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玻璃幕墙外碎成流动的星河，顾小姐的剑气扫过雷少喉结三寸处，生生将威士忌杯沿削出个月牙缺口。
买游艇？她指尖的桃粉剑气缠住男人银灰色领带，睡裙肩带滑到臂弯都懒得提，上个月在苏富比拍《祭侄文稿》残页，上上个月去敦煌抢《张迁碑》拓本——这次又要用游艇撞哪座仙家洞府？
雷少握住她皓腕轻轻一转，《快雪时晴帖》的传送阵图便从西装内袋飘出，悬在两人鼻尖之间泛着霜色银光。
羊皮卷轴上，东海某处海域正浮现出《神策军碑》的朱砂拓影，与昨夜情报账号显示的坐标完美重合。
这次要撞的...他低头衔住顾小姐没收回去的剑气，甜腥血珠在舌尖炸开灵雾，是唐太宗亲征高句丽时，用《淳化阁帖》母本镇压的龙脉。
晨雾未散时，雷氏集团的黑色车队已碾过青灰色防波堤。
顾小姐咬着皮筋扎马尾，作战服腰封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抬脚就把试图往雷少身边凑的女秘书踹进集装箱夹缝。
第三个。她冲掌心呵着白气，看雷少用灵泉在虚空勾画招募公告。
冰晶凝成的篆字悬在港口上空，引得早起的渔民纷纷仰头张望。
***
咸涩海风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时，钱水手正蹲在生锈的龙门吊阴影里啃煎饼。
他后颈的骷髅刺青在晨光中泛着青光——昨夜海盗头目用鲛人血纹的追踪咒，此刻正随他吞咽动作微微起伏。
姓名钱大海？雷少翻着应聘资料，魔尊威压惊飞十米外盘旋的海鸥。
灵泉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淡蓝光幕：【钱水手，真实忠诚度-70%，建议投放诛心阵】
顾小姐突然拽了拽他袖口。
少女假装整理他衣领，唇瓣几乎贴上他耳垂：三点钟方向，穿蓝色冲锋衣的小哥在偷瞄招募板七次了——他腰间挂着分水峨眉刺，潜水镜是德国军用款。
雷少余光瞥见个瑟缩的身影。
周潜水员正用宣传单遮住半张脸，膝盖上摊开的《深海打捞手册》边角都卷了毛边，书页间还夹着褪色的海洋大学校徽。
阁下在南海打捞过宋代沉船？雷少突然转身，吓得周潜水员撞翻身后工具箱。
生锈的氧气瓶滚到顾小姐脚边，被她用剑气轻轻勾回原处。
我、我只是个维修工...年轻人扶正眼镜，却见顾小姐指尖亮起《虢国夫人游春图》的剑气。
粉桃色光晕中，他三年前潜入马六甲海峡拍摄的珊瑚礁照片正悬浮其中，每张都标注着精准坐标。
害怕深渊的人，才会把海沟地形记得比自家厨房清楚。顾小姐把工具箱踢还给他，马尾在咸湿空气里划出金色弧线，要不要跟姐姐学怎么用剑气当氧气罩？
当孙海洋学家抱着半人高的古籍撞进招募处时，钱水手的煎饼渣正巧落在雷少鞋面。
中年学者结结巴巴讲解《海错图》里记载的碑吞潮现象，颤抖的手指在卫星云图上画出个完美闭环：灵力波动区与唐代海运图上的鬼漩区重叠，必须算准大潮日
灵泉突然在雷少识海里发出蜂鸣。
他借着整理袖扣的动作扫过钱水手，瞳孔深处泛起魔尊特有的暗金色——那人裤脚残留的鲛人鳞片，正与系统标注的海盗标记物产生共鸣。
明日辰时，码头集合。雷少突然合上花名册，玄色风衣下《快雪时晴帖》阵图闪过幽光。
他转身瞬间，钱水手藏在背后的卫星电话亮起红光，消息发送栏赫然显示着：目标已上钩。
顾小姐正教周潜水员用剑气捏小海豚，忽然察觉雷少后颈魔纹浮现。
她装作撒娇扑进他怀里，指尖已按上藏在胸口的《游春图》剑匣。
海港上空，不知何时聚起镶着金边的乌云，隐约有梵唱声混在汽笛里飘荡。
雷少望着钱水手融入人群的背影，灵泉光幕突然弹出鲜红警告。
他揽在顾小姐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修仙系统地图上，代表钱水手的红点正与百里外某个闪烁的骷髅标记缓缓重合。
钱水手裤脚翻涌的鱼腥味刺痛了雷少的鼻腔，他的指尖在《快雪时晴帖》的阵图上划过，冰晶篆字突然改变方向，将中年男人的退路封死。
“用鲛人血画的追踪咒？”雷少的魔瞳中暗金色流转，灵泉光幕在虚空中炸开一道血色警告，“昨夜子时，你在三号码头见过谁？”
顾小姐的剑气如游蛇般缠住钱水手的脚踝，将他藏在腰间的卫星通讯器挑到了半空。
屏幕上的骷髅标记正与系统地图上的红点重叠，发出刺耳的蜂鸣声。
“李三爷让我……啊！”钱水手突然捂住后颈，鲛人刺青化作青烟钻进了他的七窍。
雷少并拢手指截住那缕妖气，《淳化阁帖》的拓影在掌心凝聚成金钟罩，将扭曲的骷髅虚影镇压在其中。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周潜水员攥着顾小姐给他的剑气海豚，突然指着钱水手褪色的工牌喊道：“上个月失踪的科考船，值班表上有这个名字！”
雷少的玄色风衣无风自动，魔尊的威压震得集装箱嗡嗡作响。
他弹了一下手指，将金钟罩拍进钱水手的天灵盖，对方顿时像提线木偶一样走向防波堤，对着惊涛骇浪机械地复述道：“……明日子时……骷髅旗……玄武礁……”
“滚！”顾小姐桃粉色的剑气劈开钱水手的鞋跟，那人踉跄着栽进了涨潮的浪头里。
雷少转身时，灵泉光幕已将净化后的记忆投影在集装箱壁上——二十八个红点正在百里外的海图上组成绞杀阵。
“雷先生！”一个浑厚的声音破开咸湿的雾气，老船长扶着青铜罗盘挤到了前排。
他古铜色的脸庞布满了风暴留下的痕迹，腰间的酒壶却系着开过光的菩提子，“赵某掌舵四十年，见过您方才镇妖的手段——这艘幽灵船，非我的‘镇海号’破不开！”
孙海洋学家突然挤开人群，泛黄的《海错图》哗啦哗啦地翻到“碑吞潮”那一页。
他的眼镜片反射着系统光幕的数据流，枯瘦的手指精准地指向阵眼：“潮汐计算错了！应该用《神策军碑》拓片的朱砂重量换算压强……”
顾小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剑气卷走了学者肩头的头皮屑：“书呆子，知道为什么你三篇论文都输给人工智能了吗？”她的指尖在虚空中勾画出《游春图》剑阵，将对方杂乱的数据流梳理成金色脉络，“因为缺个能把古籍换算成剑诀的老板娘呀。”
雷少的唇角微微翘起，灵泉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全新的面板：【赵船长，航海值SS；孙教授，破阵值S 】。
他屈指弹落肩头的冰晶，招募公告突然化作十二枚玉牌悬浮在空中：“寅时登船者，领雷氏辟海令。”
暮色降临时，“镇海号”的探照灯撕开了港口的夜幕。
赵船长跪在甲板上擦拭罗盘，铜绿的缝隙中渗出香灰；孙教授趴在航海图上疯狂地计算方程式，每道公式都闪着《快雪时晴帖》的银芒；周潜水员正跟着顾小姐学习凝聚剑气，指尖的蓝光已经能幻化成小丑鱼了。
雷少伫立在舰桥上，看着修仙系统地图上逐渐成型的金色船影。
魔尊的神识忽然一阵刺痛——百里外有一团黑雾正在吞噬星光，雾中隐约传来《淳化阁帖》母本被撕裂的哀鸣。
“魔尊大人心跳快了0.3秒哦。”顾小姐像猫儿一样贴了上来，发间的剑气却结成了防御阵型。
她假装亲吻雷少的喉结，唇缝间漏出一句传音入密的话：“东北巽位，三十海里外有东西在吸食月华。”
雷少扣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的胸膛，借着这个拥抱将魔气注入船体龙骨。
《神策军碑》的拓影从每个铆钉孔渗出，整艘船霎时泛起血色铭文。
当第一缕月光洒在舰艏像上时，镇海号劈开夜幕的汽笛声，惊散了盘旋在雷少神识边缘的窥探黑雾。
海平线的尽头，某艘锈迹斑斑的捕鲸船上，卫星电话突然迸出火花。
戴着独眼罩的男人碾碎掌心的鲛珠，看着血色荧光在航海图上聚成箭头——正指向雷少航路上那片吞噬过九艘科考船的浓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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