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苏晴雪往祭坛深处跑，她的呼吸越来越轻，冰蓝色的发丝扫过我脖子，凉得像浸了雪水。
脚下的冰凰符文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着，我能感觉到她晶化的手臂在发抖——那丝原本在她皮肤下流逝的血色生机，突然又开始倒灌，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拽着，往心口的冰凰烙印里钻。
“林川......我娘......”她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些，“她刚才......是在说战体共鸣会打开深渊？”
我脚步一顿。
祭坛穹顶的脚步声更近了，傀儡巨像的阴影已经罩住半面岩壁。
石台上那团虚影消散前的嘴型在我脑子里转——“小心”，小心什么？
是灰袍祭司的永夜钟，还是苏晴雪体内翻涌的冰凰力量？
“先别想这个。”我把她往上托了托，后背的肌肉绷得发疼，“等出了这鬼地方，我找系统调......”
话没说完，手背突然烫得像被火烤。
低头一看，青铜纹路正顺着血管往上爬，在我手腕处汇成龙形，金光大盛。
祭坛中央那口裂开的冰晶棺突然发出蜂鸣，碎冰渣子“簌簌”往空中飞，在我们头顶凝成一个旋转的冰环——和苏晴雪战体觉醒时的纹路一模一样。
“叮——”
这声清响像敲在我太阳穴上。
苏晴雪猛地一颤，我怀里的重量突然变轻了。
她飘离我肩头，冰晶皮肤下翻涌着幽蓝光芒，冰凰烙印从心口蔓延到脖颈，连眼尾都爬上了细碎的冰鳞。
石台上那团虚影竟又凝出半张脸，嘴皮子急得直抖：“快断......断共鸣！
暗渊......“
“轰！”
傀儡巨像的拳头砸穿穹顶，碎石像下雨似的砸下来。
我扑过去想拽她，却被一道冰墙弹开。
灰袍祭司的尖叫混着石屑砸进耳朵：“傀儡术反噬了！
永夜钟在吸暗渊能量——你们这对双生血脉，是最好的引......“
他话音里带着哭腔，我这才看见他的手。
原本操控傀儡的青铜铃铛正往他肉里钻，皮肤下凸起蚯蚓似的青筋，整个人像被倒着抽干了血，脸白得透明。
祭坛最深处传来“当啷”一声，是永夜钟的残骸在重组，锈迹斑斑的钟身上浮起暗红咒文，每道咒文亮起，苏晴雪身上的冰凰光就更盛一分。
“苏晴雪！”我吼她，“你能听见吗？”
她缓缓转头，眼瞳变成纯粹的冰蓝色，没有焦距。
但下一秒，那团虚影突然钻进她心口，她的睫毛剧烈颤动，冰蓝色瞳仁里闪过一丝清明：“林川......我娘说，用战体......吞噬暗渊能量......”
“什么？”我被冰墙挡着，只能看着她飘向永夜钟。
金色战纹在我手背烧得发烫，系统终于有了动静——不是熟悉的机械音，是刺耳的警报：“检测到双生血脉共鸣，能量过载！
建议立即......“
“闭嘴！”我咬着牙，青铜纹路已经爬到了肩膀。
苏晴雪的冰凰战体正在和冰晶棺共鸣，金色能量波纹像海浪似的从她心口扩散，整个暗渊都在震动。
我突然看清了那些冰凰符文的走向——它们不是指路，是在往永夜钟引能量！
“那是破界境的力量！”我盯着头顶扭曲的空间裂隙，后颈寒毛倒竖。
空气里有股焦糊味，像是什么维度在撕裂，暗渊深处传来闷雷似的战吼，像是某种远古存在被吵醒了。
苏晴雪的指尖凝出冰锥，突然指向我心口，冰锥尖儿离我心脏只剩半寸：“退开！”
她的声音还是苏晴雪的，但带着冰凰的嗡鸣。
我盯着她眼底翻涌的挣扎，伸手攥住她冰晶化的手腕。
冰锥“咔”地裂开细纹，她的指甲刺进我掌心，血珠落在冰锥上，滋滋冒着白气。
“你娘说共鸣是陷阱，但现在永夜钟要吸暗渊能量复活！”我吼得嗓子发疼，“你的冰凰战体能吞，我的太古战体也能吞！
一起扛！“
系统警报声突然拔高：“检测到破界前兆，强制压制......5%......10%......”
苏晴雪的冰锥“啪”地碎成冰屑。
她的手反过来攥住我，冰鳞蹭得我手背生疼，可那温度比刚才暖了些。
冰凰战体和太古战体的能量在我们交握的手间相撞，先是金色和蓝色纠缠，接着“轰”地炸开，像两团火撞成了太阳。
永夜钟的重组声停了。
我看见暗红色咒文被金色能量烧成灰烬，钟身“咔啦啦”裂开，碎片被空间裂隙吸了进去。
苏晴雪的冰凰光逐渐收敛，她软倒在我怀里，睫毛上凝着细冰碴子，却终于有了活人温度。
“成功了？”我喘着粗气，摸到她后颈全是冷汗。
“没......”灰袍祭司的声音像破风箱，我抬头看他，他整个人缩成一团，青铜铃铛从他心口穿出，“会长......会长她......从未离开......”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像被捏碎的陶俑，“哗啦”散成一堆青铜粉末。
祭坛穹顶的傀儡巨像也失去了动静，直挺挺砸在地上，震得我耳朵嗡嗡响。
系统提示音这时才响起，机械音里带着少见的沙哑：“任务簿紧急修复完成。
检测到战体共鸣引发破界征兆，当前战体状态：金色裂痕（破界前兆）。
下次使用战体将面临维度崩解风险，建议......“
我没听完。
低头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金色裂痕，像条小蛇爬在皮肤上。
苏晴雪的呼吸扫过我脖子，我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又摸了摸自己掌心的裂痕——这道疤，怕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了。
祭坛外的天光透过穹顶裂缝漏进来，照得满地碎冰亮晶晶的。
我背着苏晴雪往出口走，靴底碾碎冰碴的声音在空荡的祭坛里回响。
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绕：“叮——”
我没理它。
反正天快亮了，等回到渊墟层，等苏晴雪醒过来，等系统再发布新任务...
掌心的裂痕突然发烫，像在提醒我什么。
我低头看了眼，裂痕里闪过一丝金光——像是某种封印，又像是某种......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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