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眉头紧锁，冷声道：“林月，你还相信感情那种玩意儿吗？”
“难道你忘了，你父母当初把你卖给我时，他们有多高兴吗？”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觉醒者，也不知道我买你是为了什么！”
这话让林月身体猛地一震。
瀚海继续说：“你忘了你曾经遍体鳞伤，瘦弱无骨的样子吗？”
“没有我，你现在可能还饿着肚子，每天只能捡剩饭吃。”
“没有我，你现在可能还在忍受责备、谩骂、殴打。”
“没有我，你现在可能还住在猪圈里，寒冷、恐惧、肮脏！”
随着瀚海的叙述，林月轻轻颤抖，她尘封的记忆大门轰然洞开，过往如潮水般涌来，席卷全身，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但瀚海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
“是我带你回基因学院，让你摆脱那个噩梦之地。”
“是我发掘了你的潜力，让你成长，让你在基因学院中有了一席之地。”
“你还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恶臭的世界吗？！”
瀚海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晴天霹雳击中了林月纯洁如月的心。
她神情恍惚，似乎已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够了！！！”
顾清终于忍不住，重重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来。
八阶期的气势铺展开来，冲击在二人身上。
迷茫中的林月，被这股力量拉回了一丝清醒。
而瀚海，微眯着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顾清。
“别再说了。”
顾清沉声道。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
举手之间，一股纯净的生命气息灌入林月的灵台，安抚着她的灵魂，把她从那个恐怖的世界拉了回来。
林月看着顾清，眼中有晶莹的光芒闪动，嗓音沙哑地说：“顾清...”
顾清抬手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看向瀚海。
“至于吗，瀚海？”
“如果你今天以林月的长辈身份来，我或许会同意你的条件。”
“但你选了最糟糕的路！”
“你这样做，还指望我把她交给你？”
顾清说。
其实对现在的顾清来说，林月的去留，对他影响不大。
以他的影响力，轻松就能获得府的准入资格。
如果瀚海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林月在经历了背叛后，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瀚海的表现实在让顾清太失望。
在他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半点情感。
面对顾清的质问，瀚海没有反应，反而笑了笑：“不管怎样，我都是那个带她上山，教她修行，改变她命运的人。”
“你若想要她，也行。”
“让她自废天赋和修为，把一切都还给我，就行。”
顾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还是低估了人心的阴暗。
他知道，瀚海此行，想得到林月是假，借着林月之名达成某些别的目的才是真。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出手，把这个老家伙彻底废掉。
沉重的气氛在两人间升级。
剑拔弩张，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真正的冲突。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顾清的手臂。
“顾清...”
林月站了起来，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里仍有晶莹，但那份稚嫩，已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顾清转过头，缓缓说：“没事。”
“只要你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你离开。”
这话一出，林月脸颊滑过泪痕，但她笑了。
“你相信我吗？”
顾清微皱眉头：“你想干什么？”
林月轻声说：“我不能成为别人攻击你的工具。”
“这事，我想自己解决。”
望着这个仿佛瞬间长大的女孩，顾清一时无语。
原来，她也看清了瀚海此行的目的。
“没事，你...”
顾清还想说什么，却被林月打断了。
“顾清，相信我。”
“我不能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也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让我自己来。”
林月坚持道。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顾清只能暗暗叹了口气，点点头。
林月又笑了，随后看向瀚海。
“我选择回去。”
“导师大人。”
瀚海带着林月离开了核心住所后，时间悄然流逝，顾清依旧静静地坐在那棵老槐树下，一壶清茶喝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确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明显低估了修仙界那些老油条的心机。对他们来说，除了利益，其他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瀚海这次出手，目的绝不仅仅是夺人那么简单，背后肯定还藏着别的企图，只是目前还看不清楚全貌。
但不管怎样，这让顾清心里很不是滋味。林月作为他的首位护卫，也是引领他走进修炼大门的第一人，顾清自然很在意她的安危。
如果瀚海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他也许就不会干涉。可是...
尽管林月说要自己解决这事，顾清也不可能放任她长久留在瀚海身边，哪怕现在平安无事，将来也免不了成为瀚海手中的一枚棋子。
一旦不合心意，结局可能就如同林婉晴一般凄惨。
顾清不愿这样的悲剧重演。那该怎么做呢？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顾清心中浮现了三个方案。
第一，直接带走林月，远离基因学院的控制范围，让其自由飞翔。以他当前的实力，完全可以办到。
但这意味着他要放弃在这里苦心经营的一切，一切从头开始，除非是最后的退路，否则不宜轻举妄动。
第二，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进入那个更高层次的圈子。他现有的天赋，毫不夸张地说，已经碾压了绝大多数所谓的天才，即便在更高的圈子中，他也一定能占有一席之地。
等在那里站稳脚跟后，再向基因学院索要一个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这条路需要的时间未知。
第三，争夺权力，争取成为基因学院的二号人物。若成功，瀚海在他面前将如笼中之鸟，任由摆布，稍有不慎，就要为自己的一举一动付出沉重的代价。
唯一的难题是这条路充满了变数，李长风和杜仲盘踞已久，胜算并非十拿九稳。
思量再三，顾清决定同时推进第二和第三条路。一方面，这与他的长远规划不冲突；另一方面，也为他自己留了更多余地，拓宽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