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大包了

换源:

  得知那个人反而被收进武馆的第一天,蜜璃第一次顶撞了父亲。

那几句话让她哭红了好几天的眼睛,而且是面对她的逼问,连那家伙喜欢她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虽然解释清楚后,她可能也许,有一点点的开心——但是只有一点点!

那个人第一次到校场的时候,头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这让蜜璃的心里有一丝丝报复的快感。

哼,叫你说我丑!

他的动作东倒西歪,师傅们也并不因为他头上的伤而稍稍对他有所宽容,竹鞭该抽哪抽哪,有好几次他都失衡摔倒,似乎伤口从没有从他脸上消失过。

但是让蜜璃疑惑的是,按照那个人平时在镇上的风评,这个时候要么破口大骂,要么干脆直接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准备好哀嚎挨打了。

然而,他却一言不发地承受着一切,动作的标准程度甚至在肉眼可见地在进步。

训练的木人是他的主要关注对象,一天下来甚至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就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接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她忍不住去问父亲,却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那小子喜欢你绝对是板上钉钉,相信阿爸!

也是,也许他偷看自己的时候,自己恰好都没有注意到呢?

如果他能老实地保持这种状态,倒也没什么影响。

说不定以后她遇见了他还能当成普通学徒问好一声,反正她才不会喜欢上这种心理扭曲的变态呢。

但是蜜璃内心不知怎的,就是有点失落。

......................................

又是一次失败的相亲。

以头发颜色为理由已经是第四次了!

哎...

垂头丧气的蜜璃正在前往馆子大吃樱饼的路上,远远地就听到了校场里传来的剑击声。

今天不是一个月里仅有的一天休沐日吗?校场应该关了才是。

她好奇地踮起脚尖,从竹窗往里看了一眼。

她看见一个人的背影,黑发不束已过肩。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从各个方向斩向木人的剑击,木刀在手里划出道道破空声,打出一声声闷响与颤动。

真奇怪,刚入馆的学徒不应该只是学**砍吗?

“呼...”

那人突然停下了挥砍,似乎是要回头。

“!”蜜璃忙不迭蹲了下来。

脚步声停在了与蜜璃一墙之隔的地方,她莫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和慌乱。

万一他误会自己在偷看他怎么办?(难道不是?)

呼,放轻松,蜜璃,该难堪的不是你!

她倒要好好问问这家伙是怎么拿到校场的钥匙的!

鼓起勇气,蜜璃猛的站了起来,却感觉额头一硬,然后就是一声闷哼。

她撞到他了!

赶忙往里看去,这一眼却让蜜璃滞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看到小次郎的长相——即使是在训练时,他的头上也缠着大面积的绷带,散着的长发更是遮住了他本就裸露不多的五官。

小次郎长得并不像蜜璃梦中夫婿一般高大英俊,反而对于男性来说有些过于精致而显得雌雄莫辨。被汗浸湿的长发有几根凌乱地贴在脸颊上,而他现在正呆坐在地上,好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行鼻血从被撞红的鼻子缓缓流下,触及嘴唇才慌忙地捂住。

蜜璃觉得自己是讨厌他的。

可是她为什么...感觉他有点可爱?

“你...”她刚想用自己已经被美颜冲击得不太灵光的大脑想出点什么,小次郎却抓着木刀站起身来,逃也一般低着头离开了。

那架势,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看着落荒而逃的身影,莫名的情绪在她脑中发酵。

小次郎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如果,如果他真的有阿爸说的那么喜欢自己的话...

在那之后的接连好几天,蜜璃发现小次郎都在躲着自己走。

...怎么像只兔子一样啊!犯规啦!

那...那她就勉为其难地主动表示一下吧。

“喂。”

抱着刀的小次郎缓缓抬头,黑宝石一样的眼睛藏在头发后面,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好...好可爱!

本来决定要以高姿态示好的蜜璃,此刻已经不太绷得住了,她只能看向一边,将手中的樱饼递了出去,尽可能不那么结巴地把想好的话背出来:“这这本来是我阿兄...”

“好,我这就去。”没等她说完,小次郎却突然站了起来,接过樱饼就闷着头往外走。

“你..等等!”

“?”他有些困惑的转头,“还有东西吗?”

“你要去哪啊?”蜜璃气鼓鼓地双手叉腰,这家伙居然打断她说话!

“...”他似乎更加困惑了,看了看蜜璃,又看看手中的樱饼,“不是要我拿给你阿兄吗?”

“那是给谁?馆主?师伯?”小次郎挠着脑袋,每个答案都让蜜璃脸色越来越黑。

“是给你的!”先前背的话全忘掉的蜜璃,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我送给你的!”

“给...我的?”小次郎重复了一遍,疑惑地拿着樱饼,在那里呆呆地站着。

“就是给你的!还要人说几遍!”

可恶啊!脸的温度控控控制不住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蜜璃突然记起姑妈给自己传授的恋爱秘籍:

一定不能肆无忌惮地表现出你的喜爱,否则就输定了!

蜜璃护住通红的脸跑走了。

“喂,废物。”

手中的樱饼还没捂热就被打翻在地上,小次郎茫然地抬头看向那片笼罩住自己的阴影。

他被一脚踹中,趴在了地上。

那只脚踩在小次郎面前的纸包上不断碾压着,直到它完全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地都不拖干净还敢和女人说话,狗东西的记性变差了啊,”沾满泥浆的木屐踏上了小次郎的头,将乌黑的长发踢到水塘里,“或者说...胆子变大了?”

有学徒已经自觉地关上了门。

“看来是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喜欢吗。”

“?”似是习惯了殴打对象的沉默,镰生愣了一下。

“你喜欢馆主女儿吗?”伏着身的小次郎又问了一遍。

“哈?那种饭量跟猪一样的丑女人?”镰生嗤笑一声,然后就变得阴冷,“还有,谁准你说...”

“谢谢你。”

“...?”这次镰生是真的愣住了,他慢慢地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着的学徒,“你们,谁把他脑袋打坏了?”

众学徒猛摇头,谁都不想惹这尊煞神。

“我本来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袋子樱饼的,扔掉的话馆主会生气,吃掉的话馆主女儿会误会,”小次郎真诚的声音从脚下传来,“谢谢你帮我。”

“你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回头再度确认门已经锁好,村树狐疑地挪开了脚,蹲下身来,一把拽住他的头发,试图从这家伙眼里看出些什么阴谋来...

只是这一看,就定住了。

以往只顾着揍这家伙泄气,竟是从没发现,这家伙,怎么长的...

镰生本来不想这么说,可是任凭他在那匮乏的脑内词典里怎么找,都找不出一个比“生的比女人还美”的句子更适合这家伙的长相。

仔细一听,这家伙带些沙哑的声音好像从来都无法判断确切的性别。

而且从来不和他们一起上厕所,身上捏着也“一副弱的要死的样子”,软趴趴的。

似乎他从来没有还过手,无论是谁揍他,像是害怕肢体接触会暴露什么一样,总是缩成一团。

甘露寺家的道馆似乎对女性的传授比对男性更少一些...

镰生突然就有一种可怕的猜想,而且越来越肯定。

“你心情不好,我看得出来,”而现在,顶着如此一张脸的小次郎,甚至于额角刚换的绷带都还在渗血,真诚地对他说,“你揍我吧。”

可是镰生现在怎么下得去手啊。

“....算了,”镰生突然就松手,站起身来,莫名别扭地看向一边,“今天不想脏了我的手。”

“对不起,我下次把地拖干净一点。”她的声音甚至饱含歉意。

指使人把泥浆倒在刚拖好的地上的镰生身上像有蚂蚁在爬。

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你去换套衣服回来。”

正困惑的众学徒恍然。

他们还在纳闷这煞神怎么突然转性了,原来是要换了衣服再揍。

“我这里有不用的旧道服,”一个学徒讨好地笑着,自以为有眼色地递了一件上来,“您出气要紧,这狗东西反正是耐揍...”

“谁准你叫她狗东西的?”镰生直接单手提着那个学徒的后领把他拎了起来,随即像是感觉到周围诧异的视线一样,又生硬地补了一句,“以后只有我能叫,懂吗?下不为例,把衣服给我。”

“是是是...”学徒哭丧着脸交了衣服,忙不迭躲回人群里去了。

这尊大佛真是难伺候的主啊...

“咳咳嗯...”镰生单手握拳在嘴前咳嗽了几声,吸引回了还在迷惑的她的注意,然后扬了扬手中的衣服,“吊车尾,跟我去浴场吧,刚好我也想洗一洗。”

“好啊,谢谢你。”反应过来后,她竟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反而眉开眼笑,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会有暴露的风险一般。

搞...搞什么,难道他猜错了?

又或者,难道她本来就对我....

可疑的红色在镰生的脸上飞跃,他不顾周围的人惊悚的目光,拉过小次郎的手就走出了道场。

即使表面有一层粗糙的薄茧,仍然可以明显感觉到她手心的柔软...

“那个,其实我知道去浴场的路。”

对上小次郎困惑的目光时,镰生才反应过来他一直抓着对方的手,而且还有意无意地用指尖摩擦着对方的掌心...

呵,女人,装!

“怕吊车尾挨我两下是连路都走不动...”

“那...你牵着?”她犹豫着又递了出来。

“不要,脏死了。”

镰生犹豫了一两秒,别扭地拒绝道。

不过,面对待会的情况,她确实显得有点平静过头了。

难道她是平胸?虽然他也喜欢大一点的...不过既然她长那么对他胃口,那也凑合吧。

作为镇上最受欢迎的青年,他可以勉强给她一个机会,毕竟之前他打了她好久——这也不赖他,她自己要假装成男的,他才不想揍女孩子。

片刻之后,看着在浴池中洗沐的小次郎,手挂毛巾的镰生炸了。

怎么...可能...

“你不洗吗?”他疑惑地转头,音调仍然难以辨认性别,五官一如女孩般精致。

怎么会...

镰生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

“哥们你没事吧?”他连忙跑过来查看情况。

镰生痛苦地捶着地面。

比他...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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