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三年,冬夜。
安平县,安平镇,安平街。
夜色漆黑,寒风凛冽的笼罩整个街道,肆虐吹过。
昏暗寂静的安平街各个院子门口一盏盏灯笼被寒风吹的纸屑簌簌发响。
“吱呀。”
街尾一处老旧的木门有里往外被打开。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门后往外探出头顺着吱吱作响的灯笼看着肆虐寒风,一片发黑的街道转身关闭院门回到房间。
冬夜的寒风还在不知疲倦的吹着,刘磊回到房间坐到凳子上,风吹得他忍不住讲手脚往棉袄里缩,径自发呆。
不由得回忆起上辈子,大学毕业信心满满的想找到工作走向人生巅峰,事与愿违,一千多万大学生出现在社会,经过各种招聘网站投简历被多次拒绝,最后接受残酷的现实,黑白颠倒不分昼夜的打起游戏,最后猝死在家里。
不知不觉,他在这具身子里清醒过来,已经过去月余的时间。
透过窗户老王氏看到屋里坐在凳子上的独自发呆的刘磊。
他家里磊儿是个苦命的孩子,父母早逝。这孩子打小性子就沉闷,有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父母早逝心里难受夜里发起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嘴里喊着爹爹娘亲。
大夫说是思虑过重,伤到心脾要是三日之内醒不过来,人便没了。
她和老头子看着床榻上瘦弱不堪的小小一只的孩子,都不抱希望了。
万幸上天听到她的祈愿,好在第三日晌午磊儿便醒过来,为她和老头子留下活命的想头。
想到那时的凶险,老王氏心里还是有几分惊慌夹杂着庆幸。
又看了一眼坐在屋里的磊儿,老王氏走进屋里来到他身边,轻声道。
“磊儿,怎么还不睡觉?”
“阿奶,我在等阿爷呢。”
“门外的灯笼被风吹坏了,夜里黑灯瞎火的,阿爷回来应该是看不清路了。”
老王氏顺着磊儿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家的门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破了一个大口子。
老王氏当即就心疼坏了,“哎哟哟,怎么破口子了?”
像他们这种贫穷人家,一针一线都是不能浪费的,真是心疼死了。
刘磊连忙开口安慰说道:“阿奶别急,等天亮了我去刘叔那里买两刀纸,在煮点面糊糊,回头咱们粘一粘,这灯笼就又能用了。”
刘磊口中的刘叔以前是个外地逃荒而来的人,没有田地房屋只能干起走街串巷的货郎,顺着时间的流逝再加上他的勤劳能干,现在已经是一家杂货铺的老板。
听到磊儿的话,老王氏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成吧,只能这样了。”
“磊儿,一会你来我屋里拿点铜板,去了杂货铺顺便带点肉回来给你包饺子补补。”
刘磊:“知道了,阿奶!”
既然要糊灯笼,自然要将灯笼摘下。门檐下的灯笼太高了。
“阿奶,这灯笼等明天天亮我去隔壁借个木梯拿下来。”老王氏摆了摆手,“借什么木梯,等你阿爷回来了叫他踩在凳子下,脚一踮不就拿下来了。”
刘磊沉默。
他阿爷虽然消瘦,但个子真的很高。
老王氏提起老刘头,瞧了瞧天色,不免又唠叨几句。“都这个时辰了,你阿爷还没有到家。”
“兴许有事耽搁了。”刘磊冲老王氏笑了笑,替他阿爷说好话。
院门口风大。老王氏一边走一边嘟囔说道:“这老头能有什么事?别又是去张叔那里喝酒就成。”
刘磊知道张叔,他是和他阿爷一起当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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