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咙里腥甜翻涌，永夜钟的铜壁突然开始发烫，烫得我掌心的血色印记滋滋作响。
苏晴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腕，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冰凰虚影原本雪色的尾羽此刻泛着妖异的紫，像被泼了墨的绸缎。
“别看！”她突然仰头撞我下巴，我吃痛闭眼的瞬间，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尖叫，“那符文在抽我们的血脉！”
睫毛缝里漏出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顺着掌心往上爬——是苏晴雪的冰晶。
她不知何时用指甲划破了自己胸口，鲜血混着冰晶凝成锁链，正一圈圈缠上我胳膊，像是要把我们的血脉强行绑在一起。
“小苏？”我声音发颤，去碰她染血的衣襟，指尖刚触到冰晶就被冻得发麻，“你这是……”
“双生密钥激活了反噬程序……”
沙哑的女声突然在头顶炸响。
我猛地抬头，看见一片碎芯片悬浮在永夜钟上方，红光流转间凝出个半透明的影子——是红袖。
她的脸像被水浸过的老照片，五官都在扭曲，“云阙会在永夜钟里埋了千年的献祭阵，你们的血脉……”
“轰！”
永夜钟表面突然裂开蛛网似的细缝，黑色雾气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无数条活蛇往我和苏晴雪掌心钻。
我手腕上的青铜纹路本来泛着暖黄，此刻被黑雾一浸，竟诡异地泛起紫光，和苏晴雪头顶冰凰虚影的紫芒撞在一起，在我们之间织成张紫网。
“系统！”我咬着牙吼，后背抵在发烫的铜壁上，“之前说的血脉共鸣……”
“检测到血脉倒灌，建议立即……”系统提示音卡了壳，像老式收音机进了水，“终止接触……”
苏晴雪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她原本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冰凰虚影“唳”地一声炸成碎片，又在她背后重新凝聚成更大的影子——这次冰凰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喙部滴着冰晶血珠。
“林川！”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刺穿我的皮肤，“你记不记得老周说过，永夜钟的齿轮间隙能藏人？”
不等我反应，她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撞进钟表内部的齿轮间隙，金属齿刃擦着后背划开几道血口。
转头的瞬间，我看见苏晴雪被紫色光茧裹住，她的发梢开始晶化，像撒了把碎钻，“以母亲之名……”她的声音混着冰凰的嘶鸣，“去拿我颈间的玉佩！”
我扑过去时，一枚冰蓝色玉佩正从光茧里掉出来。
我攥住玉佩的刹那，系统提示音突然清晰起来——
【叮！检测到SSS级任务触发】
【任务目标：阻止永夜钟核心献祭】
【任务奖励：冰凰战体共鸣权限（可共享宿主与苏晴雪战体能力）】
【任务失败：苏晴雪血脉彻底异化，浮空城献祭完成】
“林川！”苏晴雪的声音从光茧里传来，带着冰碴子似的碎裂感，“玉佩里有我母亲留的……”
“会长说过，双生血脉是完美的祭品。”
阴恻恻的笑声突然从永夜钟下方传来。
我探出头，看见云阙会的执事长赵无极正站在楼梯口，他手里举着个青铜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正疯狂转动，“苏家的冰凰血脉，加上你这突然觉醒的战神血脉……”他抬头冲我笑，金牙在血色光里泛着冷光，“够让永夜钟再悬一千年了。”
光茧里的紫光突然暴涨。
我看见苏晴雪的身影在光里扭曲，她的冰凰战体正不受控制地往外钻，尾羽扫过的地方，永夜钟的铜壁结满冰碴。
她发梢的晶化速度越来越快，从发尾爬到耳后，像一朵正在盛开的冰花。
“小苏！”我攥紧玉佩，青铜纹路在手臂上烧得发烫，“坚持住！我这就……”
“唳——！”
震耳欲聋的凤鸣炸响。
我眼前一白，等再能视物时，光茧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足有三层楼高的冰凤凰。
它周身流转着蓝紫双色光芒，尾羽扫过永夜钟穹顶的瞬间，我听见“咔嚓”一声——那是天枢层的防护穹顶裂开了。
冰凤凰的利爪正抓着永夜钟核心的血色符文，每抓一下，符文就暗淡一分。
但我看见苏晴雪的脸浮现在凤凰眉心，她的眼尾挂着冰晶泪，发梢已经晶化到了耳际，在风里簌簌往下掉。
“林川……”她的声音混着凤鸣，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帮我……”
警报声还在响，楼下老周举着的搪瓷缸“当啷”掉在地上。
我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冰凰战体共鸣的图标正发出刺眼的光。
永夜钟外传来更多脚步声，是云阙会的护卫队到了。
但此刻我眼里只有那只冰凤凰，和它眉心逐渐晶化的少女。
“系统，”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启动血脉共鸣。”
冰凤凰突然振翅。
我看见有紫色光流从掌心的血色印记涌出，顺着玉佩钻进冰凤凰体内。
苏晴雪的眼睛亮了一瞬，她的手从凤凰胸口伸出来，指尖对着我比了个“三”的手势——那是我们之前约好的“撑住”暗号。
但她发梢的晶化还在继续，像一根无形的针，正慢慢扎进我心脏。
天枢穹顶的裂缝里漏进月光，照在冰凤凰身上，折射出七彩光晕。
我听见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是云隐层的观景台被震碎了。
苏晴雪的发梢，已经晶化到了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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