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层的震动突然拔高了一个量级，我和苏晴雪的脚步同时踉跄。
她冰凰战体溢出的寒气撞在我金甲纹路里，像两股活物在皮肤下撕咬，疼得我后槽牙直打颤。
“林川！”苏晴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抬头正撞进她泛红的眼尾——她后颈那道淡金纹路正顺着耳后往脸颊爬，冰蓝色的战体光雾里竟掺了金芒，“战体...不受控制了！”
话音未落，整座浮空城突然发出类似古钟嗡鸣的震颤。
穹顶的云幕裂开道狰狞的缝，血色漩涡像只滴血的眼睛缓缓浮现，腥甜的血气顺着地脉层的裂隙灌进来，呛得我直咳嗽。
“系统！”我咬着牙喊，左手本能去摸心口——那卷古铜色卷轴正烫得惊人，“什么情况？”
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我左眼突然像被烧红的铁签子扎了一下。
我闷哼一声，抬手捂住眼眶，指缝间渗出温热的血。
“检测到双生血脉共鸣，触发【血脉融合倒计时】：72小时。
当前融合度13%，逆向侵蚀进度5%。
警告：逆向侵蚀将导致神魂崩溃。“
逆向侵蚀？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
低头看向交握的手，苏晴雪的冰晶锁链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手腕，冰碴正顺着战纹往我血管里钻，而我的金色纹路则逆着她的脉搏往心脏爬——这哪是融合？
分明是在互相撕咬！
“好痒...”苏晴雪突然歪头蹭我的肩膀，眼尾的金纹亮得刺眼，“像有小蛇在骨头里咬...”
她话音里的天真让我寒毛倒竖。
这不是平时的晴雪，她冰凰战体的灵识怕是被共鸣激得醒了！
“双生共鸣撕裂空间，完美献祭场！”
沙哑的笑声从地脉层深处滚来。
我寻声望去，石壁阴影里浮出道血袍身影，黑袍下的面容被黑雾裹着，只露出泛青的嘴角：“等这对血脉引子，暗渊等了三百年。”
“停下！”
青铜古镜的清光突然劈开血色，苍渊长老的身影从穹顶急掠而下，道袍猎猎作响。
他手里的古镜映出我和苏晴雪交握的手，镜面里的战纹正在疯狂重叠，“太古战体与冰凰血脉融合会湮灭所有高武之力！
林川，你想让整座浮空城变成废土吗？“
湮灭高武之力？
我喉咙发紧。
云渊天阙能悬浮全靠高武灵气支撑，要是这股力量没了
“轰——！”
地脉层最深处传来闷响，像有座火山在地下炸了。
我转头的瞬间，渊墟层方向腾起赤红的岩浆柱，映得整面石壁通红。
焰瞳浑身浴血冲破地面，右眼的火焰纹路烧得发紫：“林川！
他们在渊墟层布了百个献祭阵，用平民当阵眼！
我老婆...我女儿还在第七区！“
他声音里的哭腔像根针，直接扎进我心脏。
我想起昨天替王奶奶代驾时，她小孙子趴在车窗上冲我笑——那些在垃圾堆里翻食的孩子，在漏雨棚子里熬药的老人，此刻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祭品？
“晴雪，稳住！”我攥紧她的手，战纹疯狂涌出想压制她失控的冰凰之力，“我们先去渊墟层——”
“嗤。”
冰晶刺穿血肉的声音比惊雷还响。
我瞪大眼睛，看着苏晴雪指尖弹出的冰链穿透焰瞳的胸膛。
那道冰链泛着幽蓝的光，正顺着焰瞳的伤口往他心脏钻，像要把他整个人冻成冰雕。
“晴雪？！”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能摸到她脉搏跳得快得离谱，“你清醒点！
是焰瞳，我们的兄弟！“
“不是...”苏晴雪的睫毛剧烈颤抖，眼泪混着冰晶砸在我手背上，“有东西...在我脑子里喊，让我杀...杀所有接近的活物...”
她眼底闪过一丝清明，可下一秒冰链突然暴涨，竟缠上了我的脖颈。
我战体纹路瞬间爆发，金甲覆盖全身，硬生生捏碎了那道冰链。
碎冰扎进我掌心，疼得我倒抽冷气，却不敢松开她半分——她现在就是个人形炸弹，我得把引信攥在自己手里。
“系统！
跨维度通讯，联系醉仙翁！“我咬着牙吼，”现在！
立刻！“
识海里的卷轴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在空中拼出古铜色的虚影。
一个模糊的苍老身影从卷轴里探出来，白胡子被金风吹得飘起来：“小友莫急，老头子这就——”
“72小时后，你的战体将彻底吞噬冰凰血脉。”苍渊的古镜突然映出倒计时画面，红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到那时，苏晴雪会变成一具空壳，而你...”
“而他会成为永夜钟最好的燃料！”血袍的黑袍突然炸裂，化作千万道血链缠上浮空城的悬浮支柱，“三百年前那场大火没烧完的因果，今天就用这对血脉来结！”
我看着血链上跳动的暗纹，突然想起渊墟层老人们讲的古事——云渊天阙刚悬浮时，底层曾燃起过三天三夜的血火，说是为了“净化根基”。
原来那根本不是净化，是献祭！
“林川！”焰瞳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他捂着胸口的冰洞，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第七区...阵眼在老教堂地下...我老婆把女儿藏在...藏在...”
他的头垂了下去。
我战纹瞬间包裹住他的伤口，灵气不要命地往他身体里灌。
苏晴雪突然剧烈颤抖，冰凰战体的光雾里渗出黑血，那是她在强行压制体内的疯狂。
“撑住。”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能尝到冰碴的凉，“我带你去看你一直想看的渊墟层星空，等解决了这些破事，我们就去。”
她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动了动，像只冻僵的蝴蝶在挣扎。
“叮——”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音比以往尖锐十倍，震得我耳膜生疼。
“检测到——”
“闭嘴！”我吼了一嗓子，不是冲系统，是冲穹顶那团血色漩涡，冲血袍的冷笑，冲所有想把我们当棋子的混蛋。
我攥紧苏晴雪的手，战纹与冰凰光雾在掌心交织成更大的金色冰莲。
这朵花现在烫得能融化钢铁，可我知道，它必须更烫——烫到能烧穿所有阴谋，烫到能护住该护的人。
“72小时是吧？”我抬头看向血色漩涡，咧嘴笑了，“够了。”
系统的警报声还在识海响着，这次我听清了几个词：“永夜钟...核心碎片...”
但此刻地脉层的震动又开始加剧，苏晴雪的冰凰战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我的战纹金芒也跟着炸亮。
两团光撞在一起，竟在半空撕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里面隐约能看见...
“林川！看上面！”苍渊的吼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就见那道血色漩涡里，坠下块焦黑的碎片。
它表面刻满我看不懂的纹路，正滴着暗红的液体，像...像血。
系统的警报声突然拔高，几乎要刺穿我的识海。
但我顾不上了。
我抱着苏晴雪，战纹疯狂涌动，朝着渊墟层的方向冲去——那里有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底线。
72小时，足够我掀了这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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