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盯着红姐新贴的“高效执行”标语，“效”字的偏旁缺了笔，像被啃了一口的馒头。
“知道红姐为啥总改方案吗？”苏妲己转着钢笔，口红在晨光中划出冷冽的弧，“她昨儿在茶水间说，‘领导的灵感就像流星，抓住了就能创造奇迹’。”
林肖咬碎薄荷糖，包装纸上“大禹治水”换成了“大禹拆台”：“那她上周把‘精卫海燕联名款’改成‘后羿精卫CP款’，算什么？陨石撞地球？”
走廊传来高跟鞋声，三人瞬间切换成敲键盘的姿势。红姐的钢笔尖敲在隔板上，香奈儿丝巾扫过林肖的绿萝：“小林，玉帝说元宇宙婚礼缺个‘上古神兽证婚人’，下午四点前加进脚本。”
“领导，”苏周突然抬头，镜片反光映出红姐今早新换的口红色号，“元宇宙渲染需要占用大量算力，现在服务器正在跑‘后羿射日’的粒子效果……”
“这是你们该考虑的，”红姐的钢笔在“神兽选择”上画圈，“就用‘烛龙’吧，眼睛一睁一闭就是白天黑夜，多有科技感。”
苏妲己等红姐走远，突然从隔板探出头：“我赌二十杯冰美式，她不知道烛龙是《山海经》里的钟山之神，跟婚礼压根不搭。”
林肖点开苏周的“自动生成神兽”插件，输入“烛龙”“婚礼”“科技感”，屏幕跳出“烛龙睁眼照亮婚礼现场，闭眼播放星空特效”的文案。她突然笑出声：“这要是实现了，宾客得在昼夜交替中参加婚礼，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苏周的键盘声突然停住：“监控显示，红姐在茶水间用公款买奶茶，订单备注‘招待重要客户’。”他推了推眼镜，“需要我把她的消费记录同步到公司财务系统吗？”
“免了，”林肖拖动着虚拟场景里的烛龙模型，“等下她肯定会说‘玉帝临时要求’，把锅甩给甲方。”
中午十二点，红姐果然抱着文件夹冲进机房，奶茶杯上的“精卫填海”贴纸在LED灯下闪着微光：“小林，玉帝说烛龙不够喜庆，换成‘凤凰’，要五彩斑斓的机械凤凰。”
林肖看着她新做的“凤凰涅槃”美甲图案，突然想起苏周藏在代码里的海浪声彩蛋：“领导，机械凤凰的羽毛需要用区块链技术生成动态效果，每根羽毛对应一个智能合约。”
红姐皱眉：“太复杂，要让玉帝一眼看懂。”她的钢笔尖戳在“凤凰展翅”环节上，“用七彩LED灯拼出凤凰轮廓，翅膀扇动时撒虚拟花瓣，花瓣上印‘海燕拯溺’logo。”
苏周突然插话：“领导，LED灯的代码需要调用舞台灯光系统，可能会和元宇宙场景冲突。”
“那就用去年的灯光数据，”红姐挥挥手，“反正玉帝分不清今年和去年的灯光。”她转身时，丝巾勾住了苏周的键盘，“对了，我下午要去接儿子放学，测试报告发我邮箱就行。”
苏妲己的消息适时弹出：【监控显示，红姐的奶茶消费记在‘客户接待费’里。】附带一张截图，消费金额后面跟着红姐的签名：“工作需要，提升客户体验。”
下午三点，林肖的电脑弹出“精卫预警”——三颗动态石子在屏幕右下角蹦跶，伴随“注意！领导正在靠近”的电子音。她手忙脚乱关掉“摸鱼华尔兹”程序，点开机械凤凰界面，正好撞上红姐带着美甲的手。
“小林，”红姐盯着屏幕，“这凤凰的翅膀怎么是单色？一点都不喜庆。”
“领导，单色是区块链的默认安全色，”苏周推了推眼镜，“要换成七彩颜色，得重新编译智能合约，可能会触发系统漏洞。”
“那就换渐变彩虹色，”红姐的钢笔在“喜庆”二字上画圈，“彩虹代表希望，顺便把‘虚拟花瓣’改成‘电子礼花’，符合年轻人审美。”
林肖强忍着笑修改代码，听见苏周在隔板后嘀咕：“下次该给领导的需求建个‘乱码转换器’，不管多离谱都能转译成‘创新突破’。”
临近下班，红姐的邮件准时到达：【小林，测试报告里的‘灯光冲突’问题解决了吗？玉帝明早要听汇报。】
苏周看着黑屏的服务器，突然笑了：“我刚写了个‘凤凰涅槃’补丁，用去年的灯光数据生成彩虹特效，每秒闪烁7种颜色，正好对应红姐的奶茶杯数。”
林肖看着他镜片后的数据流，突然想起苏妲己说的“添乱型领导”：“你说，红姐知道自己的‘工作需要’会变成我们的‘系统灾难’吗？”
“她只需要知道，”苏周把小熊饼干推给林肖，包装上印着“领导的嘴，坑人的鬼”，“明天汇报时，机械凤凰会准时展翅，至于背后的代码是灯光还是奶茶，不重要。”
深夜的机房里，空调嗡鸣混着苏周的键盘声。林肖看着虚拟婚礼场景里的彩虹凤凰，突然发现每片羽毛上都倒映着红姐的奶茶杯——那是苏周偷偷加的“领导专属投影”彩蛋。
“好了，”苏周突然说，“智能合约改成彩虹色了，不过……”他点开后台日志，“红姐的奶茶消费记录被区块链永久保存，现在每个节点都知道她用公款买奶茶了。”
林肖笑出眼泪，想起下午看见红姐在电梯里舔奶茶盖的样子——那滴奶茶掉在地上的声音，像极了她每次改稿时碎掉的玻璃心。
凌晨一点，苏妲己发来消息：【监控显示，红姐在家长群里发婚礼彩排视频，配文‘公司重点项目现场’。】附带一张截图，视频背景里的机械凤凰翅膀正在闪烁。
苏周递来杯冰美式：“要在她的视频里加‘代码错误’水印吗？比如‘此视频数据已损坏，点击查看真实工作场景’。”
“算了，”林肖吸着吸管，薄荷味混着咖啡的焦苦，“等明天汇报时，让机械凤凰的翅膀突然失灵，就当是‘科技与上古神兽的碰撞’。”
电梯里，两人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林肖看着苏周领口新添的可乐渍，突然觉得这个总在代码里藏彩蛋的程序员，才是真正的“职场灭火器”——他早就知道，领导的添乱就像《山海经》里的洪水，看着汹涌，实则能用代码筑起堤坝。
“对了，”苏周突然说，“我给红姐的邮件设置了‘自动回复’，当她打开测试报告时，会播放《论语》里的‘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正好配她的‘朝令夕改’哲学。”
林肖笑出眼泪，想起红姐常说的“灵活应变”。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摸出苏周给的薄荷糖，包装上印着“添乱退散”四个大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会议室里，东华帝君的地中海发型在投影仪下泛着油光：“红姐，这个‘彩虹凤凰’很有创意，但我觉得还不够震撼。”
红姐刚要开口，林肖突然指着屏幕：“领导，机械凤凰的翅膀过热冒烟了！”
苏周的指尖在键盘跳跃，机械凤凰突然喷出虚拟火焰，翅膀上的“海燕拯溺”logo被“浓烟”笼罩。东华帝君凑近屏幕：“这是什么新创意？”
“这是‘科技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苏周推了推眼镜，“火焰代表科技的力量，浓烟寓意环境保护的重要性，提醒我们在创新的同时要注重可持续发展。”
红姐的美甲在桌下轻轻颤抖，林肖看见她悄悄把奶茶杯藏进香奈儿包包里。窗外的阳光突然穿过云层，照在虚拟婚礼的电子礼花上，反射出七彩光芒——那是苏周用棱镜特效模拟的“领导的彩虹屁”。
散会后，红姐把林肖拉到茶水间：“小林，你今天表现不错，”她的钢笔在“表现”二字上画圈，“不过下次汇报前，记得把所有‘意外效果’都删掉，省得领导看了分心。”
林肖看着她美甲上沾着的奶茶渍，突然想起苏周说的“停靠的岛屿”——原来每个社畜的心里，都有一座用代码和饼干搭建的岛屿，在领导的添乱风暴里，永远为真话和反叛留着锚点。
当月光再次爬上工位的绿萝，林肖的电脑屏幕上，机械凤凰终于恢复正常，翅膀上的彩虹特效循环播放。屏幕右下角弹出一行小字：“真希望领导别再添乱了——来自社畜的代码心声。”
她笑着关掉电脑，抓起苏周给的饼干袋，里面掉出张纸条：“下次红姐再让你改方案，记得用‘自动生成混乱指数报告’插件——让她看看自己的添乱等级。”
走廊的灯次第熄灭，林肖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听见远处的机房传来苏周的键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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