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着粗麻手套的手指刚触到图纸边缘，左臂的战体纹路突然像被火燎了似的窜起来。
那股灼烧感从血管里往指尖钻，连带着掌心的皮肤都泛起不正常的红——这是战体在预警，比系统提示更直接的危险信号。
“这三棱槽的弧度……”我故意拖长话音，目光却死死锁在图纸上“共鸣槽”三个字的位置。
战体感知像根细针，顺着金属纹路往深处扎，果然在槽底三毫米处触到了异样。
那是比发丝还细的空间波动，像块被揉皱的玻璃纸，裹着股腐肉混铁锈的腥气——噬灵钉的藏匿点。
兜帽男人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我余光瞥见他按在刀柄上的手背青筋暴起，暗青色的鳞片正从袖口往手腕爬，那是暗渊影督特有的异化征兆。
看来这孙子绷不住了。
“你到底会不会看？”他嗓音发哑，突然抬手一挥。
我耳尖微动——后巷传来金属摩擦的吱呀声。
转头的瞬间，三个裹着破围裙的“铁匠”正从门后挤进来，他们的眼白泛着死鱼般的灰，脖颈处露出锈迹斑斑的齿轮转轴。
傀儡？
暗渊的机关傀儡！
“哎哟，这天气怪冷的。”我咧嘴一笑，掌心腾起赤焰。
战体里的火元素被彻底点燃，烤得眉梢都发烫。
抬手一甩，火焰精准裹住最近的傀儡，“咔嚓”一声，那东西的铁壳子瞬间熔成金红色的铁水，在地上淌成个扭曲的人形。
小锤“哐当”一声撞翻了铁砧。
他盯着地上的铁水，喉结动了动：“你、你不是代驾……”
“代驾也得有点副业不是？”我冲他挤了挤眼，余光却锁死剩下两个傀儡。
它们的动作明显滞了滞——看来暗渊的操偶师没料到我能识破机关。
趁这空档，我反手把图纸塞进怀里，转身对熔心喊：“锁门！”她早有准备，抄起门后的铁链“咔嗒”一声扣死了门闩。
后窗突然灌进一阵冷风。
我鼻尖泛起熟悉的薄荷凉意——是晴雪。
转头时正看见她从后窗翻进来，冰凰战体的纹路在她肩颈流转，像撒了把碎钻的冰晶。
她扫了眼地上的铁水，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图纸，轻声道：“那东西在吸战体能量。”
我心头一凛。
之前只觉图纸上有腐叶味，原来是在偷偷抽取战体灵气。
晴雪已经抬起右手，掌心凝出块菱形冰晶，淡蓝色的光芒漫开，在重剑剑柄上投下一片冷白。
我顺着光看过去，剑柄内部果然嵌着枚暗红色的钉子，表面爬满虫蛀似的小孔——正是传闻中能吞噬战体的噬灵钉。
“熔心，夹具。”我冲她伸手。
这姑娘立刻把老虎钳递过来，指尖还沾着机油，却稳稳夹住了剑柄。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凝聚火焰，右手唤出寒霜。
冰火在掌心交汇的瞬间，皮肤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刺，但战体纹路却兴奋地跳动起来——这是在吞噬冰火能量强化自身。
“起！”我低喝一声。
火焰裹着寒霜钻进剑柄缝隙，暗红色的噬灵钉“滋啦”一声冒起黑烟，表面的小孔开始渗血。
晴雪的冰晶突然发出嗡鸣，冰锥“唰”地钉在钉子旁，冻住了周围的金属。
我趁机捏住钉子尾部，用力一拔——“咔”的脆响里，钉子带着半截血糊糊的晶核被拽了出来。
“血魂晶！”晴雪瞳孔微缩，“暗渊用活人的魂魄养的晶核！”
我捏着晶核的手青筋暴起。
那东西在掌心挣扎，像条滑不溜秋的鳝鱼，还泛着恶心的腥甜。
“老子最烦别人在我地盘搞阴的。”我咬着牙发力，指节发白。
“咔嚓”一声，晶核碎成齑粉，爆裂的灵气像颗小炸弹，掀翻了旁边的铁箱，震得房梁上的煤灰簌簌往下掉。
“你们找死！”兜帽男人终于扯下兜帽。
他左眼是血红色的竖瞳，右脸爬满暗青色鳞片，正是暗渊悬赏令上的影督血瞳。
他反手抽出短刀，刀尖却突然凝出黑雾——是要同归于尽？
晴雪的冰凰战体彻底爆发。
她指尖轻点，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地面，血瞳的裤脚瞬间结上冰碴。
等他反应过来要躲，整个人已经被冻成了冰雕，连短刀都卡在半空，刀尖的黑雾还没来得及扩散。
小锤突然瘫坐在地。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缝里还沾着刚才攥图纸时渗的血：“原来……那些让我改图纸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商会。他们说能让老周师傅的手艺流传下去……”他声音发哽，“可老周师傅上个月就咳血死了，我还以为是肺病……”
熔心蹲下来，握住他沾着铁屑的手：“老周叔的尸检报告在我这儿。”她从围裙里摸出张泛黄的纸，“肺里全是噬灵钉的碎渣。他们早就在用你们这些手艺人的命养钉子。”
小锤猛地抬头，眼里的迷茫褪成怒火。
他抓起脚边的铁锤，“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我去烧了他们的破图纸！”
“别急。”我按住他肩膀，“留着当证据。云阙会的那些老东西，也该看看他们养的好‘盟友’。”
晴雪走过来，冰锥“叮”地敲碎血瞳脚下的冰。
那家伙虽然被冻着，喉咙里还在发出含混的威胁。
我蹲下来，扯下他脖子上的暗渊徽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渊墟层的人，没那么好捏。”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这次带着点金属颤音。
我摸了摸怀里的战甲——刚才灵气爆炸时，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它一下。
“系统，扫描战甲是否有异常。”我低声命令，余光瞥见晴雪正用冰晶给小锤处理手上的伤口，熔心则在整理那些被震散的图纸。
界面蓝光在视网膜上闪过，我盯着那行刚跳出来的提示，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下一章提示：战甲内部竟嵌着枚更小的噬灵钉？
而它的纹路，和云阙会家主的战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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