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之后,暮色如同被打翻的墨水瓶,在天边晕染开来。肌肉坦克杜姆那铁塔般的身躯裹着紧绷的黑色皮衣,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煞神。他大手一挥,带着五名平均身高一米八、浑身腱子肉虬结如老树盘根的肌肉壮汉,身后还跟着十个西装革履、眼神空洞却隐隐透着凶光的幼魔奴隶,脚步重重地踏在柏油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浩浩荡荡直奔星辉财务公司。
“咚!”玻璃门被粗鲁推开的声响震得人耳膜发颤。东星的马仔们原本还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此刻瞳孔猛地收缩,像受惊的野猫般瞬间弹起,手悄悄摸向藏在桌底的钢管、砍刀,喉咙里发出戒备的低吼声,全身紧绷如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扑上去厮杀。不少本想过来借高利贷的路人,看到这剑拔弩张的阵仗,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扭头就跑,心里直嘀咕:“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这哪是借钱,分明是要火并啊,可别把我这无辜路人卷进去!”
“喂,你就是洪兴的杜姆哥是吧?这里是东星的地盘,你们几个洪兴的人跑到这里做什么?”老板金毛虎沙蜢挤开众人,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他虽面上镇定,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这杜姆的凶名他早有耳闻,听说前不久单枪匹马就把巴闭那帮人打得屁滚尿流,手段狠辣得很。
杜姆居高临下地盯着沙蜢,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粗粝的手指狠狠戳向沙蜢的胸口:“你就是金毛虎?我带几个弟兄过来借钱!”那声音如闷雷炸响,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跟着微微晃动。不知情的路人远远瞥见,还以为是一群悍匪持枪抢劫,纷纷躲在街角探头张望,大气都不敢出。
金毛虎沙蜢下意识后退半步,目光扫过杜姆身后那十个西装笔挺的幼魔奴隶。只见他们西装面料闪着冷硬的光泽,皮鞋擦得锃亮,倒映出财务公司内慌乱的人影,举手投足间虽透着几分怪异,可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他眼珠一转,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声音也拔高了八度:“杜姆哥!借钱啊,算你来对地方了!喂,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几位老板倒茶?傻乎乎的站着,都是饭桶!”
几个东星马仔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跑去泡茶,茶渍洒了一路。沙蜢殷勤地拆开一包红万,抽出几根香烟,像递圣旨般恭敬地递给杜姆和他的手下:“杜姆哥,不知道你这几位兄弟,借钱是做什么用的?”
“废话那么多?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钱就借,没钱我们立马走人!”杜姆一把夺过香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碾灭,火星四溅。他猛地起身,宽大的身躯将沙发压得“吱呀”作响,周身散发的戾气仿佛实质,吓得周围的马仔们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别别别!杜姆哥!”金毛虎沙蜢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慌忙拦住,“我就是随口一问,对了,道上的规矩都懂吧,九出十三归。”
杜姆鼻孔朝天,重重地“哼”了一声,两团白烟从他硕大的鼻孔里喷涌而出,宛如发怒的公牛:“当然知道。”
沙蜢再次打量着几位幼魔奴隶,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逡巡,暗自估算着对方的财力:“这样吧,这几位兄弟比较面生,每人五万块钱,看在你杜姆哥的份上,少算一成利息,九出十二归。”
“嗯?”杜姆怒目圆睁,如同铜铃,双手重重砸在沙发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沙发框架应声断裂,劣质海绵像棉花糖般从裂缝中挤了出来。他身上的肌肉如波浪般抖动,杀意四溢:“我替他们担保,也就这么点钱?”
“哦!杜姆哥你不早说!”沙蜢吓得一哆嗦,脸上却堆满讨好的笑,“既然是你杜姆哥替他们担保,这样吧,每人10万,我也不问钱的去路,总之我金毛虎,在这里祝各位兄弟发财!”说罢,他举起茶杯,手却微微发颤,茶水在杯中晃出细密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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