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分钟前,地下1700米。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青铜操作台的沟槽滑动,齿轮咬合的震颤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培养舱内漆黑的躯体突然睁开双眼,暗金瞳孔中流转的符文映在他癫狂放大的瞳孔里,像是要把整个灵魂都吸进去。
完美...太完美了......他整张脸几乎贴在冰冷的观察窗上,呼出的白雾在玻璃表面晕开。护国者的金属面甲正在渗出血色纹路,男人痉挛的手指在玻璃上抓出五道白痕:再快些苏醒吧,我的救赎...
大人!第三液压管道...工程师的惨叫被蒸汽喷发声截断,黄铜管道爆裂的瞬间,滚烫的蒸汽像巨兽舌头般卷过操作台。外弦天使看着人影在白色浪潮中扭曲融化,随手按下隔离阀:聒噪。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些蛆虫们的无聊挣扎。
全息沙盘突然亮起红光,王级雇佣团长独狼单膝跪地的样子在蒸汽中闪烁。这个曾徒手撕裂沙虫王的壮汉此刻佝偻着背,合金面罩缝隙间渗出的汗水在下颌汇成水珠:因格兰主力距此不足百里,军团配备了...
亚德里恩果然靠不住,算了,作为跟护国者对碰的试金石来说也还算不错,倒是代号二真没想到他这么拉垮。外弦天使突然转身,黑色长袍掀起的气流扫过独狼的投影。他苍白的手指划过胸前暗紫色罪印,独狼立刻发出野兽般的闷哼——罪印共鸣带来的剧痛让他整个人都开始扭曲,那是宣布效忠的印记,无时不刻不在汲取生命力的装置。
当惨叫声渐弱,天使才用靴尖挑起独狼的下巴轻蔑的说道:你们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用烂命换时间么?他指尖突然刺入独狼的咽喉位置,地下某处顿时传来微弱的窒息声:还是说,你想现在就把灵魂喂给护国者?我很乐意你这么做。
25分钟前,地表。
独狼的机械义眼疯狂转动着调节焦距,拼接装甲的散热口喷出紊乱的蒸汽。他摸向腰间动力斧的手在颤抖,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十二名团员正在用绷带把武器捆死在手上,这是死战到底的信号。
液压元素78%,三分钟。副官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独狼看到他面罩下的嘴唇在流血,那是咬碎止痛剂胶囊的痕迹。
地平线突然塌陷了,顺着太阳血色的痕迹一点点陷落。
猩红浪潮冲破沙幕的瞬间,独狼的装甲警报器发出濒死的蜂鸣。十几台轰鸣而来的机甲组成的楔形阵切开热浪,背部散热鳍片规律张合着,如同巨兽的腮。独狼从来没想过机甲这样的进攻方式,他以为是普遍的火力倾斜,自己的地势可以拖延,但当最前排机甲肩甲弹开的瞬间,独狼的瞳孔缩成针尖:散开!全功率...
钢铁暴雨倾泻而下,伴随着热浪与刀刃的擦过,庞大的刀刃划过,周边的一切撕裂,血肉横飞。
独狼的咆哮被爆炸声撕碎,他亲眼看着左翼三台装甲被钢珠风暴扯成零件。副官的座驾在热浪中化作赤红铁棺,融化的装甲液滴落在那人最后的微笑上。啊,那是多不值啊,他们曾经喝过无数次酒,躲过无数次炮弹,如今这么轻易的死去,真是无趣的挣扎,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为了罪与...嘶吼卡在喉头,独狼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记不起效忠誓言。动力斧劈开军队机甲的瞬间,他透过裂缝看到对面士兵冰冷的目光——那才是真正的战士,不是被罪印锁链拴着的疯狗。
链锯剑刺入腹腔时,独狼反而笑出了声。他放任装甲顺着剑刃滑向对方驾驶舱,被血污糊住的义眼最后一次闪烁:逃吧...都逃...在他视角的最后,他看到了几个仓皇逃窜的雇佣兵,能逃总比不能逃要好,毕竟他们是雇佣兵,而不是军队。
此刻,地下实验室
外弦天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全息屏上最后两个绿点同时熄灭。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转身时黑袍扫翻了盛满血红液体的烧杯。
“连20分钟撑不住,真是废物,都该去死,死啊好啊,非常好。”
启动二号预案。他对机械蜘蛛嘶吼,粘稠液体正顺着操作台边缘滴落。当三百具备用躯体坠入血池的轰鸣声响起,他忽然抱住双臂剧烈颤抖——就在一个月前,他偷偷截留了0.3%的生命能量,那是堪比神明本尊的能量,这足够让Greed大人把他做成活体电池,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叛逃罪与罚。
培养舱突然传出心跳声,宛若重鼓。
暗金符文在护国者体表连成神秘学扭曲的图像,天使扑跪在观察窗前,额头在玻璃上撞出沉闷回响:快啊...再快些...鲜血顺着鼻梁流进他扭曲的笑容:在他们找到我之前......
……
回到现在。
“也就是说你们花了不到20分钟,就剿灭了一整支王级雇佣团?”丝达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就是因格兰的军队吗?简直可怕。
苏宇点头,他依靠在机甲之上,喷射器在快速的前进,说道:“没有罪与罚,雇佣团是永远比不上军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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