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曾小贤感到有些小小的失落和不甘。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没关系,好事多磨嘛!只要能把胡路军这个“眼中钉”给拔掉,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菲面前表现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再接再厉,给胡路军最后一击,彻底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公寓客厅内的气氛,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偷窥风波”,瞬间降至了冰点。
先前那种虽然有些吵闹但还算和睦的邻里关系,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猜忌、指责、愤怒和对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息,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除了少数几个人,比如唐悠悠和关谷神奇,他们因为之前与胡路军有过一些正面的接触,对胡路军的人品还抱有一丝疑虑,觉得事情可能并不像曾小贤说得那么简单。但他们势单力薄,在这种群情激奋的场合,也不敢轻易开口为胡路军辩护,生怕引火烧身。
而大部分人,则已经完全被曾小贤的“证词”和众人的情绪所裹挟,毫不怀疑地认定了胡路军的“罪行”。
他们用愤怒、鄙夷和失望的目光,像审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样,注视着胡路军。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的道德败坏者,一个潜伏在他们身边的危险分子,等待着接受集体的审判和唾弃。
这种来自集体的、充满了偏见和恶意的审视,足以让任何一个心理素质稍差的人崩溃。
然而,胡路军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亘古不变的冰山,任凭周围的风浪如何汹涌,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他站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百口莫辩。
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在众人看来,就是不知悔改、顽抗到底的铁证。
他不是不想解释。
而是他知道,解释无用。
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向这群情绪激动、先入为主的人,解释清楚自己视神经早已萎缩,双目失明的事实。
他也无法向他们解释清楚,自己是如何依靠植入式声呐定位芯片和对环境的精准记忆,以及那远超常人的听觉和空间感知能力来行动的。
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太过超乎想象。
即使他解释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
他们只会觉得,这是他在为自己的龌龊行为编造更加离奇的谎言。
这种被误解、被冤枉、被集体审判的滋味,并不好受。
即使是胡路军这样早已习惯了孤独和漠视的人,在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
一种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他人偏见的无力。
一种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荒谬困境的无力。
但是,这种无力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它就被一种更加强大的、更加冰冷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是的,漠然。
仿佛眼前这些叽叽喳喳、群情激奋的人,都不过是一群无知而可笑的蝼蚁。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指责和审判,在他看来,都显得那么的渺小和不值一提。
胡路军的内心,此刻一片冰冷,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那强大的感知能力,清晰地“看”到了曾小贤那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丑恶嘴脸,以及他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不惜煽动众人情绪、颠倒黑白的险恶用心。
他对这种低劣的、充满了算计和恶意的伎俩,感到深深的不屑。
他也对这些轻易就被煽动、缺乏独立思考能力、只会盲目跟风的众人,感到深深的失望。
这就是人类吗?
这就是他需要融入和观察的群体吗?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人类社会”,那它与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充满了欺骗、背叛和杀戮的黑暗世界,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只不过,这里的“武器”,从真刀真枪,变成了流言蜚语和道德绑架而已。
胡路军放弃了任何进一步解释的念头。
因为他知道,对一群已经丧失了理智和判断力的人解释,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们听不懂,也不想懂。
他们只想沉浸在自己臆想出来的“正义”之中,享受着审判他人的快感。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他的沉默,就是对他最大的蔑视。
他的平静,就是对他最有力的反击。
胡路军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深邃,那么冰冷,不带任何的情绪。
但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般。
那些原本还在叫嚣和起哄的人,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他们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沉默的男人,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冰冷的气场,让他们感到一种本能的畏惧。
客厅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胡一菲那因为愤怒而依旧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在提醒着众人,刚才那场风波,并没有结束。
她依旧死死地瞪着胡路军,等待着他的道歉。
或者说,是等待着她亲手将这个“无耻之徒”送入地狱。
曾小贤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看到胡路军那副油盐不进、死不悔改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打鼓,但更多的还是愤怒和不甘。
他不能让胡路军就这么蒙混过关!
他必须让胡路军付出代价!
他必须在一菲面前,将自己的“英雄形象”塑造到底!
于是,他再次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准备继续对胡路军进行“道德审判”。
“胡路军!你不要以为你装聋作哑就能蒙混过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打断了。
“够了。”
说话的,竟然是胡一菲。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客厅里那紧张而凝滞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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