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对林月做我的护卫兼门客，连问都不问一声。
如今见识了她的实力，却特地来道谢。
意欲何为？
思考片刻，顾清说道：“导师不必如此。”
“我培养林月，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应该清楚。”
瀚海呵呵一笑：“话不能这么说。”
“不管怎么说，林月是我带进基因学院的。”
“虽已无法将她收入门下为亲传学员，但她毕竟是我一手栽培长大的。”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顾清眯起了眼。
这家伙说了一大堆，听起来怎么像是要抢人？
你之前可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啊。
世道真是这么现实的吗？
“其实我很好奇。”
瀚海接着说：“林月的资质，我很清楚。”
“虽然天赋很好，在基因学院里也算出众，但因接触修炼较晚，错过了最佳时机。”
“所以，她的总体表现，实际上与ss天赋的学员相差无几。”
“我很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她短时间内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顾清缓缓摇头：“林月的进步，全是她个人努力的结果，我顶多提供了些许资源。”
“瀚海导师，我们还是别绕圈子了。”
“你今天的来意，究竟是什么？”
他无意再跟瀚海兜圈子了。
瀚海抚弄着自己的长胡须，瞥了眼身旁的林月，然后说：“那我就直说了。”
“我希望林月离开核心住所，重新回到我的队伍中来。”
顾清立刻皱眉，心想果然不出所料。
瀚海见到林月如今的成长速度，终究还是心动了。
想把她再要回去。
但顾清怎能轻易答应？
不过，还不等顾清开口，一旁的林月忽然惊讶道：“导师伯伯，您不是专门来感谢顾清的吗？”
“这事您没跟我提过呀！”
她满脸惊讶。
瀚海却直接挥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接着，他对顾清说：“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顾清望向一脸复杂的林月，又看了看瀚海，沉声说：“基因学院可没这样的规矩。”
“我与林月的协议，签了整整十年。”
瀚海不屑地一笑：“协议嘛，老夫自然会安排雇佣殿堂中断。”
“至于你培养林月的开销，我会双倍奉还。”
瀚海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
顾清彻底拉下了脸：“瀚海，你太过分了。”
“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你以为我是谁？”
“你可以试试动雇佣殿堂的协议，看我有没有能力借此事让你丢官。”
顾清虽不涉足权力斗争，不代表他没有实力。
如今第六分部、南区都在他的掌控下，加上迟雷的支持，以及近几个月在基因学院内奠定的基础，整个基因学院已无人能在明面上威胁他。
一旦瀚海敢用自身影响力废除协议，他就有机可乘，让他失去主事导师之位。
即便扳不倒，也能让他今后日子难过。
显然，瀚海也明白这点，冷冷地盯着顾清。
顾清自然无所畏惧，两人至此已彻底撕破脸皮。
对峙了一会儿，瀚海忽然一笑，道：“这样吧。”
“既然我们意见不合，就把选择权交给林月吧。”
“毕竟这是关乎她未来的事，对不对？”
顾清顿时拧紧了眉头。
这家伙今天特意和林月一起来，恐怕早就盘算好了这一招。
非要把她也拖进这漩涡吗？
两人的对立早已让一旁的林月左右为难。
一边是领她入门，陪伴她成长的长辈；
一边是在危难中解救她，并助她蜕变的恩人。
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做选择，实在是太残忍了！
你真下得了这个狠心？
然而瀚海却不以为然。
见顾清没说话，他直接望向林月。
“选吧，林月。”
“你是跟我走，还是跟着他。”
平静的话语，却让林月浑身一震。
她看看瀚海，又望向另一边的顾清，眼中满是困惑与迷茫。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挑一个吧，林月。”
瀚海又说了一遍。
林月眼神呆呆的，手指紧紧缠绕在一起，连嘴唇都在微微抖动。
很明显，她心里现在拧成了一团乱麻。
顾清有点看不下去了，沉声说：“瀚海，你干嘛非要这样为难她呢？”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
瀚海摸着胡子，慢悠悠地说：“有什么好为难的，又不是生死抉择，只是做个简单选择罢了。”
“这么个小选择都做不了，将来还能成什么事？”
“早晚是个废物。”
顾清皱眉道：“你就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
“她叫了你这么多年伯伯。”
瀚海突然笑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天真得有些可爱。”
“感情能当饭吃吗？”
“我只是想让她认清现实。”
顾清不屑地说：“那只是你以为的现实。”
“瀚海，说实话我对你挺失望的。”
“林婉晴那事，我还以为你至少能分清是非。”
瀚海淡淡哼了一声：“感情、是非。”
“年轻人都太纠结这些东西了。”
“看似宝贵，其实一点用也没有。”
“我对丹雅最失望的，不是她做了那些事。”
“而是她太笨了，用了那么蠢的方法，一查就露馅了，还死不承认，自欺欺人！”
“真是个废物！”
瀚海怒声道。
顾清不想再回应了。
从瀚海眼中，他看不到丝毫情感，只看到名为利益的东西。
不可否认，现实的确残酷，修仙界更是如此，相比所谓的感情，利益的联系似乎更牢靠些。
但顾清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完全投身其中。
你可以说，这是他幼稚的固执吧。
见顾清不再说话，瀚海又看向林月，冷冷地说：“还没想好吗？”
“你现在是怎么了？”
“以前，你可乖了。”
林月身体微微一颤。
“乖”这个词，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某种条件反射。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让她立刻倾向瀚海那边，似乎要马上作出选择。
但她的表情更加挣扎，仿佛在拼命抵抗这种条件反射，迟迟没有踏出最后一步。
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片刻后，内心的抗争似乎愈加强烈。
最终，“反抗”占据了上风。
随之，林月慢慢转头，看向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