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结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甲边缘的冰纹。
系统蓝光在视网膜上跳得刺眼,“检测到微量‘噬灵钉’残片,已嵌入冰凰战甲核心符文,无法轻易剥离”这行字像根细针,扎得后槽牙直发酸。
“晴雪。”我侧过身,尽量让声音平稳些。
她正低头用冰晶给小锤处理手上的伤口,发梢垂下来扫过手背,在冷光里泛着珍珠白的光晕。
听见我叫她,她抬眼,睫毛上还凝着未化的冰碴:“怎么了?”
我指节抵了抵自己胸口——那是战甲与她神魂共鸣的位置:“你的战甲...可能还没完全安全。”
她的手顿在半空。
冰晶在指尖凝成细小的棱锥,又慢慢融化成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小锤手背的纱布上。
她伸手摸向胸口的冰凰印记,指甲盖大的金纹在皮肤下微微发烫,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鸟般轻颤。“最近总觉得这里...”她按了按心口,眉心皱成小团,“像是有根细铁丝在搅,特别是用战体的时候。
但我能忍。“
她仰起脸冲我笑,鼻尖还沾着刚才战斗时蹭的煤灰。
我喉咙突然发紧——这姑娘总把疼往肚子里咽,就像三年前在渊墟层暴雨里,她替我挡下那记雷暴异能时,也是这么笑着说“不疼”。
“叮——”
冰锥碎裂的声响炸在耳边。
我猛地转头,正看见血瞳被冻成冰雕的右腿裂开道细缝。
那家伙的血瞳在冰层里泛着妖异的红,喉咙里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哈...哈...你们以为拔了钉子就没事?
那枚残片早启动了‘血脉侵蚀阵’。
等它彻底激活那天——“他的舌尖舔过嘴角的冰碴,”你们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被钉子里的邪灵吸干。“
后颈的汗毛“刷”地竖起来。
我抄起脚边的扳手砸向冰雕,却在半空顿住——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一群铁靴在水泥地上碾过,混着金属刮擦的刺响。
小锤攥着铁锤的手在抖,熔心把图纸往围裙里塞的动作突然僵住,抬头时额角全是冷汗:“是暗渊的‘铁卫’,他们的战靴底嵌着磁钢片,我给老周师傅修过二十多双。”
“小锤,带熔心去地下室。”我拽过墙角的破油布盖在图纸堆上,反手把苏晴雪往身后拉。
她的冰凰战体自动泛起微光,发梢的冰晶簌簌坠落,在地面铺成碎钻般的小径。
小锤还想说话,我踹了他屁股一脚:“愣着干吗?
老周师傅的仇要报,但不是现在!“他咬着牙背起熔心,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地板下的木梯口。
“咔嗒。”
窗棂突然发出轻响。
我旋身拔剑,重剑出鞘的嗡鸣被一道压低的女声截断:“是我,灰雀。”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个裹着灰斗篷的身影。
她的脸藏在兜帽里,只露出半张涂着乌青唇釉的嘴,左手拎着个皮质文件袋,右手食指抵在唇上。
我认得这声音——云隐层最金贵的情报贩子,开价按情报字数算钱,上回帮我查暗渊分部位置,要了我三个月代驾收入。
“情报。”她把文件袋抛过来,我伸手接住时触到袋面还带着体温,“血瞳只是个替死鬼,真正的主谋...”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钢丝,“在天枢宫。”
我捏文件袋的手紧了紧。
天枢宫是云阙会的老巢,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总爱穿绣金丝的长袍,在浮空城最顶层喝云髓茶。
苏晴雪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手凉得惊人:“天枢宫...我父亲的书房在顶楼。”
灰雀的斗篷无风自动,她往窗边退了半步:“还有句话,当冰凰战甲出现裂痕时——”她的眼睛在阴影里亮了一瞬,像两盏将熄的鬼火,“立刻去找守灯人。”
“守灯人是谁?”我脱口问。
但她已经翻出窗外。
月光里只余下一片灰影,和文件袋上用血写的加密符号——那是暗渊内部才用的“死契印”,意味着情报来源...是具尸体。
“哗啦!”
门被撞开的瞬间,我把文件袋塞进苏晴雪怀里。
七个穿黑甲的铁卫冲进来,面甲上的暗渊徽章泛着冷光,最前面那个举着链锯剑,锯齿转动的轰鸣震得房梁落灰。
苏晴雪的冰凰战体彻底爆发,她指尖划过空气,半面墙的冰霜轰然砸下,将前三个铁卫冻成冰柱。
我反手抽出重剑,剑身嗡鸣着劈开第四个铁卫的链锯。
血瞳的冰雕在混战中“咔”地碎成冰渣,那家伙趁机扑向窗口,却被我一脚踹回屋内。
他的右脸鳞片裂开,渗出黑血:“你们护得住战甲,护得住这小丫头的命吗?
等侵蚀阵——“
“闭嘴!”我挥剑砍断他的左手。
鲜血溅在战甲上,突然触发了什么。
系统提示音炸响在耳边,比之前更刺耳:“检测到噬灵钉残片活性增强,当前侵蚀进度:17%。”
苏晴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她扶着墙,指甲在水泥上抠出深痕,额角全是冷汗:“林川...我有点晕...”
我心尖猛跳。
抱起她往门外冲时,余光瞥见战甲胸口的冰凰印记正在褪色,原本流动的金纹变得像裂开的蛛网。
灰雀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当冰凰战甲出现裂痕时...”
身后铁卫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我咬着牙冲进巷口,怀里的苏晴雪烫得惊人,像团烧红的炭。
系统界面还在跳动,“17%”的数字刺得我眼睛生疼——这哪是残片,分明是颗埋在晴雪命里的定时炸弹。
暗渊的追光灯扫过屋顶。
我拐进条暗巷,把苏晴雪藏进废弃的铁皮柜,反手用重剑抵住柜门。
月光透过铁皮裂缝照在她脸上,她闭着眼,睫毛上凝着汗珠,嘴唇白得像张纸。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我摸出藏在怀里的手机,屏幕亮光照出系统新弹出的提示:“噬灵钉残片与目标神魂产生深度共鸣,建议立即寻找‘守灯人’解除侵蚀。”
我盯着那行字,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守灯人...天枢宫...暗渊的主谋。
这盘棋越下越大,可我现在连第一步该怎么走都不知道。
铁皮柜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苏晴雪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锥:“林川...疼...”
我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那里能摸到我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在敲战鼓。“别怕。”我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我就是把天枢宫拆了,也得把这钉子给你拔干净。”
远处传来铁卫的喊叫声。
我抽出重剑,转身迎向黑暗。
系统界面的蓝光在视网膜上明灭,“17%”的数字像团火,烧得我眼底发疼——这枚钉子,我林川拔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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