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心的樱木

换源: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一年七班的教室里。

内藤铁柱坐在座位上,看似在翻动课本,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不远处的那个红毛猴子。

樱木花道正趴在桌子上,脸上洋溢着一种……内藤铁柱觉得只能用“花痴”来形容的笑容。那嘴角咧开的弧度,那双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来的粉红泡泡,还有时不时发出的意义不明的“嘿嘿”傻笑声,都昭示着这个单细胞生物正沉浸在某种巨大的幸福感中。

内藤铁柱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原因。早上的时候,晴子特意指导樱木练习上篮,这是他知道的。按照原作的轨迹,樱木应该是在晴子的鼓励和指导下,终于掌握了那个被他称为“庶民上篮”的技术,并且在激动之下,很可能和晴子有了肢体接触——比如,庆祝时兴奋地握住了手。对于纯情的樱木来说,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接触,就足够他幸福得找不着北了。

看着自家这位傻兄弟那一脸春心荡漾、智商急剧下降的模样,内藤铁柱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无奈。这家伙的快乐,还真是简单易懂。

这份难以抑制的好心情,让樱木花道一整天都显得格外亢奋和……友善。在课间去洗手间的走廊上,他甚至破天荒地主动跟迎面走来的两个女生打了招呼。

“哟!松井!藤井!”樱木咧着大嘴,挥着手,声音洪亮。

走在前面的短发女生松井还好,只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而跟在她身后的藤井,那个总是和晴子在一起、显得有些文静的女孩,则是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到了。她身体一僵,脚步都停顿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樱木,小脸涨得微红,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樱木花道在她们眼中,通常是和“可怕”、“粗鲁”、“不良少年”这些词挂钩的,主动跟她们打招呼,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樱木倒没在意她们的反应,打完招呼就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继续往前走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满头问号的女生。

内藤铁柱恰好也从教室出来,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了然。看来握手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下午的篮球部训练,依旧是从基础开始。

赤木刚宪和木暮公延在指导其他队员进行战术跑位和投篮练习,而球场的另一端,则是樱木花道和内藤铁柱的“特别基础训练区”。

樱木正在练习他昨天刚学会的上篮。虽然依旧是状况百出,不是跑错了步点,就是用力过猛把球砸飞,或者干脆忘了规则抱着球跑,引来赤木队长习惯性的怒吼和铁拳,但他脸上的兴奋劲儿丝毫未减,每一次尝试都充满了谜之自信。

内藤铁柱则在一旁默默地进行着安西教练布置的力量和耐力训练,同时也在巩固一些基本的运球和篮下脚步。他的动作沉稳而扎实,汗水顺着他光洁的头皮和脸颊滑落,显示出训练的刻苦。对他来说,维持这具“凡人”身体的机能,同样需要付出努力。

彩子拿着记录板和一把标志性的纸扇,在两人旁边来回踱步,监督着训练进度。她时不时会用纸扇敲打一下动作变形或者又开始走神的樱木,嘴里念叨着“集中精神!”、“步子错了,笨蛋!”。

但当她的目光转向内藤铁柱时,那份经理人的严肃便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她看着他专注训练时认真的侧脸,看着他身上贲起的肌肉线条和流淌的汗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羞涩。

而内藤铁柱,似乎也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目光。他会趁着训练间隙,或者一个转身的瞬间,不动声色地向彩子投去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冷漠,而是带着一种只有彩子能读懂的温情和笑意,甚至偶尔还会快速地眨一下眼,像是在抛一个隐秘的媚眼。

彩子接收到信号,脸颊会微微一热,然后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或者用纸扇轻轻敲打一下记录板,掩饰自己的心跳加速。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场只有两人知晓的默契游戏。没有公开,没有宣告,甚至没有明确地讨论过未来。在前一晚那个海边的吻之后,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将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暂时隐藏起来。彩子有她的考量,或许是不想影响球队的氛围,或许是还不太确定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心动;而内藤铁柱则乐得享受这种秘密恋爱的刺激感,他有足够的耐心,也相信自己能牢牢抓住这个充满魅力的女孩。

时间在汗水和篮球的撞击声中流逝。训练接近尾声,队员们开始进行最后的整理和拉伸。

“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解散!”赤木刚宪宣布道。

队员们应和着,纷纷走向更衣室,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篮球馆里渐渐变得空旷起来。

樱木花道还在兴奋地跟洋平他们吹嘘自己今天上篮“惊人的进步”,流川枫已经背上包,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彩子收拾好记录本和急救箱,看到内藤铁柱也整理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内藤,你也要走了吗?”

内藤铁柱停下脚步,看着她。他当然知道彩子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同时,他脑海里也闪过一个念头:按照原本的剧情,今晚好像是相田彦一来湘北的篮球馆刺探情报,然后被樱木的弹跳力震惊,并送上“天才”称号的剧情发生的时间点。

不过,那又如何?樱木和谁认识,发生什么剧情,对他内藤铁柱来说,重要性远不如眼前的佳人。他现在只想和彩子独处。

他没有直接回答彩子的问题,而是给了她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

彩子立刻明白了。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点了点头,也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那我先走了,队长、木暮学长再见!”她跟还留在馆内的赤木和木暮打了声招呼,便率先走出了篮球馆。

内藤铁柱也跟赤木他们简单告别,然后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

两人依旧保持着默契,在校门口稍微拉开距离,然后朝着和昨天不同的方向——市中心电影院走去。

电影院里光线昏暗,巨大的银幕上正播放着一部时下流行的爱情片。内藤铁柱和彩子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电影演了些什么,内藤铁柱其实没太注意。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身边的人身上。彩子似乎对电影还挺投入,但身体却很诚实地、不自觉地越靠越近。终于,她像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轻地将头靠在了内藤铁柱宽厚的肩膀上。

内藤铁柱心中一笑,毫不客气地伸出胳膊,将她揽入怀中。彩子的身体微微一颤,但没有抗拒,反而顺势依偎得更紧了些。

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色。两人旁若无人地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心跳。偶尔,他们会凑到对方耳边,低声说几句悄悄话。也许是评论一下电影情节,也许是调侃对方一句,也许,只是一些无意义却带着甜蜜气息的情话。内藤铁柱低沉的声音和彩子清脆的嗓音交织在一起,被电影的音效轻轻覆盖。

当电影情节发展到男女主角深情拥吻的高潮时,内藤铁柱感觉到怀里的彩子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低下头,正好对上她那双在黑暗中依旧亮晶晶的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再次吻了上去。比昨晚在海边更加自然,也更加缠绵。彩子闭上眼睛,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投入地回应着。周围的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

电影散场,夜色已深。内藤铁柱牵着彩子的手,将她送回家门口。

“早点休息。”他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嗯,你也是。”彩子的脸颊在路灯下泛着红晕,眼神温柔。

看着彩子走进家门,内藤铁柱才转身离开。今晚的进展让他非常满意。

而与此同时,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的湘北高中篮球馆里。

正如内藤铁柱记忆中的那样,确实有人找来了。正是篮球记者相田弥生的弟弟,陵南篮球部的球员,相田彦一。

这家伙本是想来找白天那个引人注目的红头发一年级新生,没想到篮球馆里只剩下樱木花道一个人还在不知疲倦地练习着——他在尝试灌篮!虽然动作依旧笨拙,屡次失败,但他那惊人的弹跳力,一次次高高跃起试图将球扣入篮筐的冲击力,还是让那个不请自来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喂!红头发的!”那人忍不住出声喊道。

樱木被人打断练习,不爽地回头:“啊?你是谁?”

“我……我是……”那人一时语塞,但随即被樱木刚才展现的身体素质所折服,脱口而出,“你……你真是个天才啊!这弹跳力!这身体!简直是为篮球而生的!”

彦一见躲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和兴奋,他上下打量着樱木:“你、你好!我是陵南高中的相田彦一!请问……你就是湘北的那个……”。

“陵南的?”樱木一听是对手学校的,立刻挺起胸膛,摆出戒备的姿态,“你想干嘛?来偷看本天才训练吗?”

“不、不是的!”彦一连忙摆手,但随即又忍不住激动地指着篮筐,“我刚才看到你跳……好厉害!你的弹跳力太惊人了!简直……”他词穷了片刻,脑海里闪过一个词,“简直就是个天才啊!”

“天才?”樱木花道听到这个词,眼睛瞬间亮了。他立刻忘记了对方是对手,也忘记了刚才的戒备,双手叉腰,标志性的得意大笑响彻整个篮球馆:“哇哈哈哈!你很有眼光嘛!小子!没错!在你面前的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篮球天才——樱木花道!”

对于别人送上门的赞美,尤其是“天才”这个他最喜欢的称号,樱木花道从来都是毫不客气、全盘接受。他立刻就把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陵南小子当成了“自己人”(懂得欣赏天才的人),兴致勃勃地开始向彦一吹嘘自己短暂却自认为“光辉万丈”的篮球经历。

相田彦一则是一边连连点头附和,一边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关于“天才樱木”的第一手(虽然大部分是吹嘘的)宝贵资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原来如此……惊人的弹跳力……自称天才……很有趣的家伙……要チェック!要チェック!”

篮球馆里,只剩下天才樱木得意洋洋的吹嘘声和相田彦一激动不已的记录声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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