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代小书生

换源:

  “培宁……培宁你醒了吗?”

“培宁……”

“怎么回事?姜大夫不是说午时前准能醒过来吗?”

“要不……再把周大夫叫过来看看?”

“主子,先别急”

“现在才巳时一刻,离午时还有一会儿呢,要不再等等?”

“姜大夫可是镇上最好的大夫,周大夫来未必有他看的准。”

两个年轻男子絮絮叨叨的说话声把培宁从沉沉的梦境里拉出来,刚恢复点意识,眨了下眼皮,就听到先前那个被称做“主子”的年轻男人在他耳边惊呼道:“啊,培宁你醒了。”

“太好了。你可知你这一下晕了多久?”

“一天一夜!可吓死为兄了。”

培宁努力睁开眼,一瞬间他居然有些懵,这是哪里?

小弦窗,绿纱帐,古色古香的木质家具,还有近在眼前浓眉大眼的一张脸。

他没有因为眼前男人和颜悦色的表情而放松警惕,反而瞬间汗毛炸起。

一个人独居,难免警觉性比普通人高一点,心中疑惑:这些人是怎么进到他的房间,又怎么把他弄出来的?

明明他只是在自己宽敞的大床上睡了一觉而已。怎么醒来就换了地方?

培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人:他们好奇怪啊,一个穿着绣花锦缎长衫!一个穿着一身古装剧里的小厮专用装。

穿小厮装的跟在男人身后垂眸低首。两人不像是对他不利的样子,这又是闹哪样?

梦里?现实?混乱的记忆刹那间归位。

就离了大谱,他,周培宁穿越了,还穿成历史上未知朝代的小书生。

明明他只是做了场梦,梦里他参加了场考试,用毛笔和繁体字流畅的书写着晦涩艰深的古文。

他尚在惊叹,大脑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就他当初为了修心养性学的那点子国学,写起繁复的古文来居然也能如文曲星君附体!

梦里都忍不住吐槽:工作几年了,做个梦还能梦到自己在考试,还他妈考的是古文,这是白天卷生卷死还不够,晚上还要在梦里自虐。

如果不是在梦里相信他绝对做不出来那些试题,没想到只一时兴起学过的国学还没丢。

一睁眼,梦境变现实,他成了徵朝十五岁的年轻学子。

那他在现代卷生卷死挣的房子、车子、票子又都便宜了谁?

不由他发怔,随着原身记忆的缓缓融合他记起这里是乐丰县周家镇举人老爷周长明办的私塾。

而原主在两天前学里举行的结业考结束后,没出课室就晕倒了。是被人抬回寝舍的。

再看眼前人:鲜丽的长衫,掐金镶宝的腰带,通透的玉佩、绣金的荷包、香木雕琢的折扇……这通身富贵的男青年是他同寝舍的师兄。

此时此刻师兄正站在床前殷殷切切的问:“培宁,这是果子巷老胡家的馄饨,你要不要尝尝?”

初来贵宝地,周培宁整个人还恍恍惚惚,一时没应他。

于是对面的师兄极有耐心的劝道:“培宁,好歹起来吃点东西,饿着肚子病怎么能好?”

尽管一时不想面对乍然失去的现代繁华生活,培宁还是循着原主的记忆冲眼前的大眼男青年轻轻一点头。

这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是他同寝室的甲班师兄唐美仁。

培宁听了他的问话,抬眼向他身后看去,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手里果然端着一只大碗,大碗里正是飘着浓浓香气的馄饨。

端着馄饨的是美仁师兄的小厮青竹。

这会儿培宁也算理清了思绪,他梦里的那场考试应该就是塾学里举行的结业考!一场大梦魂就这么过来了。

也不知道这身体是有几顿没吃饭,这会儿饿的前心贴后背的,于是周培宁冲对方一笑,提起力气道:“师兄,我睡了很久吗?”

唐师兄道:“那可不,你这回可是把老周先生都惊动了,我就说师弟得注重着点身体。再用功也不能这么熬着身子。”

“你不知道,要不是姜大夫说你没什么事,大周先生都要到府里给你请大夫了。”

“哎哟,你说大夏天的就受点凉,怎么就能病一个月,师弟这身体可真够虚的,依我说师弟小小年纪多吃点好的,准能补回来。”

嘴里叭叭个不停的唐师兄一双大眼关爱的望着培宁。

培宁愣愣的看着他眨着一双大眼冲自己抱怨道:“你也太用功了,没黑没白的看书,一点不顾惜身体,病了就要多休息,知道不?劝你总不听,不然一点小病能哩哩啦啦拖这么久。”

一看对方还要长篇大论,培宁赶紧截住话题道:“名单是不是贴出来了?”培宁问的名单当然是结业考的成绩单。

培宁是真不想提原主生病这个话题,原主大夏天受凉生病可全是自己作的。

年初原主的父亲周元初休沐回家时,问起原主的学业。

原主觉得自己在私塾乙班的学业上半年就要结束,希望父亲能帮忙走走门子,下半年可以到县学去读书。

父亲周元初对家里孩子的学业非常重视,并不因为家里孩子多,上学花费大,经济不宽裕,孩子没天份就让哪个孩子放弃进学。

这在徵朝算是非常少有的家长了。

又因为原主是家中学业最好的一个,父亲周元初最是偏爱他,平时对他学业上的事那是有求必应。

这次周元初虽然没有当场一口答应儿子,却也认同以县学的教育资源有利于儿子提高眼界,增长见识;为此,还特别提醒原主县学竞争激烈让儿子早做准备。

这算是老父亲给原主很明显的暗示了。

后来父亲周元初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带话回来,原主也没着急。

因为父亲周元初是县里的书办,当年自己的大兄也是父亲办到县学就读的,自然认为去县学的事十拿九稳。

到乙班结业时,父亲自然会接他到县学就读。

结果三月末他趁休沐时回家探听消息,母亲却告诉他,不但他到县学就读的事没着落,父亲还要为他订下门亲事,女方身上还不干净,声名不好。

女方说是京里大员家谪女,在京里说亲却连克好几任结亲对象,名声坏得都没媒人敢提她,现在年纪大了就想给说到外地,指着外地人不了解情况好蒙混过去。

没成想,到了河东郡亲戚家,这姑娘还是订哪家亲克哪家人。这不,郡里不行到府里,府里不行又推到县里,推到他爹这里,他娘说他爹带话让问问他的意思。

母亲话里话外暗示他,虽然这事没说死,但基本上确定了推不得。推了怕是要影响到他父亲,让他看在父亲对他的好上也别难为了父亲;

还说这婚事若成了,要把他分出去,免的累及家人。

让他懂事点,主动跟他爹提这事。

原主一心求学,不想娶个妻子回来耽误学业,更怕对方真克夫,要了自己的小命。

知道这事不好拒,所以,就热天中午在外跑出一身汗,回来用冰凉的井水冲澡,硬生生把自己激病了。

病了也不吃药,拖一拖让父亲借着病由也好拒了女方这强压来的亲事。

结果亲事拒没拒的,人先去了,这算是女方克夫?还是自己作孽?

培宁除了肚子饿,浑身无力,没感觉有哪里不适,所以,不想让对面的师兄再提起原主这倒霉事。

对面的唐师兄却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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