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江城被染成血黑色，天边翻滚着暗红与黑雾交织的云层。
风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刺得人鼻腔发酸。
苏辰拽着楚娆的手腕冲出洞穴时，北风卷着焦糊味灌进鼻腔，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灼的气息。
远处北郊方向的爆炸声像滚雷般逼近，他能看到火光在云层下翻涌，把半边天烧得通红——那是北部防线的位置。
“老李！”楚娆擦了擦嘴角的血，另一只手攥紧古剑，剑柄上传来粗糙的触感让她心跳一紧，“通讯里说的门融合进度现在多少？”
手机还在震动，老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挤出来：“刚截获的最新数据，融合度跳到92%了！”电子屏的蓝光映得他额角的汗珠子发亮，“但更麻烦的是，北部防线半小时前突然被三百多黯影徒众突袭，他们像是嗑了药似的不要命地冲，我这边联系二、三防御点，结果……结果通讯塔被黑了！”
苏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回对付黯影族还是零星散兵，这次直接冲着防线核心来，连通讯都提前破坏——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袭扰战。
“定位我，”他把手机贴近耳边，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蛊囊，皮革袋冰冷而沉重，“我们现在在黑潮洞外，十分钟内赶到防线。”
“等等！”老李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监测屏显示他们身上有共鸣场反应！
是……是之前张教授说的黯影共鸣场！”
共鸣场三个字像根钢针扎进苏辰太阳穴。
他想起张教授实验室里那本被翻烂的笔记，上面用红笔圈着“共鸣场：可使群体实力提升30%-50%”。
怪不得刚才那只守门使恢复力那么强，原来整个战场都被笼罩在增幅里。
“娆儿，”他侧头看向楚娆，战魂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青灰色的轮廓中透出一丝炽热，“等会到了防线，你用战魂体压阵。我放噬魂蛊先削弱敌群——他们增幅越强，精气越浓郁，蛊虫吞噬效率会更高。”
楚娆的指尖在剑鞘上敲了两下，算是应了。
她鬓角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耳后淡青的血管——战魂体状态下，灵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可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当两人跑到防线外时，眼前的景象让苏辰呼吸一滞。
原本用合金板加固的防线缺口处，十多个黯影徒正扒着钢板往上爬。
他们的皮肤泛着青黑，指甲长过指节，被楚娆之前斩碎的黑雾竟在他们身上凝成鳞片。
更诡异的是，每个黯影徒眉心都有暗红纹路，像被线串起来的珠子——那是共鸣场的连接标记。
“嗤——”
苏辰咬破指尖，一滴鲜血落在掌心的噬魂蛊上。
指甲盖大小的蛊虫瞬间膨胀成巴掌大的黑蝶，振翅时带起腥风，直往敌群里扎。
“嗷！”
第一个被盯上的黯影徒突然捂着头惨叫，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眉心红纹迅速暗淡。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黑蝶掠过的地方，原本狂暴的黯影徒像被扎破的气球，瘫软着摔下防线。
“好样的！”楚娆低喝一声，战魂虚影彻底凝实——那是位手持巨斧的女将，铠甲上的纹路与楚娆眉心的印记完全重合。
她足尖一点跃上防线，古剑划出银弧，三个试图反扑的黯影徒被劈成碎片，断肢飞溅，腥臭扑鼻。
苏辰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系统面板在眼前浮动。
【能量点 15】【能量点 20】的提示不断弹出，他迅速把新获得的30点属性点全砸进“精神抗性”——刚才在洞穴里，那只守门使的“黯影低语”差点让他产生幻觉，现在战场里肯定有更厉害的精神攻击。
“小心！”
楚娆的声音带着破空声传来。
苏辰本能地侧身，一道黑影擦着他肩膀飞过——是个被共鸣场强化的黯影徒，指甲上泛着幽蓝毒光。
“敢伤他？”战魂女将的虚影举起巨斧，斧刃上腾起赤色火焰。
楚娆的剑与巨斧同时斩下，那黯影徒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烧成了灰烬。
但防线外的喊杀声反而更响了。
苏辰抬头望去，原本在远处的黑雾已经漫到防线百米外，其中一个庞大的影子正缓缓升起——那是头浑身覆盖骨刺的巨兽，背部三对残缺的羽翼滴着黑血，每扇动一次，就有段城墙轰然倒塌。
“那是……黯影巨兽！”老李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张教授的资料里说过，这种东西是黯影族用百具高阶黯徒祭炼的战争兵器，物理抗性至少是普通黯徒的十倍！”
楚娆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战魂虚影已经淡了七分：“正面硬刚我可能撑不住，它的骨刺带腐蚀，我的战魂体扛不了多久。”
苏辰盯着巨兽背上不断跳动的紫黑色光团——那是能量核心的位置。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疯：“谁说要正面刚？
娆儿，你帮我牵制三分钟，我去会会这大家伙。”
不等楚娆回应，他从蛊囊里摸出颗绿色药丸。
幻形蛊入口即化，他的皮肤迅速变成与黯影徒相同的青黑色，连呼吸都带上了腐臭味。
“记住，”他压低声音，语气沉稳，“等会不管我做什么，都别让它低头。”
楚娆的古剑在掌心转了个花，金属清脆的碰撞声在耳边回荡：“要是你掉下来，本姑娘就用剑挑着你脖子拽上来。”
苏辰猫着腰混进敌群时，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敲在鼓面上。
幻形蛊的伪装效果比他想象中更好，几个巡逻的黯影徒只是嗅了嗅，就晃着脑袋走开。
他贴着防线废墟往上爬，指甲扣进巨兽腿上的骨刺缝隙，每一步都疼得几乎要昏过去。
“吼——”
巨兽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尾巴横扫过来。
苏辰死死扒住骨刺，看见楚娆的战魂虚影正举着巨斧硬接那尾巴。
火星四溅中，楚娆嘴角溢出鲜血，可她的剑却更利了，在巨兽腿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机会！
苏辰咬着牙往上窜，终于摸到了巨兽背上的紫黑光团。
那光团表面有层黏滑的黑雾，他刚触碰就被烫得缩手——是精神力屏障。
“系统，检测核心弱点。”他在心里默念。
【检测完成：黯影巨兽核心为“黯晶源核”，需注入混沌态蛊力破坏其结构。
当前宿主蛊力剩余68%，是否执行“本源剥离”？】
“执行！”
苏辰抽出腰间的弑神链，银白锁链穿透黑雾，刺进源核。
剧烈的疼痛从手臂窜到头顶，他能看见源核里翻涌的黑浪正疯狂吞噬蛊力，可混沌态的蛊虫也在反向撕咬——那是他用赤焰蛊和毒牙蛊融合培育出的特殊形态。
“给我碎！”
随着他一声暴喝，源核突然炸开紫色火花。
巨兽发出比刚才更凄厉的惨叫，三对羽翼无力地垂落，庞大的身躯砸向地面，震得整座防线都在摇晃。
苏辰被气浪掀飞，好在楚娆及时冲过来接住他。
她的战魂虚影已经彻底消散，额角的汗混着血往下淌：“你这家伙……下次再玩这种不要命的……”
“看天空！”
老李的尖叫从手机里传来。
苏辰抬头，原本被黑雾笼罩的天空正在扭曲，像是有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云层。
一道巨大的门轮廓逐渐清晰，门后传来类似心跳的闷响，每响一次，江城的地脉能量指数就暴跌一截。
楚娆握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污传来：“那扇门……要开了。”
苏辰盯着那扇门，喉咙发紧。
他想起张教授实验室丢失的星陨石，想起黑潮洞最深处泛着金光的共鸣柱，想起那道混着电流的沙哑笑声——所有线索在他脑子里炸成烟花。
门后，究竟藏着什么？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底下，七根共鸣柱上的金光突然大盛。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像是在耳边：“欢迎来到……真正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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