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禁回头望向床上,杰布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原来是在说梦话。两人相视一笑,轻轻拍着紧张的胸口。
伦珠回家后也没能好好休息,听说旺姆奶奶今早去世,感到非常突然。
他没来得及躺下休息,就急匆匆地前往旺姆奶奶的屋子。
在路上,他恰巧遇到了被几个年轻屠夫押解的巫师,正被带往刑场。
巫师脸色苍白,本就瘦弱的他被几个壮汉提着,就像提着一件薄衣。
八月的秋风将他吹得摇摇晃晃,一路前行。
伦珠心中疑惑,旺姆奶奶的死是否与巫师有关?他一路思考着,到达那里时,人们正在忙碌地搭建灵台。
旺姆奶奶安静地躺着,仿佛在做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
部落里的女人和老人都在忙碌着,但杰布老爷的身影却不见。
伦珠跪在遗体前,心中默默祈祷奶奶能在天堂安息,愿神灵保佑洛桑一家平安。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洛桑的身影,他们一家人的命运似乎与他紧密相连。
他想帮助他们,只希望洛桑能快乐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会心安理得,愿意付出一切。这是爱情吗?他不知道。
如果说是爱情,那是绝对不应该的。她可是老爷的夫人,伦珠怎能有此非分之想。那友情又是什么呢?
友情需要在梦中相见吗?
或许是,他与洛桑的友情源自何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他强迫自己的思维,导致思维混乱。
他闭上眼睛,在旺姆奶奶的灵堂前却想着男女之情,似乎不妥。他站起来,想去见老爷,也想知道旺姆奶奶的死因。
这时,他的头有点疼,站起来时有点摇晃,他用手摸了摸额头,感觉很烫。
他想,可能是奶奶在天之灵责备他刚才的想法太违背伦理,故意提醒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当他跨出门槛时,太阳已经高悬。他突然感觉阳光异常刺眼,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在他倒下的瞬间,他还在心中默念,奶奶,请原谅我。
洛桑认为,可能是昨晚伦珠站在囚室外,受了风寒。洛桑站在伦珠的床边,等他醒来后告诉他。
原来伦珠在屋外晕倒时,大家以为旺姆奶奶的情况又发生在他身上。
于是,一边将他抬进自己的屋子,一边派人去通知老爷。
老爷还在沉睡,似乎没有听到来人的话。洛桑随口说:“去吧,等会让老爷过去看看。”
来人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洛桑越发焦急,她对哑女打手势,表示她想去看看伦珠。这个想法一出现,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按理说,作为老爷的夫人去看望一个下人,确实不妥,也会招来非议。
但在她们的部落里,洛桑经常与下人一起玩耍,甚至和奴婢们同吃同睡,因此,阿爸也没少训斥她。
不过,她是酉长的宝贝女儿,再怎么胡闹,也只能由着她。
洛桑走到门外,对两个守卫说:“老爷让我过去替他看望伦珠,因为我懂点医术,说不定能治治。”
两个守卫相互看了看,信以为真,便跟着她一起去了。
伦珠与平时待他们不薄,万一他像旺姆奶奶一样去世,对他们来说,就失去了一位好兄弟。
说不定洛桑能治好他,而且,她一个小女子也不会跑到哪里去。
洛桑将哑女留在卧室,以便老爷醒来时有人侍候,自己则让守卫带她直奔伦珠的屋子。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毡房,四壁透风,凉风从破败的帆布中钻进来,肆无忌惮地横扫每个角落。
伦珠已经醒了,但还很虚弱,不能站起来。守卫站在毡房外,洛桑低头进入。
伦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洛桑会来看望他。
当她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时,他感到一股清凉,也清醒了许多。
洛桑说:“只是风寒,喝点姜汤就会没事。”
伦珠似乎想说些什么,洛桑按住他想要起身的身体,让他不要动。
洛桑此时才感觉到伦珠的目光有些不同。
她第一次感觉到,那是一种柔情在心中某个角落起伏,这是她此生未曾有过的情感。
她想大胆地迎向他的目光,却发现自己的内心如同澎湃的潮水,阵阵袭来。
她想站起来离开,这里她不能再多待一刻,也许还有一种负罪感在隐隐提醒她。
如果杰布醒来看不到她,一定会怀疑她逃跑了,可能会迁怒于她的家人。
但伦珠突然用手拉住了她。洛桑有些惊讶,她已经站起来,正要离开。
洛桑只好扭头看他,却看到了伦珠那充满柔情的双眼。
顿时,她的脸颊泛起红晕,从未有人如此专注地看着她,尤其是一个男人拉着她的手那样含情脉脉。
即使是她以前的第一任丈夫,也只是直来直去地搂搂抱抱,通过眼神的交流还很少。
伦珠依然没有说话,也许他不想说什么,也许他只想牵着她的手,静静地看一会儿,然后就会心满意足。
洛桑也是,她多么希望伦珠能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幸福地走下去。
如果她不是夫人,如果他不是屠夫,那该有多好。但这一切都不可能,洛桑只能有些嗔怒地摆脱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伦珠的头晕似乎与洛桑的来去有关。当她的身影带着那一身红绸离开他的毡房时,他又感到天旋地转。
于是,他再次躺下,迷迷糊糊地,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
这次,那个穿着红绸衣服的女子,终于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转过身。原来,洛桑的笑容是如此勾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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