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是一个既大胆又精明的策略。
秦仕安所谓的抵押贷款额度,意味着他将以在美国的13亿美元资产作为抵押,从汇丰换取港币,用于在香港的投资或消费。
这一举措对秦仕安而言,至少有两大益处:
首先,这使得他的资金无需离开美国,从而免去了高达30%的离境税。
按照美国的法律规定,任何在美国获得的收益,若要将其带出美国,都需要支付约30%的税金。
这意味着,如果秦仕安选择将这笔资金带回香港,他必须向美国政府缴纳近4亿美元的税费,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其次,通过这种方式,秦仕安可以将大部分资金留在美国,继续在美国境内投资,从而避免了这笔高额的税收。
对于普通的商人而言,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困境,他们只能选择接受税负,或是将资金永久留在美国,为美国的GDP做出贡献。
但对于跨国巨头而言,如秦仕安这般,这不过是一种常见的资金转移手段。
通过将美国的资金抵押给汇丰,再由汇丰发放贷款,秦仕安既能规避美国的高额税收,又能在香港使用这笔资金。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其弊端。
一方面,由于这是抵押贷款,不可能实现全额兑换,13亿美元的资产,最终只能获得大约10亿美元的贷款额度。
另一方面,贷款自然伴随着利息,这将为秦仕安带来额外的成本。
然而,秦仕安的这一举动实际上是为汇丰提供了赚钱的机会,这也是沈粥询问秦仕安是否确定的原因所在。
话说回来,这个策略是高盛的两位高层透露给秦仕安的,他们将在美国那边提供配合。
实际上,这笔资金并未离开美国,仍然存放在高盛的账户中。
在这个操作模式下,汇丰扮演贷款者的角色,秦仕安则是借款人,而高盛则作为中间人,从中赚取手续费。
唯一没有直接获益的就是秦仕安本人,但他避免了巨额的税收,同时能够将大部分资金用于香港的投资。
可以说,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只是汇丰的利润最为丰厚,其次是高盛,而秦仕安则获得了避税的便利。
“当然确定,美国政府的税务部门太过分了。如果我想把这笔钱带回香港,税收实在太高。”
秦仕安耸了耸肩,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那么多的钱,干点什么不好?何必便宜了美国政府,不如让汇丰来赚。”
秦仕安的言论让沈粥开怀大笑。
“对!你说得太对了!钱不应该落入那些无耻的美国佬手中!”
在殖民地长大的老派英国人沈粥看来,辱骂美国人总能触动他们的心弦,尤其是在面对英国人的时候。
“我以我的名誉保证,秦先生,你的这笔抵押贷款将获得最高额度!我保证,贷款额度绝对不会低于65亿港币!”
秦仕安的慷慨,换来了沈粥的慷慨回报。
然而,这并非秦仕安主动上门让汇丰赚取丰厚利润的唯一原因。
在1978年的金秋九月,一个特别的日子,秦仕安踏上了前往半岛酒店的路途。
他此行的目的,是应一位名叫藿一东的长者之邀,参加一场茶会,与一众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共品香茗。
就在前一天,港岛的舆论场被《天天日报》掀起了一场风暴。
这家报纸不仅公布了其改版后的销售数据,还宣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过去的十五天里,新版《天天日报》的总销量达到了惊人的501万份,平均每日销量为33.4万份,最低也有28.1万份,而最高销量则是在昨日,达到了44.5万份。这一数字,对于一个人口仅480万的港岛而言,意味着每十个人中就有一个人购买了《天天日报》。
如此庞大的销量,连港府都为之侧目。
这一消息如同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香江的媒体圈,不仅仅是报界,连娱乐圈、商界乃至政界的许多重要人物都对此保持高度关注。
《天天日报》的异军突起,意味着又一家具有强大影响力和话语权重的媒体诞生,这自然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讨论。
娱乐行业的从业者尤为敏感,因为他们深知,媒体的评价可以直接影响到他们的声誉和利益。
商业和政治领域的精英们也同样密切关注,因为他们意识到,《天天日报》的崛起可能会对现有的权力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天天日报》与之前的港岛第一大报《东方日报》不同。
《东方日报》虽然深受普通民众喜爱,但在精英阶层中的影响力有限。
而《天天日报》却能够同时吸引草根阶层和精英群体的注意,这意味着它的影响力将超越《东方日报》。
舆论的力量不容小觑,尤其是对于那些精明的人来说,他们明白,掌握媒体就意味着掌握了舆论的风向标。
而如今,众人皆知,《天天日报》背后的主人正是被誉为华商第一人的秦仕安。
这无疑进一步提升了他在港岛的地位和影响力。
拥有一家如此有影响力的报纸,无疑让秦仕安的财富力量更加不可小觑。
人们开始意识到,媒体的力量不仅在于传播信息,更在于塑造公众意见,进而影响社会走向。
正当秦仕安前往半岛酒店之际,《东方日报》的会议室里,气氛却异常凝重。
一群高层管理人员围坐一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忧虑,仿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坐在首席位置上的马城坤,面色阴沉,眼神锐利,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如坐针毡。
作为马家二代的领军人物,马城坤对《东方日报》倾注了大量心血,甚至不惜采取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只为将其打造成马家的坚固防线,让港府不敢轻易触碰。
然而,命运似乎开了一个玩笑。
原本稳坐香江报业头把交椅的《东方日报》,却突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自从《天天日报》被收购并迅速转型后,它就像一头猛虎,在报业市场中横冲直撞,短短半个月内,销量屡创新高,令《东方日报》措手不及。
其他竞争对手如《星岛日报》、《明报》等早已虎视眈眈,此刻更是趁机紧逼,使得《东方日报》从第一的宝座上跌落下来,想要重新夺回榜首,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更糟糕的是,《天天日报》的读者群体与《东方日报》高度重合,这直接导致了《东方日报》的销量持续下滑。
起初,这种下滑还不算明显,仅仅减少了数千份的销量,但随后情况愈发严峻。
在《天天日报》改版前,《东方日报》的日销量稳定在15万到17万份之间,而现在,仅仅过了半个月,日销量竟已跌至11万份左右,甚至被昔日的“千年老二”《星岛日报》超越。
昨日,《星岛日报》因为及时转载了《天天日报》的头条新闻,销量竟然回升至12万份!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马城坤深感焦虑。
他绝不能容忍《东方日报》的霸主地位被他人夺取,必须想方设法扭转颓势。
于是,他一大早就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试图找出问题所在,制定应对策略。
“砰!”
随着一声巨响,马城坤猛地拍击桌面,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也惊醒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我需要听到你们的意见,”他语气严厉,
“为什么《天天日报》能如此迅速崛起,对我们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冲击?”
这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一场关乎《东方日报》生死存亡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帷幕。
话说那日,秦仕安端坐于劳斯莱斯银影之中,正疾驰向半岛酒店。
前一日,他对沈粥提及,欲购得汇丰银行手中所持的和记黄埔35%股权。
和记黄埔,这名字在商界犹如一块磁石,吸引着无数目光。
即便不提和黄拥有的广袤土地与诸多上市公司的股票,单是其在港岛船坞、码头的资产,便足以令任何商人垂涎三尺。
自夺走青州英泥公司后,秦仕安对系统标记的李跑跑剩余产业基石,兴趣倍增。
长实虽为李跑跑的第一大基石,但鉴于李跑跑为其第一大股东,加之失去了先前几块基石,长实未来的腾飞已难再现。
于是,秦仕安让梁安德暂停收购长实股票,现有多少,便算多少。
青州英泥公司,作为李跑跑腾飞的第一步,已被秦仕安收入囊中。
而九龙仓公司与和记黄埔,则是他觊觎的后续基石。
九龙仓公司,仅是李跑跑的跳板,助其取得和记黄埔的控制权。
故此,秦仕安的目光转向了和记黄埔。
一番打听后,秦仕安得知和记黄埔的诱人之处,不仅在于其庞大的资产,更在于它掌握着香江最大聚宝盆的钥匙——集装箱港口码头。
自去年起,全球吞吐量第一的深水港口,非香江的葵涌货柜码头莫属。
直至二十年后,这一位置才会被新jia坡取代,三十年后则让位于大陆。
葵涌的九大码头,每年处理的集装箱超过千万,除台风来袭,每日皆创造滚滚财源,犹如一台台永不停歇的提款机。
这九大码头,由两大巨头掌控。
和记黄埔为首,持有四号、六号、七号、九号(北)码头,现金流之丰,无人能及。
李跑跑在平行时空中获得“超人”称号,这几个码头功不可没。
九龙仓紧随其后,持有一号、二号、五号、九号码头。
而剩余两码头,秦仕安亦让梁安德探听清楚。
八号码头由大阴帝国的置地公司与本埠的新鸿基公司联手持有,不易夺取。
至于三号码头,大阴帝国的西兰公司占股90%,港岛许家的顺昌公司占股10%,相对容易入手。
和记黄埔,仅凭这几个码头,每年就能收获逾150亿港币的现金流,如此现金奶牛,何人不想拥有?
秦仕安表达出对和记黄埔股份的兴趣后,沈粥沉思良久。
汇丰银行持有这些股份已逾五年,因港府规定,银行不得涉足银行业务之外的领域,故一直在寻觅合适的买家。
如今秦仕安主动求购,沈粥原则上赞同。
加之此时李跑跑或许尚未与沈粥共历“九龙仓”事件,情谊未深,或胆量不足,对和黄这样的巨擘尚无野心。
毕竟,长实此时市值仅14亿左右,李跑跑个人资产不足7亿,而和记黄埔实际资产高达60亿,市值接近30亿。
原时空中,他得以蛇吞象,全赖汇丰银行的鼎力支持。
无汇丰助力,蛇吞象只能是痴人说梦。
秦仕安欲收购和黄,沈粥当即表示可考虑。
当秦仕安表明愿以10亿港币购入汇丰手中33%的和黄股票时,沈粥立刻表态,定将促成此交易。
当年,汇丰收购和记黄埔33%股份仅耗资1.5亿港币,五年后转手即售10亿,汇丰岂非赚翻?
平行时空中,李跑跑以10亿港币购得和黄22.3%股份,那时和记黄埔市值35亿。如今1978年,和记黄埔市值约28亿,10亿港币购33%股权,已含溢价。
加之秦仕安的美元抵押贷款,又能为汇丰带来数亿收益。
沈粥,这位真正的资本家,唯利是图,岂能不同意?
抵达半岛酒店,藿一东已包下小厅,准备享用早茶。
秦仕安被引至厅内,已有多人等候。
藿一东、郭锝胜、李跑跑等熟悉面孔赫然在列,另有七八位华人精英。
秦仕安的到来,无疑为这场聚会增添了几分期待与变数。
话说秦仕安,心里早就盘算着给内陆捐款的事儿。
毕竟,1978年的内陆,刚敲定了改革开放的大计,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对外来资金那是渴求得紧呐。
秦仕安出手相助,不仅能在内陆人心中留下好印象,更是在为未来布局。
而且,他内心深处,是真心实意想为祖国出一份力,行善积德,比如资助教育、培养人才这类事儿,往后可是他的长期目标。
再说,做慈善对商人来说,那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儿。
就算在商场上刀光剑影,但在老百姓眼里,有个好名声总归是好的,说不定还能带动自家产品的销售呢。
更何况,秦仕安有“投资眼”这门绝技,全球金融市场对他而言就像自家后院的钱柜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真正缺的,是那种能影响大局的资产和社会地位,而这可不是光有钱就能搞定的。
当秦仕安提出捐款的想法时,藿一东并未立即应允,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转而聊聊别的。
后来,李跑跑找到了秦仕安,手里握着18.3%的青州英泥公司股份,问秦仕安是否有兴趣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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