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视角带来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直刺苏辰的灵魂！
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撕裂，每一道波动都带着灼人的热量，仿佛灵魂深处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反复揉搓。
他眼前的景象随着楚娆身上每一片龙鳞的剥落而剧烈扭曲，空间如湖面般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每一次荡漾都夹杂着一种诡异的低鸣，像是金属在摩擦，又像是灵魂在哭泣。
那不是能量的正常逸散，更像是一种……剥离！
“不对！”苏辰低吼，声音沙哑而嘶哑，穿透了混乱的空间。
他猛地伸手，五指如钩，竟徒手抓向虚空中那些因空间涟漪而显化的、常人无法感知的本源晶片。
晶片入手冰凉，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却在他指尖寸寸碎裂，化作纯粹的能量逸散，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仿佛雷电劈过的余烬。
透过这些晶片的反馈，苏辰终于看清了真相——楚娆的战魂体，那璀璨如星辰的龙魂，并非在向世界本源“回归”，而是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强行从她体内抽取，像是果农粗暴地采摘未熟的果实！
“她不是在回归——是在被收割！”苏辰目眦欲裂，一股狂怒与冰冷的杀意自心底喷薄而出。
他的心跳声在耳膜中轰鸣，血液仿佛沸腾，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
世界本源，这个他曾以为是终极依靠的存在，此刻却露出了贪婪的獠牙！
没有丝毫犹豫，苏辰心念电转，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翻手取出一枚通体漆黑、布满诡异金色纹路的蛊虫——混沌神蛊！
触感粗糙，边缘锋利，带着某种不详的温度。
这是他压箱底的底牌，是他观测者身份之外，最神秘也最危险的力量。
“楚娆！”苏辰爆喝一声，身影如电，瞬间出现在楚娆身后。
不等楚娆反应，他已将那枚混沌神蛊狠狠按向楚娆光洁的后颈！
“苏辰，你做什么？！”楚娆惊怒交加，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而霸道的力量正试图侵入她的身体，像是寒冬的风，钻进了骨髓。
混沌神蛊一触及楚娆的肌肤，便如活物般融化，化作一道道黑金色的流光，瞬间钻入她的体内。
紧接着，那些刚刚从楚娆身上剥落、尚未完全消散的龙鳞，竟被这些黑金色流光强行捕捉、缠绕，化作一条条细密的锁链，将它们与楚娆的身体重新连接起来！
“用我的观测者权限交换！”苏辰的声音因极致的消耗而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战魂体是世界之核的碎片，那本源就该接受我的碎片！我的存在，我的权限，我的‘观测’，都将成为新的‘祭品’！”
他的话音刚落，两人眉心处，代表着观测者权限的符文与代表着龙魂本源的符文同时亮起，随即在他们之间的虚空中猛然碰撞、融合！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来自物质层面，而是灵魂与规则的剧烈冲突，一个庞大而妖异的血色漩涡在虚空中陡然炸开，疯狂旋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与影！
契约，成了！
以苏辰的观测者权限为代价，强行中断了世界本源对楚娆战魂体的收割，并将两人的命运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捆绑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苏辰以为暂时稳住局势的瞬间，楚娆突然发出一声痛苦与决然交织的龙吟！
那声音尖锐而悲怆，仿佛天地间最后一道屏障被击碎，带着撕裂人心的哀伤。
她猛地抬手，覆盖着新生鳞甲的手掌狠狠拍向自己的胸口！
“噗！噗！噗！”三声闷响，她竟是将自己最后三片、也是最核心的本命龙鳞，生生捏碎！
“楚娆，你疯了？！”苏辰惊骇欲绝。
“笨蛋！”楚娆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凄厉的笑意，“观测者视角需要承载整个世界的重量……你以为那是凭空得来的吗？你用权限交换，就要承担这份因果！你根本撑不过三天！”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三片碎裂的本命龙鳞化作亿万金色光点，如同暴雨般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瞬间覆盖了整个星球！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温暖而神圣的气息，仿佛阳光洒落在雪地上。
每一片光点都演化成一枚复杂的防御符文，在星球表面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金色屏障，将所有的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都挡在了外面！
这是楚娆最后的馈赠，也是她对苏辰鲁莽行为的弥补！
但苏辰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
一股难以言喻的撕裂感从他灵魂深处传来，他的瞳孔骤然紧缩——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基因链，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量子化！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分解、重组，变得既是存在又是非存在，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
这种感觉，比任何酷刑都要恐怖！
“呃啊啊啊——！”苏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就在此时，御能联盟总部，这个人类对抗异位面入侵的最后堡垒，突然警报声大作！
数道漆黑如墨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撕裂空间，出现在总部上空。
那是黯影族的残党！
他们嗅到了世界本源波动的契机，以及防御体系短暂的混乱，悍然发动了突袭！
一道道毁灭性的暗影能量束射向联盟总部的能量护盾，激起阵阵涟漪，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与静电的噼啪声。
“不好！”苏辰强忍着身体量子化带来的剧痛，心知肚明，一旦联盟总部被攻破，人类将彻底失去抵抗的力量。
而就在他焦急万分的刹那，他体内的混沌神蛊突然异动！
那原本用于稳定楚娆龙鳞的黑金锁链猛地爆发出无尽的吸力，不再局限于楚娆，而是向着苏辰自身，向着周围的空间疯狂吞噬！
苏辰周围的整片空间，连同那些突袭的黯影族残党，连同他们的攻击，甚至连同远处激战的能量余波，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拉扯、压缩，然后尽数被苏辰……或者说，被他体内的混沌神蛊吞噬殆尽！
黯影族的攻势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辰呆立当场，一股明悟涌上心头：“原来……观测者的代价，并不仅仅是承载世界的重量，更是要成为……世界锚点……”他成了这个濒临破碎的世界，用以稳定自身存在的一个“桩子”！
而他刚才强行交换权限，混沌神蛊为了稳固这份“锚点”的联系，竟开始吞噬他的一切，要将他彻底与这个世界同化！
“休想！”苏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正在迅速异化，皮肤变得如同黑色晶石般坚硬冰冷，并且这种异化还在向上蔓延！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左手，并指如刀，狠狠斩向自己的右肩！
“噗嗤！”一声闷响，正在异化的右臂被他硬生生扯断！
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却在半空中就凝固成晶体，落地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苏辰没有丝毫停顿，左手抓起那截断臂，将其中的庞大能量以一种玄奥的方式引导、压缩，然后猛地按向楚娆的眉心，强行注入她的战魂本源之中！
“呃……”楚娆发出一声闷哼，原本黯淡的龙魂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身上，一片片全新的龙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比之前更加坚韧，更加华美。
但诡异的是，每一片新生的龙鳞之上，都清晰地烙印着一枚微缩的、与苏辰眉心处一模一样的观测者符文！
楚娆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苏辰，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无奈：“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现在，我们是真正的共生体了。”她的力量恢复了，甚至比以前更强，但代价是与苏辰共享了“世界锚点”的重负。
远处，城市废墟中，一道道金色的屏障拔地而起，那是楚娆之前播撒的龙鳞符文彻底激活，形成了覆盖全球的防御网络，暂时抵挡住了世界的进一步崩坏。
苏辰看着这一切，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只见掌心的皮肤，不知何时也开始浮现出一丝异样的僵硬，一抹诡异的晶莹色泽，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正从皮肤纹理的缝隙中悄然渗透出来，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他苦笑一声，这代价，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而且……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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