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喧嚣，让人厌烦。
方明走出院子，就看到一个穿着奢靡的男人一瘸一拐走过来。
他手持拐杖，就连顶端都是镶金戴玉。
“这是三房的，苏义。”管事小声解释，“荷花荷叶是三房那边的。”
“荷花荷叶呢？你把她们怎么了？”苏义大声质问方明。
传来的动静，让周遭的下人好奇地靠拢。
碍于地位，下人不过是远远驻足。
装作干活，又凑在一起偷听。
“荷花荷叶从小就养在三房。”
“说不定三公子早就想下手了？”
“下手？两个干巴巴的丫头，要下手早没了。”
“也是，只是气不过人被抢了。”
“还是比不上大公子，人也蠢的可以，腿都被打断了。”
…………
此刻方明倒是不讨厌眼下的院子。
无权无势的下人们，只有彼此依靠在一起，才有着生存的心力。
也正因如此，他们的讨论，往往是映照后宅的风向。
眼前苏义不光是被打断一条腿，更是脚步虚浮，面色浮肿。
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亏虚。
方明站在苏义的面前，就像是两个极端。
“真不懂三公子来干什么……”
“我要是荷花荷叶，我也想伺候少侠……”
“那可是老爷和大公子都要小心的高手……”
“嘻嘻，就你想得美！”
…………
方明不曾回应苏义。
两者的对立，寂静下。
下人们的议论，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闭嘴，都给我闭嘴，都给我滚！”苏义大喊大叫。
下人很快兴致缺缺，也不敢停留。
“都欺负我是吧？都看不起我？不就是苏长风回来了？”
方明无意和缺心眼的家伙争论，朝着身边的中年管事吩咐，“叫你们大公子来。”
“是。”管事如释重负。
站在方明身边的片刻，就仿佛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方明这么一个少年，怎么这么会使唤人。
不过还是快速跑出去，让大公子来处理。
“你你你！”苏义伸出手指，指着方明的脑袋。
“我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方明笑道。
“我！”苏义惊叫，他不知道是怎么了。
只是被方明盯着，内心就毛骨悚然，浑身仿佛被电击。
犹豫片刻，还是放下手臂，就连手指都缩回手心。
与其跟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浪费时间，还不如找机会试试新的身法。
方明越是了解这个世界，就越是有趣。
人的行为，思想，态度。
一切的一切，都完全不同于从前生活的世界。
片刻，苏长风跟着管事赶来。
他和管事在半路相遇。
听到消息的时候，苏长风就带着陈德友过来。
“干什么？把他的另一条腿也打断。”苏长风淡淡道。
任何敢惹方明的不快的人，都要消失。
他本来只是照顾苏义的心情，还留下他的一条腿。
他知道苏义是一个什么样的草包，知道只有三房这边有一对姐妹花。
全部都是为了苏家。
不管方明选姐姐还是妹妹，还是两个都要，他们苏家都可以给出更好的！
可现在，苏义竟然敢跑出来。
还敢来到方明的眼前。
要是影响方明宠幸的心情，苏义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娘她！”苏义喊道。
“得罪了。”陈德友嘴上说着抱歉，手却没有停下来。
在场任何人都没有求情，他们不会，也不敢。
“蠢货，打断你的两条腿算便宜你的，下次再乱来，这条舌头也割了。”
苏长风一脸冷漠，抬脚踩在苏义的脸上。
转眼，却对方明微笑。
“大侠可还满意。”
“随你们来，处理好了过来找我。”方明眼神微眯，回到厅堂。
看不出来，这家人还挺相亲相爱的。
“三公子，你根本不懂。”
陈德友手上一个用力，将苏义的另一条腿也给折断。
“大公子要不这么做，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出自于肺腑的安慰。
只可惜，面色发白的苏义连哀嚎都不能发出。
因为那会影响方明的心情。
所以，他只能疼得晕死过去。
“废物东西，要是苏家都是这样的废物……”苏长风踩着苏义。
一个无主的半步先天，就算不能成为供奉，好好拉拢，也不会有错。
整个玉流城，也就只有三个地元高手。
玉流城主，赵玉生是一个。
苏家的何毅，是一个。
刘家的刘振武，又是一个。
要知道，何毅不过是前不久才刚突破。
从前的玉流城，就只有两个地元高手。
要不是有着玉流城城主在守着，苏家早就被刘家吞并。
如今有方明这么一位年轻的半步先天，只差领悟神通。
苏义竟然还敢上门。
“看守苏义的人是谁？”苏长风小声道。
连同父异母的弟弟，都可以随意折辱。
毫无关系的下人，下场不言而喻。
只不过苏长风怕方明知道，只是小声吩咐，让管事查清楚。
…………
解决干净苏义惹出的烂摊子。
苏长风又一次面色生春，笑着来到方明身前。
“大侠可还满意？”
“当然是满意的。”方明抿了一口茶水。
有钱人的享受，自然不错。
方明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让苏长风给他准备点普通的衣服，穿这么一身出去，谁敢靠近？
“倒是在下考虑不周。”苏长风低头说道。
总算知道进城时，方明脸上的失望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想要看看玉流城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自认为苏家这些天做的不错，心里也没太紧张，立刻吩咐荷花荷叶去准备。
“愣着干嘛，没看见公子想要？”
“是。”荷花荷叶蹲下身子，小心退去。
“还有一件事，给我钱。”方明理所当然伸手。
“好。”苏长风有些疑惑，但还是拿出一袋随身的碎银。
他记得父亲给过方明一袋钱，比他平日里用来打赏的碎钱只多不少。
方明看起来不像是贪财好色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他一定是把钱赏给了下人。
苏长风越发看不透方明。
人人都知道。
就连下人自己都清楚，卖身的自己连条狗都不如。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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