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才穿越到古代的周培宁就听到了古代书生与青楼妹子那不可言说的一百零八事。
什么周庆朗与郑照曦因为一人诗作被另一人喜欢的妹子点了唱成曲,刎颈之交眼见着要割裂。
什么周成预因为喝花酒被大周先生罚了。
……
反正听到最后,培宁总结出,外面的书生喝花酒不知道有没有花花肠子,小镇的书生们喝花洒其实挺文明的。
叫了妹子也只是坐在席上行个酒令,喝个小曲,弹个琵琶,跳个舞,助助兴。
举行诗会上叫的妓子多是清官人,人家也是才女来着,还能当评委,评判出书生诗作水平。
完了,还能把评出来的佳作当场谱成曲,唱与众人听。书生往往以自己的诗作能被传唱为荣。
培宁:这咋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唐美仁听到培宁说,出去喝花酒就是搞不正经、睡妓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小师弟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咱们学堂的师兄弟多的是花酒喝了好几回,妓子的小手都没摸过一回的,更别说跟妓子做那等事了。”唐师兄说到这里直冲培宁挤眉弄眼。
对于小师弟的无知,唐师兄不吝赐教特意跟小师弟普及了一下当代的青楼文化。
别一听喝花酒就以为是去行什么不可言说的苟且之事。唐美仁忍不住怀疑这就是小师弟从前不肯去喝花酒的原因。
说什么两情两悦,私定终身,什么花钱自赎与书生共赴白头,都是话本里瞎编出来的。
唐美仁忍不住戏谑,对着一帮穷书生,就算书生愿意青楼的妹子还不一定愿意呢。
想要做美人的入幕之宾,没钱可不行。当然,个别有名有才的读书人,妹子们也是愿意倒贴。
没有才子佳人的故事,头牌的花名从何脱颖而出流传开来,光靠一些酒囊饭袋捧场,就太掉身价啦。
不过,这得有大才,诗、书、画三绝,须得占其一,若光是科举文章做的好,这种娱乐场所很难显出这种正经才气,多是没妹子理会的。
除非你科举文章好到能中举当官,那有的是人给你送美人。
原本唐师兄对小师弟这种好学生带着滤镜,不敢在其面前提这些风流韵事;
现在小师弟对此兴味昂然还肯不耻下问,唐师兄像是遇到了知己,一时兴起,竟然完全放飞自我,一问一答竟是相谈甚欢。
疏忽间少了许多顾忌,徵朝欢场名人的密辛屡屡被唐师兄提起。
什么上京城的某某小公爷为某楼某姑娘豪掷千金,结果人财两空还被姑娘的老相好打的不能人事;
什么河下府的某某小公子到了花楼与人赌气争某某姑娘,最后身上金银全赔上,老鸨只给留了条裤衩子叉出楼去……等等。
这些是有钱会玩的,还有什么江川名流邵玉倾与红锦楼花魁柳絮絮几聚几分的爱恨情仇;
什么书画大家章汉清与万江名妓尤诗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情得偿的爱情故事;
什么芳春楼名妓苏雪娘自赎自身与俏书生私定终身,却遇人不淑,终落的金银散尽,美人陨落……
……
能知道这么多,看来唐师兄也是个中翘楚吧。
也是这时候,培宁才知道唐师兄今年二十有三,虽未娶正妻,也未纳妾室但庶子、庶女都有好几个,且最大的庶女都九岁了。
唐师兄还自称是未婚单身男青年,这也行?
这是不是和现代女朋友找再多只要没结婚,孩子生了都不能算是妻,如出一辙。
培宁端起小几子上的茶壶,给师兄斟了一杯茶,让师兄润润嗓子。
说了这么多话,师兄也该口渴了。
主要是师兄后面这个关于妻妾的话题实在有点碎人三观。
唐美仁好笑的看着吃惊的师弟。
以师弟的出身,不懂大家族后宅里的规矩也不难理解。
他很是耐心的跟师弟讲解了一番,妻、妾、姨娘、通房丫鬟、侍寝丫鬟、歌舞妓……的区别。
像是一些舞妓、丫鬟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客人用的好甚至可以找主人讨要回去,这些培宁还可以理解。
奴仆在现下是算作主人家庭财产的一部分,连国家收取的人丁税里,奴仆都不算作数的,人都不算更别提什么人格尊严;
但对师兄说的一些家族把庶子、庶女当奴仆用,培宁眼珠子都要瞪圆了。
培宁:现代看的那么多的庶子、庶女逆袭记,难道都是骗人的?这都成奴仆了,人身自由都没了,要怎么逆?要怎么袭?
难道亲爹看别人使唤着自己孩儿心里不难受吗?
唐师兄:哎哟,师弟在学业上是真聪慧,在生活经验上难免不足,这么点事就大惊小怪的,看来人无完人啊。
他还是要多提点些,难免师弟以后遇到这种事出了岔子。
唐师兄推上培宁惊掉的下颌,语重心长道:“师弟,奴仆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别人宴请时,服侍你的婢子,有些可以收用,有些碰都碰不得。”
“主母身边带着的漂亮丫鬟那多半是留给自家男主子或是在主家面前得脸的,再是喜欢,那也是不能碰的,不然就要坏了名声。”
“家中女性长辈身边的,或是别家女性长辈身边伺候的,也动不得,要是长辈赐与的,那另当别论。”
“这种赐的婢子最是麻烦,长辈是派来专门在房里伺候你的,就是那种……你懂吧?你可以不给抬位份,但不能派去干粗活,若那般就是对长辈的不敬。”
“也不能随意发卖,就是犯了事,处置也要禀明长辈,长辈没意见了才能处置。”
师兄说到这里隐隐有些难色,培宁心里暗暗猜测,师兄怕不是也有这种长辈赐与的难缠婢女。
……
“主人在宴上派来服侍客人饮酒的、在宴上献歌献舞的这是最下等的婢子,晚上留宿主家,可以让她们侍寝,侍候的好,走的时候,也可以讨要回去。这个主人基本不会在意,也不会犯什么忌讳。”
“当然,若是师弟举业有成,当了官,别说上等奴仆,主家甚至会主动把女儿送到你床上。别说什么碰了就要娶,得心意的就领回去做个伺候的人,不得心意的,扔下就是,主家自会处理。”
……
培宁:这么开放的吗?不是说古代女人摸一下就会上吊,碰一下就失了清白必须要娶的吗?
培宁只觉古代这人情关系太复杂了,听着就头疼,伸手揉揉额头,嘀咕一句:“好麻烦啊!”
唐师兄:“这算是什么麻烦啊,学习那才叫麻烦好不好,要博闻强记的东西那么多,也没见师弟嫌麻烦。”
培宁并不认同,相比起人际关系来还是学习这事来的简单明白。
好在有两个月的假期让他适应,若是要继续考功名,终是要面对举业的,甲班学习必不可少,好在面前放着一个现成的师兄可以问。
即使有着原主的记忆培宁仍然不敢对自己在古代的学业抱太大的期望。
实在是他在现代学的金融专业,一心挣钱,不要说古文就是文学他接触的除了小说其他都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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