱眉道:“恐有不妥。”

伯邑考:“大夫但行无妨,我自有安排。”

伯邑考此时的打算是送完就跑,哪管以后,就算以后被发现了,你费仲能奈我何?

难道你还能跑到西岐来打我?

散宜生无奈,只能依言行事。

……

伯邑考与散宜生分头行事,伯邑考往费府,散宜生往尤浑处,具投拜贴。

今日正逢休沐,费仲正在府上侍弄花草,守门官来报:“西岐姬伯邑考遣人下书。”

费仲笑道:“来得正是时候,把我这盆花搬到前厅桌子上,人也请到前厅。”

却说伯邑考被引到前厅,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盆花草,一半枯萎另一半却绿意盎然,甚是稀奇。

“公子到访寒舍,当真蓬荜生辉。”

费仲热情迎出,主客二人寒暄一阵,分宾主而坐。

“公子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伯邑考笑着回道:“当今朝廷言路闭塞,考,进言无门,思来想去能达天听者,唯有费公尔。”

费仲笑笑,并不答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花盆。

伯邑考见他如此,沉吟一会,已知其意,乃言道:“费公此树甚是稀奇,一半生机盎然,一半却枯萎异常,不知是个什么讲法?”

费仲笑盈盈道:“此树为异人所赠,名曰宝钱树,有钱则生,无钱则死。”

费仲说罢,从生的那边取出一枚铜钱。

伯邑考顿时明了,也颇为震惊于这厮的直白。

“目下旭日高升,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公可留一后门,好事只在今夜。”

“走后门”的典故乃源于比处。

宾主二人有闲聊几句,伯邑考起身告辞离去。

另一边,散宜生回到馆驿也是如此这般说法。

“今日休沐,明日上朝时此二人必有说法,今晚之事不可耽搁。”

伯邑考遂命仆从收拾金银财货,只待日落而动。

匆忙间,不妨有一人立于院门外,神情甚是厌恶。

伯邑考看到院门大开,门外还站着一人,心下有些嘀咕,连忙迎上去。

“公子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那人一袭白衣,头发高高束起,面如满月,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

来人也不理他,自顾自问道:“你就是姬伯邑考?”

“正是在下”

“我当你谈吐不凡,也是个英雄人物,不想原来也是蝇营狗苟之辈。”说罢转身离去。

伯邑考被他这一出闹得满头雾水,不明就里。

……

“啪!”

白衣公子回到住处,仍是有些怒气未消,随手将所带玉佩摔了个粉碎。

“婵娟,你今日是着了哪门子的道,摔那玉佩做甚?”

“以后不要再喊我婵娟,这名字已经污了。”

邓秀一时愣住,苦笑道:“父母赐名,岂能说改就改?”

邓婵娟恨恨道:“我意已定,勿要多言,再言者当如此玉。”

邓婵娟乃大商名将邓九公之女,自小宠溺有加,更间一身武艺精熟,邓秀万万是不敢去触她的霉头。

“你即有此意,为兄也不便多言,只是今后该如何称呼你?”

邓婵娟愣愣看了看被摔的粉碎的玉佩,心生歉意。

此玉乃哥哥所赠,今日摔的粉碎,恐寒了哥哥的心。

思虑此处,语气放缓道:“我即误伤此玉,当以身赎之,以后就叫邓蝉玉吧!”

……

明月高悬,银霜满地,

邓蝉玉取出一方香帕,上书: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隔壁车马粼粼,搅得邓蝉玉心烦意乱,恼怒不已。

此情此景,有诗为证: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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