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密林之中,全副武装的骏马上,一身镶钉板甲的佛耶戈满脸不耐烦地斜视着面前面无表情的王后。
“...我迷路了,陛下。”王后勾起一个完美的公式化笑容。
“...”似是被噎了一下,佛耶戈的表情瞬间有些微妙,不过马上就恢复了不耐烦,“你的侍女呢?”
“我让她先回去帮我放猎物了。”王后如是回答,她用带着黑蕾丝手套的手遮着板甲所反射的阳光,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哈?”像是终于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佛耶戈的表情立即转为嘲弄,“你能猎到什么啊?”
“当然只有兔子,陛下。”
“....只猎到一只的话,也不用回去放吧?抱在怀里就可...”
“是一打,陛下。”
“.....就你?”
“您可以带我回去,我会给您看看的,您也可以稍作休息,”她眉眼弯弯,“另外,您有打到狐狸吗?”
“.......你真当我在乎你是不是打到了兔子?”佛爷却像是被激怒了一样,“还有,你不会以为我们的关系好到轮得到你来问我要猎物吧?”
“好吧,”王后似是根本不意外这个回答一般,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丁点,指向了佛耶戈身后的一个卫兵,后者闻言不着痕迹地颤抖了一下,“...那么,您借这位卫兵给我,可以吗?”
“......你想干什么?王后单独和国王的一个卫兵回到营地?”佛耶戈猛地抓住她指向卫兵的手,直视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语气愈发不善,“你想让我们都成为笑话吗?”
“当然不是,陛下,”她轻轻地按住佛耶戈的手,眉头轻皱,脸上的微笑有些为难,“只是,如果您既不给我引路,也不借给我卫兵的话,我要怎么回去呢?”
“.............”松开手,佛耶戈咳了一下,看向森林更深处,“等我玩高兴了,就带你回去。”
“您是想为我猎狐狸吗?”
“呵...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吗?”佛耶戈冷笑一声,驾马朝着森林深处走去,“摆清楚你的位置。”
“....是,陛下。”王后依旧对刺人的话语没有什么反应。
“....切。”
逐渐习惯来自原主心脏的刺痛了啊。
大概是什么程度?
现在应该...可以对着佛耶戈面无表情地竖中指了。
不过想输出一下国粹应该还需要再努力一阵子。
那就多问点本来就不可能的事情锻炼一下吧,反正难受的是原主的灵魂而不是他的。
.
是幻听吗?总感觉有弦在绷紧。
汗毛直立,悚然的冷意通过林柯的后背一直穿到指尖...
林柯下意识地一侧身。
刀剑出鞘,几道破空声划过耳际。
血花四溅。
灰马受惊,发出刺耳的嘶鸣声,前蹄高举,将中箭的主人一把甩下马背。
“嗯!”看着上臂上深入三尺的箭矢,闷哼一声,当机立断地拔出腰间的匕首一刀砍断了箭杆,一个翻滚把自己藏到了灌木丛后方。
当然了,他知道有内鬼。
以王后的势力不管怎么换人都不可能换到还没被收买的护卫!
只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这些家伙会这个时候就直接动手。
“她躲到里面去了!”刚才被指到的卫兵大声叫喊着。
“王后跑不远,但是王中箭了!”
“别管了——王位总会有人坐的!”
盔甲碰撞声,脚步声杂乱。
“她和那个蠢王都中箭了,他们跑不远!”
已经打算在这里干掉我么...
不,他们甚至打算给王位换个位置的话,我应该只是顺带的。
啧,早知道...早知道也不能用假身来,妈的这技能被希酮砍的只剩的壳子了,稍微拿个什么刀划一下马上就消失了,因为比较费体力所以甚至不能拿来长时间监视...狗都不用好吧?
不过他并不后悔在朝堂上为卡莉斯塔争取机会,毕竟以王后的势力来说,要改变一个已经决定了的决策可能性等于零,那样的话破败魔咒的第一步就落定了,一时的让步只会让他远比现在更被动。
而且...按背景故事里根本就没有王后出现的桥段来看,王后应该是在那不久也被清除了——没用的棋子没必要存在。
之后呢议会估计是没想到爱的力量如此伟大,居然能让佛耶戈直接疯了,带着铁之团把他们辛辛苦苦布的棋盘给全掀翻了,想让佛耶戈成为傀儡皇帝的想法也胎死腹中。
不然佛耶戈也不至于能在伊苏尔德病后榨空了国库里每一枚金币来寻医问药了。
回归主题,如果活过这次袭击,应该会让王后在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眼里变得没那么好捏死。
扩展势力的第一步也就落定了。
不过...
林柯侧头,用野兽直觉躲过另一支箭。
现在还是考虑如何活下来比较好。
弱化的技能凶兽化保留了他的理智,同时还能让他在受伤的情况下活动自如——当然是暂时的,如果没有脱身之法他很快就会被射成筛子。
射过来的箭矢在逐渐减少,但是耳边却全部都是盔甲的碰撞声,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跳在鼓膜上不停震动。
呼...
冷静...
林柯从骑装边缘切下一堆还算干燥的绒毛团到手心,把匕首咬住,在手心上开了一道口子,将血一路滴到一个灌木丛里,像条蛇一样无声地从草丛潜入到了那个灌木丛背后。
“....嘿,马蒂!”一个守卫喊道,却没有后续的话了,“.........”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树丛另一边传来另一个守卫的声音。
“不,没什么,我看错了...”守卫盯着地上的血迹,似是想到了什么,猥琐地舔了舔嘴角,“继续搜索吧。”
“王后殿下...”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跟着血迹走着,一边解着腰间的皮带,嘴角咧着,“让我来好好地...”
他猛地拨开灌木丛:“疼爱你...呃!”
“嗬...嗬...”他的眼睛跳动着,血丝黏连,疯狂地舞动着双臂,大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他把眼珠子往下转,看到了一截从他的喉咙穿出的,血色的匕首。
一只带着血腥味和百合花香气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的世界就此陷入黑暗。
“呼...”抹了一把脸上热乎乎的血,林柯抓紧时间开始解开他身上的甲片。
好戏....开场了!
..........................................
“呃...呃啊...马蒂!快过来,我在流血!”
“法兰?”名叫马蒂的士兵拨开树丛,向着同伴走去,“我刚才在找你,你小子上哪偷懒去了?”
“操...该死,那女人假装迎合我,我一时大意了,没有闪,被那小婊子捅了一刀,”法兰用一片荨麻压着手臂上的伤口,能听出他头盔下的龇牙咧嘴,“我还想问你上哪去了呢!”
“哈哈哈,总是去嫖,这回翻船了吧?”递过去一卷绷带,马蒂无情地嘲笑着他的同伴,“那女的不是前宰相的女儿么?会点武术是应该的,不然没了她爹的保护,她不是早就被卖到窑子里去了?”
“.......操,她刚往那边跑了,你赶紧追,别坏了大事!”
“行,等我...”一个转身,后脑勺受击,眼前一黑,马蒂没能说完自己的话。
“等你到地狱了和你兄弟问声好,”匕首深入其喉,林柯从马蒂的袖子上扯下一小块再次确定了一遍,随即将其扔到一边,“希望那里还会有铁之团庇护你们这些煞笔玩意。”
如果是职业的刺客应该会等到在更深处再动手,也方便处理尸体和血迹等后续操作——萨科除外,那家伙就一纯疯子(萨科:*)。
不出意料的话这批卫兵基本全是铁之团的成员,其中虽然肯定是有长老会的手笔没错...
但是铁之团的团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赫里卡姆...不排除是人马说服团长搞事的可能,毕竟二把手,仇先记着。
盔甲的碰撞声已经比较小了,可以...
嘶,佛爷好像中箭了来着(才想起来吗你)
将他背上的狩猎矛袋解下,林柯又紧了紧身上的盔甲。
中世纪啊....甲上这股男人味还真他妈够“雄厚”的...
速战速决吧。
凶兽还剩个一小时呢。
“你已激活神助:千疮。”
..................................
“...”
佛耶戈的马应该就是在这里停下了。
一个...小村子?
好家伙,跑出狩猎场了啊。
“吁!”
乌云密布,风止不住,浑身沐血的猩骑士双腿一夹马肚,翻身下马,按了按腰间挂着的三颗脸上写满恐惧的人头,看着马背上熟睡的“王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很快就是一场雷雨了,要抓紧时间,不然盔甲上的血被洗干净了就没有威慑力了。
是的,为了在卡马维亚(就是佛爷的国家)拓展势力,他还需要另一个身份。(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假身狗都不用?)
于是他将鲜血和脑浆在盔甲与剑刃上涂抹,至此,凶神恶煞的猩红骑士受礼,血红的板甲胄,脑浆遍布的头盔,腥臭的投矛,斩首为乐——很明显能吓走不少麻烦。
不过他并没有把化妆后的假身送回营地....毕竟这个真的不好说,内鬼可能没出动完呢?
万一到时候他派假身回去摇人,然后摇来一堆全副武装的地痞...
那就芭比Q了。
现有的最好办法是,他把佛爷和“王后”一并送回营地——相信某些探子看到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大概人都吓得开始排遗反应了(他真没夸张,刚才那几个士兵就有两个看到他一矛一个人直接尿了)。
村庄的守卫醉醺醺地站起来,他还没看清来者的样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臭的血味。
“站住!那边的是谁!想..干...什么.....”
模糊的视野在眼前聚焦又散开,天已经快要黑下来了,乌云堆成一道沉默的黑墙,夹杂着尸臭味的狂风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黑影逼近,披风猎猎作响。
“不要再靠近了!”守卫慌忙把备用的火把伸到火盆里,却怎么也点不燃!
“你在...找火....吗?”
点燃的火把与来者的头一同凑到守卫面前。
黑红色的血染遍了钢盔,面甲的呼吸孔里正有规律地往外吐息着猩红色的血雾。
那根本不是什么火把...是一个人被塞满了肝脏和稻草的...燃烧着的头颅!!!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