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宁依旧去了兰绣坊,开口就要一百个香囊,让小二把好看的都拿出来给他挑。
不等小二搭话,掌柜的已然笑语嫣嫣的走过来接待他了。
掌柜的吩咐小二将一托盘、一托盘摆的整整齐齐的香囊端上来时,培宁眼都花了。
红的,绿的,蓝的,紫的,橙的,花的……撞色,拼色,……应有尽有。
形状也五花八门,什么棕子形,元宝形,饺子形,月牙形……用料更是形形色色。
经过掌柜一番介绍,培宁才知道他以为已经是非常精致,三十文一个的香囊还只是下等货色。
从前买东西只看东西从不问价的培宁,现在却因为囊中羞涩,把自己的标准一降再降。
最后培宁花了六两八钱银子买了一百个香囊。
掌柜的给培宁友情送了十个装香囊的绫纱袋。听说培宁还要买几个细棉布的帕子,掌柜也纤手一挥,送了。
说实在的,这家兰绣坊东西是比另一家贵,但贵有贵的道理。
东西是做的真好,惊艳到培宁了。要不是受金钱所困,他的消费可不止这一点点。
培宁又想起他的洗澡巾,完全没必要自己做,花钱找人实现起来更容易。
最后还是兰绣芳掌柜被他委以重任,说了一下形状,大小,材料。
培宁也不清楚现在有没有那种褶皱布,不过用丝瓜络更好,天然材料不起球。
掌柜的一听,这东西简单,一个要了培宁五文钱,培宁一下订了二十个,拿出一小串钱交到掌柜手上,嘱托掌柜的尽快给他做出来,明儿个来取。
这本是小事一件,掌柜的一口应下。
培宁这次到篾匠铺拿走了订作的厨柜配件,又订制了六十个晾衣架,篾匠没见过,不过这东西简单,一说就明白。
篾匠挺喜欢培宁这个大客户,对他的事特别上心。
他们做篾匠的本就是小本生意,周镇上又多是熟人,几文钱的生意有些人还舔着脸赊帐,一赊就不知道牛年马月还了。
这位小郎君就不一样,从来都是先付钱,后拿货,还非常大方,从不因为订的东西多就拉拉扯扯的讲价。
要不是小郎君不让,他都想给小郎君送货上门。
培宁制止了篾匠的热情相送,迅速闪人。
再次拐到铁匠铺,除了取东西,又跟铁匠订了个中药铺用来切药材的小铡刀。用它切草可比剪刀省劲多了。
周家私塾的门房再次看着培宁一手拎着一个油纸包,背着鼓鼓囊囊的书袋,不禁叹服。
这小公子长的好,学业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他老伴是膳食堂里做活的,他可清楚的很,这周小公子吃的是唐公子的伙食。五两银子一个月,顿顿大鱼大肉,就这还要从外面买肉食,小年轻真不会过日子。
又是同情周书办养儿不易的一天。
培宁老远的一颔首,连步子都没停,直接进了私塾。
回到寝舍,他依旧敞开门窗,装好十个香囊,收拾好东西去膳食堂用饭。
三人一见面,培宁就发现周进棠见到他好像特别高兴。
正要问问他有啥子喜事,下一瞬人家就拿出张纸递给他。
培宁看了一眼写在白纸上的题目,这次是道几何题,求复杂图形面积。
培宁给他讲解了一下容斥原理,熟悉了这个原理,这类题目一下就变的简单了。
没想到周进棠还摆上了笔墨,培宁就在图形上标出序号,再列式,谁加谁等于谁,谁减谁等于谁,最后,所求图形等于多少就算出来了。
列出式子就是普通人一看也明白。
周进棠收起笔,钦佩道:“不愧是周师弟。”
培宁不好意思,催他,“快收起来,吃饭。”
周进棠不再啰嗦,收起东西,就给培宁夹肉。
培宁伸手挡住碗,用下巴一点樊锡铭道:“看到没,樊师兄吃醋了。”
周进棠转头果然看到樊锡铭一张怨妇脸。就是白白胖胖很是喜感。
周进棠憋笑,假模假式的一抱拳告饶道:“是我的不是,忽略了师弟。”
给樊锡铭又是盛汤又是添饭,好一番伏低做小。
三人欢欢喜喜吃完,培宁拿出十个香囊,一人给了五个。让他们自己用或是留着送人都好。
两人可太知道培宁这个香囊的效果啦,谁也没跟培宁客气,手速飞快,一个抢了五个。
抢完宝贝的装进袋子里,这次谁也不肯再拿出来炫。
培宁豪气道:“我那还有,二位师兄需要随时问我要。”
这事肯定不能跟师弟客气。
三人照旧一起去汤池。再次遇到郑金宝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次那位长治兄也来了。俩人占了大汤池,培宁三人自然是到小汤池。
双方也就点头致意了下。
这次双方都在小声聊天谁也没去打扰对方,不过中间陪宁还是听到郑金宝对那个长治说:“都是兄弟,亲近点又怎么啦,你看,人家三个还不是互相帮忙呢。”
又别有意味的道:“你也不想想,那么小个池子,三个人,身子离那么近,下面还不得贴在一起。”
马上又换上一副好生羡慕的样子道:“三个人哎……长治,你想不想试试?”
培宁:我操,这家伙又在放大招,胡言乱语什么,我们没有。
彼时培宁正按着樊锡铭的脖子让他低头,方便周进棠用澡豆给他洗头。
这家伙洗澡不洗头,又是个爱出油的,培宁虽然不洁癖,但也看不得一个油乎乎的脑袋在自己面前晃。
听到这话,培宁看看周进棠,人家一脸淡定,手上动作不紧不慢,眼睫毛都没多颤一下。
至于樊锡铭还在低着头嗷嗷叫着问“好了没有?好了没有?我要眯着眼睛啦。”
难道是自己的耳力太好,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
那自己是装着没听见,还是过去跟人算帐……
培宁最后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这人的目的或许根本就是为了引起他们注意,他找过去岂不正中人家下怀。
待樊锡铭洗好三人就一起离开了。
再次回到静安院,培宁先去灶房烧了锅开水。
今天他没给花圃浇水,反而是拿出锄头,在花圃的边边角角开沟,把他新拨下来的草,种进去。
然后提水给花草都浇一遍水。
他还在假山上所有的凹处也种上草,本来一个危峰兀立、形角峥嵘,暗沉如黛的天然假山石硬被他改造成一个生机盎然的人工造景。
种了草,浇了水,晾好衣服,灌好开水,培宁又开始练他的剑了。
今天他已经能将木棍舞的虎虎生风,气流再次涌向全身时,不再是杂乱无序,似乎与他舞动的剑招也偶有呼应。
不想挥剑的时候,仍就跳到那块凸起的假山石上冥想。直到最后一抹天光消失。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