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然不语，徐长斌低头吃饭，宋喜荣骄傲的抬头，远远的盯着三人挑衅的“哼”了一声。
可惜两桌离的远，培宁三人完全没注意到这边，也没人理会他就是。
他自觉无趣，捡起桌上的筷子，夹一口菜还不忘放话：“现在把人吹这么响，到了甲班，拿不了第一，看他觉不觉得脸痛。”
这人一向无能又狂妄，心性狭隘，正是知晓他的性子，徐长斌懒的应合他，只静静低头嚼着自己的饭。
两人很快吃完，出了膳食堂。出门时宋喜荣不忘狠狠瞪培宁三人一眼。
而三人那边，此时培宁正将三本抄完的书递与周进棠。微笑着向师兄道谢。
樊锡铭语气带着惊叹道：“师弟，三本你全抄完了。”
“嗯。”培宁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进棠震惊脸：太有问题了。这三本书一万多字，这么短时间你抄完了？手咋长的，会仙术吗？
看师弟表情，师弟可能不知道这速度有多惊人，两位师兄思想中狂风暴雨，面上强装镇定：“这速度确实快。”
培宁点头，不以为意道：“我抄书确实比别人快。”
又跟二人解释了句：“平时抄的多，速度就练出来了。”
樊锡铭急切的求证道：“以前听乙班的人说师弟快把藏书室的书抄遍了，不会是真的吧？”
周进棠已经震惊到无言，半天感慨出一句：“怪不得师弟能长居第一呢。”
培宁不好意思的笑道：“过誉了，我这也是抄了好几年。”
樊锡铭：“那也不得了了。”
培宁：“也是塾学里藏书有限，不然以我微薄之力怎么可能抄的完？”
周进棠：“也是，内书房里还藏着不少书，培宁你要不要去抄？”
培宁“嘿嘿”干笑，内书房周家私藏的书，他怎么好意思去抄录。
樊锡铭：“那个不好去吧？进棠，培宁虽然姓周，但他不是周家同一族啊。”
培宁赶紧打断这个话题道：“我在外面接了抄书的活。”
樊锡铭一听这话就起了兴趣道：“我先前也接了，为这还把字练出来了。别说，挣个束修，伙食费没问题。”
“唉，这活真磨人性子，错一个字就得重抄。哥哥粗心的毛病就是那时候治好的。”胖师兄唏嘘道。
培宁附和道：“确实，一分字一分价，特别能激励人。”
樊锡铭哈哈笑着拍拍培宁肩膀道：“那当然，只要一想到别人抄一本八百文，你抄一本八十文，那就跟疯魔了一样，不吃不睡就想把字练好。”
培宁戳戳他的胸膛得意道：“师弟可比你挣得多。”都够买房了呢。
樊锡铭也不嫉妒，反而夸赞道：“师弟的字肯定比为兄写的好。”
培宁咽下嘴里的绿豆汤自恋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写的也比师兄快？”
樊锡铭滑稽的捂着胸口，故作生无可恋状：“我脆弱的小心脏被师弟打击到了。”
伸筷子稳稳的夹起一块酱赤带颤的肥肉放进嘴里嚼吧几下咽进肚，“吧唧”着嘴道：“唯有美食才能抚慰我的心灵。”
周进棠好奇道：“抄书真有这么好？”
培宁摇头：“不可说。”这事也就他和樊锡铭两个穷鬼被迫干这事，家里有钱的谁抄书？
周进棠这人，呵……光看穿着就贵气甩他二人好几条街，让他抄书挣生活费，没有的事。
樊锡铭冲培宁眨眨眼，亦道：“不可说。”
周进棠看看两人，忽然眼睛一亮，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块肉。用下颌点点他们的碗里：“这样呢？我一会儿再去给取碗蒸肉来。”
他虽然性子内向，人却不傻，早就看出这两个师兄弟无肉不欢。
两人同时摇头，明年二月就要县试了，周进棠这时候去抄书万一耽误了复习，追究起来，他俩人还不得担一个引诱同学误入歧途之罪。
周进棠再接再厉，“再加两条鸡腿。”
樊锡铭和培宁默契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拒绝道：“肥肉不能屈，鸡腿不能移。”
见两人执着，周进棠也不是会勉强朋友的人，随即放过这个话题。
三人面对满桌子的饭食，不再说话，培宁觉得下午虽然没干什么重体力活，活动量可不少，他饿坏了。
樊锡铭能吃这么胖可能天生胃口好，吃的多。
两人一时间跟比赛似的，你一碗米饭，我一碗汤饼，你来个窝头，我就吃一个馒头。
周进棠表面看着吃相挺雅观，速度其实一点也不慢。好在他胃口没那俩人大，不然这一桌真不够吃的，不过人也没闲着就是了。
不是去找膳食堂的人添碗米饭，就是找人要碟馒头。最后还真的要了一大碗蒸肉和三个大鸡腿。
培宁看着忙碌的跑来跑去添饭的周师兄，脸上渐生愧色，好好的一个斯文君子，这是让他俩给带成了什么？
樊锡铭却一脸的老怀甚慰，趁着盛饭的空隙还夸赞了周进棠两句“孺子可教也。”
这话让培宁特意多看了他几眼，这仔细一瞧倒是让培宁有了意外的发现。
都说大嘴吃天下，樊锡铭方脸，阔口，狮子鼻，吃饭时大口大口吞咽，还真有点气吞山河的威势。
见培宁直直的盯着他看，樊锡铭冲培宁龇牙一笑。这一下整个人更像是一个大口吃饭同时还要呲牙护食的大型犬兄弟。
培宁忍不住笑了。
这时周进棠端着筐窝头回来，不知道他俩笑什么，疑惑的冲他们抬抬下巴，示意二位谁给他解释一下。
樊锡铭得意洋洋道：“刚才菘菜里最后一块肉被我挑走了，培宁师弟只能干看着。”嗯，培师弟刚才盯了我好一会儿呢。
培宁：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樊师兄？
扭头不理他，培宁把周进棠端回来的窝窝全装进自己的袋子里。
这些是他准备拿回去喂鸡的，他今天只想着鸡能不能活着留在空间里，一时竟然忘了鸡还要吃饭，没给买鸡饲料。
馒头他照常装了六个，小篮子高高鼓起，上面搭着他的一件夏衫。
樊锡铭问培宁一会儿是不是要去汤池，培宁点头。
他和周进棠只想回院子里用井水冲冲凉。
三人出了膳食堂就分开了。
往澡堂去的半路上培宁就把那袋窝窝给收到了空间里。
拿几个馒头就算了，再拿那么一大袋窝窝让人看到还不得惹出闲话来。能省事的时候何必找麻烦。
说是自己吃，谁相信你加餐吃六个馒头还得再加那么一大袋窝窝头啊。
除非培宁当着众人面全吃了，那岂不是给自己做实个大肚汉的名声。科考之人，有这名声虽然无过，可也不太好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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