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楚瑶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断裂的南诏王玺印痕,指尖微微颤抖。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慕容煜苍白如纸的脸上,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震惊、怜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殿内寂静无声,唯有皇帝急促的呼吸声和暗卫们屏息凝神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陛下。”楚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坚定,“先帝密匣中的绢书,您看过了吗?”
慕容煜没有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眉骨上的疤痕,像是在试图触碰某种遥远的记忆。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寒光凛冽。“昭仪娘娘,朕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楚瑶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却并未退缩。“臣妾不过是顺着线索追查,不曾想竟牵扯出如此惊天秘辛。陛下,若非今日当殿剖白,这真相怕是永无见光之日。”
御书房内的气氛骤然紧绷,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林太医站在角落里,额头渗出细汗,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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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瑶与慕容煜对峙时,碧儿匆匆跑进殿内,神色慌张。“娘娘!萧皇后突然咯血昏迷,太医说情况危急!”
这一消息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打破了僵局。慕容煜猛地站起身,右手扶住桌案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盯着楚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传旨,召太医院所有医正即刻前往坤宁宫诊治。”
楚瑶应了一声,转身准备随行,却被皇帝冷声唤住。“昭仪留下。朕有些话,要单独问你。”
碧儿担忧地看了楚瑶一眼,脚步迟疑片刻后还是退了出去。殿门合上的一刹那,楚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但她依旧挺直了背脊,迎向慕容煜审视的目光。
“你说,朕中毒之事,与萧氏可有关联?”慕容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刀刃般刺入耳膜。
楚瑶微微蹙眉,斟酌着措辞。“陛下,此事尚需进一步查证。但臣妾可以肯定的是,紫花毒绝非寻常手段,背后必定有人精心策划多年。”
慕容煜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精心策划?呵,倒是与朕那位‘母后’的手段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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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坤宁宫内一片混乱。萧皇后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太医们围在一旁束手无策,只能不停地更换湿巾擦拭她的唇角。
“怎么会这样……”一名年长的医正喃喃自语,“明明昨日诊脉时并无异样,为何今日突然恶化至此?”
碧儿站在门外,双手攥紧衣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悄悄靠近负责通报的小太监,低声问道:“刚才可有人进出坤宁宫?”
小太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回道:“除了送药的宫女,并无其他可疑之人。”
碧儿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箱——那是林太医常用的药箱。想到这里,她心头一动,不动声色地朝药箱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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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楚瑶正试图说服慕容煜接受更多调查。“陛下,如今局势未明,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不如暂且按兵不动,待臣妾找到关键证据后再做决断。”
慕容煜盯着她,目光深邃如渊。“朕倒要看看,你能查到什么程度。”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不过,昭仪莫忘了,朕的时间未必等得起。”
楚瑶心头一震,意识到皇帝的身体状况可能比表面上更加糟糕。她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陛下,请允准臣妾三日内彻查此事。若届时仍无所获,臣妾愿以死谢罪。”
慕容煜闻言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胆量颇感意外。他伸手拿起茶盏,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他放下茶盏,挥了挥手示意暗卫退下。“好,朕给你三天时间。但记住,若查不出结果,后果自负。”
楚瑶躬身行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臣妾谢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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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御书房后,楚瑶径直回到自己的寝宫。窗外月光洒进来,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凝重。她将密匣中的绢书摊开,仔细研究其中的内容。碧儿站在一旁,轻声问道:“娘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楚瑶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先派人盯着兵部侍郎一家,尤其是那个即将入宫的宝林。另外,继续追查金蝉别院的密道,那里或许藏着更多秘密。”
碧儿点头应下,转身准备离去。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楚瑶突然叫住了她。“等等,碧儿。”
“娘娘还有何吩咐?”
楚瑶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记得提醒我,明天去御花园摘几枝杏花。听说今年的花开得特别好,我想插在案头。”
碧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娘娘在刻意缓和气氛,连忙笑着答应:“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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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楚瑶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边皎洁的月光。她伸手抚摩着长命锁,脑海中浮现出种种猜测和推断。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供词上的残缺图腾上,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金蝉少主……到底是谁?”她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楚瑶猛地抬头,警觉地望向窗外。“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楚瑶握紧袖中的匕首,缓缓站起身来。她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然而,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屋檐上掠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楚瑶盯着那方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还有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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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坤宁宫内,萧皇后依旧昏迷不醒。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守在榻前等待奇迹发生。碧儿趁人不备,打开林太医的药箱,果然发现了一包未曾见过的药粉。她迅速将药粉藏入袖中,然后悄然退出了坤宁宫。
回到寝宫后,碧儿将药粉递给楚瑶。“娘娘,这是从林太医药箱里找到的,看起来并不寻常。”
楚瑶接过药粉,仔细嗅了嗅,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起来。“这不是普通的药物……碧儿,你立即将它送到验毒司,让他们尽快查明成分。”
碧儿点头应下,飞快地离开了房间。楚瑶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知道,这包药粉或许将成为揭开整个谜团的关键。
但与此同时,她也清楚,敌人的布局远比想象中更加缜密。每一步都充满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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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楚瑶按照计划前往御花园采摘杏花。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她伸手折下一枝盛开的杏花,轻轻嗅了嗅,嘴角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娘娘,这花开得真好。”碧儿站在一旁,忍不住感叹道。
楚瑶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地扫过满园春色。“是啊,可惜这样的美好总是短暂的。”
碧儿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不由得叹了口气。“娘娘,您放心,无论前方有多难,奴婢都会陪在您身边。”
楚瑶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她将杏花插入案头的瓷瓶中,转身走向书房。桌上摆满了各种线索和资料,等待着她逐一梳理。
然而,就在她翻开第一份文件时,一封匿名信突然从窗外飘了进来,落在她的脚边。楚瑶弯腰拾起信件,拆开一看,脸色骤然大变。
信中只有一句话:**“七郎未死,速至感业寺。”
楚瑶怔怔地看着信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有推测可能全都错了——真正的七郎,或许根本不在冷宫地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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