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拳小伙立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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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X...”充满磁性的声音从树丛传来,看样子被那石头砸出了火气。

瑟提不耐烦地甩了甩手上还没干透的血。

这帮家伙就不能一起上吗?麻烦死了。

“小子,”一个身材矮小的雀斑少女走出来,她面色阴沉,龇牙咧嘴地捂着后脑勺,“你死定了。”

瑟提嘴角抽了抽,几乎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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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大榕树下,和一帮子不良少年少女一起跪着,高举着双手的瑟提鼻青脸肿。

原来他们也被抓住了...瑟提竟难得地升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来。

“我知道错了。”他非常艰难地张开已经被揍肿了的嘴唇。

“错哪了?”背着手的少女猛地将贴近,脸上满是冷色。

“我...我不该拿石头砸你...”

“错!”少女势大力沉的一巴掌又扇过来,直接把瑟提扇倒在地上,“你错在不该拿石头打任何人,今天无辜挨一下的是我,明天要是挨一下的人是你呢?”

但是他现在就已经挨了不止一下啊..

“...”瑟提敢怒不敢言,他捂着脸默默爬起来,看着少女满意地背回手,跟个阎王似的继续在这帮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不良少年少女前巡视。

等他再长大一点...!

“你是不是觉得等你长大了就能揍我了?”刚走的少女突然脚下又拐了个弯,吓得瑟提一激灵,“嗯?”

没等瑟提回过神来,她就自顾自地把身子收了回去,看样子似乎那一下是诈他的。

这女的到底要干什么..

她一边慢条斯理地踱着步,一边时不时掐住某个俘虏的下巴,打量一下,然后失望地摇摇头。

终于,她收住脚步。

“接下来的话,都给老子听好了,”她沙哑的嗓音并不大,却震得瑟提双耳隆隆作响,“我不是来陪人玩过家家的,我要找几个人,知道一点消息都给老子麻溜倒出来,听到了?”

这一行人哪里还敢说什么不是,只能哭丧着脸对着这活阎王频频点头。

“第一个,瓦斯塔亚人,叫阿狸。”她鹰一般扫视着每个人的反应,“不认识名字没关系,是个狐狸女子,有关于她的传闻吗?”

“不...不在我们镇上...”

“我爹!他去年的时候去砍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满脸淤血的胖子举手,生怕她看不见似的来回舞着,他突兀而尖锐的嗓音让旁边的同伴都忍不住皱眉,“就在灵溪山上!”

“最近有没有关于这样的传闻?”

“呃...没有了。”

“你可以站起来了。”她亲手扶着这个战战兢兢的小胖子起身,然后又转身狼顾,“第二个人,瑟提,有人认识吗?”

这次,队列沉默了许久。

一直到耐心消磨殆尽之前,瑟提自己举手了。

“...你?”她狼一样的眼睛锁向他,上下打量了半天,最终还是认命般闭上了眼,“算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众人如蒙大赦一般做鸟兽散,而瑟提却没有走。

“站...等等,”他叫住了她,“你和我爸什么关系?”

作为一个名不经传的半兽人小子,他脑海中唯一得知自己名字的家伙,就只可能是他了。

如果他也在找...我们呢?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谁?那个人渣...”她下意识地不屑嘁了一声,却突然眼珠一转,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你爹是谁关我什么事?”

然而已经晚了,瑟提眼中迸发出一种奇异的焰火,他肯定地拽住了她的衣角:“他在哪?”

“喂喂,小子,你想再挨打吗?”她不爽道,举手作势要再打。

而瑟提却没有松手,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隔着虚握的拳缝。

“啧...”她不快地啧了一声,化掌转而狠狠地抽了一下瑟提的头顶,“跟老子来。”

抚着火辣辣的头顶,瑟提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兴奋。

穿过已经日落西山的街道,鼻青脸肿的瑟提跟着一身玄衣的少女走过肮脏的小巷,他眼角的余光扫过这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仿佛都是在看一个玩具——是的,是看“他”而不是看那个恐怖的男人婆。

想来也是,敢打她主意的人恐怕都为他们的主意被好好打过一顿了。

直到她走入一个喧闹的地下酒馆,烟草和劣质酒精味混着汗味钻进瑟提的鼻子,这气味让他的拳头开始隐隐作痒;她附身压到吧台前。

“瞧瞧是谁来了?”光膀子的纹身男人玩味地推过来一满杯醇香的麦酒,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浑身血污的瑟提,“冠军好这口,哈?”

不知道为什么,瑟提好像看见她的嘴角抽了抽。

“喂,小子。”

“怎么...!”

“问他。”

转头揪过瑟提的后领,她很是不耐烦地把他扔到对面,自顾自地抿起了麦酒。

“嗯?这么说你和冠军不是一起的?”老板把烟卷从嘴边吐掉,仔细打量着瑟提,看到他瘦弱的肌肉线条后不屑地摇摇头,“小孩就早点滚回家找你妈妈...?”

对着他腹部的这一击几乎用光了瑟提能调动的全部力气,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打到了铁块,仍然,他对着老板怒目而视,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

“还不赖,小孩,”老板挑挑眉,手铁钳一样把瑟提的拳头从受击点拿开——那里现在浮现出些许淤青,但更显眼的是各种锐器划出的伤疤,他总算是收敛了些许笑意,“问什么?”

“金豹。”瑟提咽了咽唾沫,他感觉自己嗓子不知道为什么干涩的要命,“知道这家伙在哪?”

“前前任王牌?”老板结束了他对瑟提的钳制,“这家伙被上一任揍翻了之后就不在竞技场了,从我这买的黑船票,去了诺克萨斯...”

“...”仿佛有一桶冷水从瑟提的头顶浇下来,然而他仍然心存侥幸地追问着一个不可能存在的答案,“...然后呢?他有留下什么吗?一点钱?一句话?”

“嗯?”老板突然来了兴致,他俯下身细细打量着瑟提的相貌,然而鼻青脸肿的瑟提让他没法做出判断,“你...是他儿子?”

“不...我不是。”瑟提的表情比他下意识否定的话语来的诚实。

“不是就好——那家伙真够洒脱的,”老板刻意用一种跌宕起伏的语调“自言自语”着,“满头是血地过来,跟我说要回诺克萨斯,来的船还没靠岸就在码头等着了——什么也没留下。”

“听好了小孩,我不管他是你爸还是谁,现在想找他麻烦的话,首先得有钱,懂吗?”看着瑟提的拳头越攥越紧,老板难得地发了发耐心,“想挣快钱就好好开发开发你那双拳头,喏,带你来的那女的很擅长...

“...噔”

她起身,很干脆地把木杯扔回老板怀里,转身就走。

“喂!你的酒钱...”

瑟提惊奇地发现,看着非常硬汉的老板,在被她回头瞪了一眼之后,只能如小媳妇般嗫嚅着收拾杯子。

她很强。

这个念头在瑟提的脑中盘旋,久久不散。

于是。

熟悉的大树下。

熟悉的疼痛感。

还有不是很熟悉的倒挂视野。

“我搞不懂,你喜欢挨揍?”她几乎是气笑的,抱着手来回踱步,“我说过别跟着我...”

“...教我。”

“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收徒弟,”她定了一会,马上又跟了能堵住瑟提嘴的下一句,“我也不收小弟,我一个人快活的很!”

“教我。”

“你!...”

或许是受不了这半个小时只能得到一个回答,沉默半晌,她解开了瑟提脚上的绳子。

“教你?好啊。”她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同时手摊开伸了过来。

瑟提犹豫不定了一会,把手试探性地放了上去。

“干什么?”她啪地一声打开,然后在他面前极其猥琐地搓了搓食指:“给我钱啊,给我钱。”

“我还没有...”

“那就免谈,小子。”她抖抖身上的灰,一脸嫌弃地转身,“我不免费教人。”

“我可以打欠条!”瑟提大声喊。“以后我所有赚的钱都归你!”

“一个小屁孩能赚多少...嗯?”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转,又玩味地绕了回来,“真的?即使我要你去打死斗,赢的钱都算我的?”

“教我。”瑟提只是重复着这一句,眼睛里冲刷着刻骨的愤怒。

“啧啧啧,看你那样。”她终于勉为其难地拍拍手,“行了,总不能把你饿死,饭和药我还是管的,以后星期四来这里集合,听到了吗?”

在瑟提答应之前,她又迅速用一根食指抵住他的额头:“其他时间,别跟着我,比如现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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