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绒花簪子十分难得,如此厚礼,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容景儿虽是这么说,可看向那绒花簪子的眼神却骗不了人,实在是喜欢的紧。
“容小姐就收了吧,这簪子是王爷所赠,我的身世你也知道,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送你,我这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沈惊竹坦诚道。
虽然皇帝送了她一堆东西,但御赐之物不能轻易送人,否则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大作文章,参她一个藐视皇家的罪责,到时候反倒给自己惹来麻烦。
沈惊竹毫不避讳自己的出身,这份坦率反倒让容景儿对她颇为欣赏。
“王爷作为男子,能替你买来这绒花簪子,可见对你十分上心,王妃真是好福气。”容景儿看着沈惊竹发间插着的簪子语带羡慕道。
沈惊竹正想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语气十分不善。
“景儿,一支绒花簪子,对你而言算得了什么?你真是太善良了,为了照顾某些人的情绪,竟然还要装作如此惊喜的样子。”
沈惊竹闻言脸色微沉,容景儿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
开口说话的是京都首富家的小姐江梦烟。
今日在场的都是京中各家的官眷,照道理她这样的商贾人家的女儿是没资格参加这场赏花宴的。
可容景儿在一年前游湖时落水,被江梦烟所救,容景儿感念她的相救之恩,便与她成了至交好友,两人平日里时常小聚。
江梦烟因此更是成了容国公府的常客,所以今日这种聚会,她才能以商贾之女的身份参加。
她和容景儿之间的事,京中那些贵女和贵公子们都知道。
虽然江梦烟不讨喜,但这些官家子女们看在容景儿的份儿上一般也不会和江梦烟多做计较。
“梦烟,你别胡说!”容景儿一边皱着眉反驳,而后满含歉意地看向沈惊竹。
“王妃,这是我朋友江梦烟,她向来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沈惊竹神色未变,只是冲容景儿笑了笑,而后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江梦烟。
这一瞧,还真让她瞧出些端倪来,这江梦烟的名号她曾听说过,和她一样出身商贾之家。
可不知为何,她现在瞧着,只觉得这江梦烟的眉宇间隐隐有着一股不属于她的贵气萦绕。
“景儿,你还真是心善,今日在场的,哪个人送的礼物不是价值千金?她如此糊弄,分明是没把你,没把容国公府放在眼里。”
江梦烟越说越过分,沈惊竹此时的脸色也已经沉了下来,容景儿更是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今日这赏花宴她是受好事之人唆使才举办的,但说出去到底她才是东家。
沈惊竹虽然出身不高,但她是越王未过门的妻子,万一因此得罪了越王殿下,那岂不是因她之故和越王府树敌?
到时候这事若闹到容国公那里,就算容景儿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容国公也不会轻饶了她。
“你住口!送礼讲究个心意,只要心意够了,别说是这难得的绒花簪子,就算是个木簪我也欢喜。”
容景儿向来是个说话柔声细气,家教极好的大家闺秀,如此疾言厉色的她甚是罕见。
自打江梦烟和容景儿相识以来,容景儿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江梦烟说过话。
江梦烟看着面色沉沉的容景儿,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院中的其他人此时也停止了交谈,都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这边的动静。
沈惊竹作为当事人,她没开口说过一个字,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这江梦烟。
今日之事倒是有趣,她虽然心知今日这场赏花宴定然不会平静。
可她却没想到目前为止对她抱有最大恶意的不是这些天之骄子、天之骄女们,而是和她同样出身商贾且毫无过节的江梦烟。
“江小姐是吧,你我素未谋面,我不知是何时何处得罪了你,才让你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如此针对于我。”
沈惊竹语气依旧淡淡的,但看向江梦烟的眼神却并不和善。
今日在场的那些公子小姐们个个系出名门,为人也十分有分寸,就算有些瞧不上沈惊竹的出身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
江梦烟一介商贾之女,只不过仗着曾救过容景儿便敢当众跟沈惊竹叫板,实在是不把越王放在眼里。
“我何曾针对过你?我说的都是事实罢了,你瞧瞧在场众人送的礼,哪个不比你送的贵重,如此小家子气,怎能当得越王妃。”
江梦烟仍是十分嘴硬,面对沈惊竹的质问竟然依旧是半点不肯服软。
“容国公和越王皆是朝中重臣,二人私下也向来交好,你今日所言我可否理解为是在挑拨越王和容国公之间的关系?”
沈惊竹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愣是没一个敢吭声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
要知道,容国公和越王一文一武,二人乃是大周朝的国之栋梁,这二人若交恶,一个不小心恐怕便会动摇国本。
这样大的罪责别说这些公子小姐们,就连他们家中的长辈也是万万担待不起的呀,更何况江梦烟只是一个商贾之女。
“你……你休要胡言!我何时挑拨过越王殿下和容国公的关系!”江梦烟白着一张脸急忙否认道。
她是万万没想到沈惊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本来她只是看不惯她,心中嫉恨,嘴贱忍不住想要打压她一番。
因为容国公在朝中地位超然,连带着容景儿在京中的世家子弟中也有着很高的地位。
江梦烟救了容景儿,容景儿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二人平日里姐妹相称,别的那些世家子弟看在容景儿的面子上,对江梦烟也是诸多礼遇。
时间久了,江梦烟就有些飘飘然了,她享受着被这些天之骄女、天之骄子恭维的感觉,所以同样和她商贾出身的沈惊竹却遭到了她的嫉恨。
毕竟比起江梦烟来,沈惊竹和越王成婚,可是实打实地跨越了阶层,由商贾之女一跃成为京中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