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报告说那位医生名叫欧阳,他与杰布正饮酒作乐,并在席间提到了央金。
她一愣,不解为何会被提及,心中涌起疑惑,便让仆人继续讲述。
仆人解释,欧阳医生曾在院中与央金擦肩而过,注意到她面色异常,担心她可能生病。由于知道她是三夫人,欧阳觉得不便打扰,所以今天才在席间向杰布提起,希望能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央金心中一紧,想到那位英俊的医生会来看她,心跳加速,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不安。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如此,只觉得心中有股莫名的情感在激烈涌动。
她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觉得发簪陈旧,头发凌乱,急忙用木梳整理,涂抹润唇彩时,仆人通报欧阳医生已到。
她急忙让医生进屋,欧阳礼貌地行礼,说明来意,主要是想为她诊断身体状况。
央金并不觉得身体有何不适,除了些许疲惫外,其他都还好。
欧阳让她躺下,伸手搭在她的左腕脉上。
她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从手腕传至心房。
她不敢直视他,闭上眼睛,心跳如鼓。
不久,欧阳让她张嘴伸舌,最后坐起,检查她的瞳孔。
她凝视着他,发现他眼中映出自己的倒影,突然感到羞涩。
欧阳询问她的饮食习惯,她未回答,反而好奇地问:“先生的故乡在哪里?”
她早已知晓他是汉人,对他的居住地充满好奇。
欧阳的面色变得严肃,似乎在思考她的病情。
见她如此询问,他立即换上笑容,告诉她自己来自青海的西宁。
“西宁是哪里?”
央金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关心,反而对西宁充满好奇。
欧阳描述西宁是一个大地方,那里的人们团结有序,没有奴仆、部落、酉长和酷刑。
央金听得入迷,不敢相信欧阳的话,觉得那是一个如天堂般的地方。
她想象着那里的生活,感到向往。
她突然说出想去西宁看看,但随即意识到不妥,作为杰布的妻子,怎能随意远行。
她还想问更多问题,想多聊一会儿,但欧阳却起身告别。
央金不便挽留,让仆人送他出门,自己站在门内。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感到失落,坐在床边叹息。
仆人送来晚餐,她已经许久没有食欲,看到奶茶就想吐。
她以为可能是天气原因,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这时她才想起欧阳来看她的目的,难道自己真的生病了?
她后悔刚才没有询问自己的病情,怪自己太忘我。
她的心情突然变得糟糕,连仆人放下碗的声音都让她烦躁。
她用脚踢了仆人一下,仆人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自从侍候央金以来,仆人已遭受无数打骂。
有一次,她被泼了热水,导致头皮脱落,头发无法生长,只能用发簪固定。
每天必须小心翼翼,但与哑女相比,她觉得自己还算幸运,至少还能与人交流。
有时她想,自己会去天堂吗?
如果她去了那个世界,宁愿去地狱,因为有了她,天堂就不再是天堂。
这些她只能藏在心里,但今天那位汉人的话让她相信,在西宁,所有梦想都是真实的。
她甚至怀疑欧阳来自天堂,当她说想去那里时,她也想说那是个好地方。
但作为一个仆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这个部落,所有的美好生活,只能寄托于来世。
正当央金还在摔碗骂人时,有人告知她,从现在开始不得离开这间屋子,否则一律处死。
央金不明白为何如此,欧阳一走,杰布就将她关起来。
难道他在杰布面前说了什么?
她也没有做出格的事啊。
实际上,欧阳进村后注意到央金时就怀疑她患有肝病。
面色蜡黄,加上亲自诊断,他断定她患有一种高度传染性的肝病。
为了全村人免受传染,他只能向杰布透露详情。
此病在高发期,用过的碗碟、喝过的水、生理排泄物都有较强的传染性。
因此,他建议杰布暂时将央金隔离。
杰布听后非常害怕,本来就对央金没有好感,现在更加厌恶。
他立刻让人传话,将她关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
第二天,欧阳背着篓子去寻找治疗央金的草药。
经过央金的窗前时,他听到里面有哭泣声,想来她还不知道原因,但又担心她知道后会更加伤心。
这种病很难说,转为更严重的可能性很高,即使是华伦再世,也无法保证她的病情能够恢复。
如果能治好,他或许会告诉她真相,但现在……
他只能尽力治疗。
他回来时,天色已晚,急忙放下满载的背篓,生火熬药。
他要亲自送去,自从大家知道她的病情后,没人愿意送食物,巨大的恐惧让他们望而却步。
上次霍病在全村人心中留下的阴影还未散去,现在又听说了此事,每个人都会害怕。
即使经过央金的屋子,也要绕道而行。
欧阳知道大家过分夸大了危害,但也可以理解他们的恐惧。
他想解释,但越解释越乱,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他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来到央金的屋外,门上被大锁紧紧锁住。
他站在外面,用手敲了敲门环上的铜杯,然后思考着如何告诉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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