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废墟外的梧桐叶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苏辰蹲在排水管道入口处，指尖摩挲着老陈给的地图残卷。
叶片摩擦声像细碎的耳语，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红笔圈着的“龙渊核心”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暗芒，像根细针扎在他瞳孔里。
那墨迹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颤动，映得他眼底也泛起一丝血色。
“里面有霉味。”楚娆的战魂长枪在掌心转了个花，枪尖点了点半人高的管道口，“上次那堆黏液应该顺着排水系统渗进来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金属般的紧绷感——眉尾挑起的弧度是她掩饰紧张的方式，苏辰知道，那是她在压抑心跳的频率。
毕竟昨晚那道黑紫色雾气里，藏着连灵变境巅峰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
空气中残留的腐朽气息仿佛还缠绕在鼻腔深处。
“先检查蛊虫。”苏辰闭了闭眼，意识沉入属性面板。
赤焰蛊在培育栏里扑棱着火焰翅膀，毒牙蛊的毒囊泛着幽绿，都是刚吞噬五只黯影杂兵后进化的状态。
他指尖在敏捷属性上顿了顿，又移向蛊力——昨晚分配的敏捷让他们逃出碎石雨，但今天要正面破防，蛊虫的爆发更关键。
“走。”他率先钻进管道，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脚下的金属管壁传来阵阵寒意。
指尖触碰到内壁时，摸到一层滑腻的苔藓状物质，像是某种生物留下的痕迹。
楚娆的战靴在身后轻叩管壁，每一步都压得极低，像猫科动物捕猎时的步伐。
皮革与金属接触的摩擦声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苏辰的心跳随节奏起伏。
管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苏辰的后颈汗毛炸开，右手按在腰间的蛊囊上——那是用百年寒蝉壳特制的，能隔绝蛊虫气息。
“机械傀儡。”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一丝冷冽，“老陈说过，龙渊基地当年用这些当守卫。”
三具半人高的金属造物从拐角转出来，关节处的齿轮咔嗒作响，眼眶里的幽蓝光源扫过两人。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的机油味。
楚娆的长枪已经凝出红焰，却被苏辰拽住手腕。
“别急。”他的拇指抚过蛊囊纹路，赤焰蛊嗡的一声窜出，在半空划出火弧，精准钻进最左边傀儡的齿轮缝隙。
“嗤——”金属被灼烧的焦味弥漫，傀儡的动作顿了顿。
苏辰的掌心微凉，汗水正从指缝间渗出。
第二只毒牙蛊从袖口爬出，顺着管道壁溜到中间傀儡脚边。
他指尖微颤，蛊虫的甲壳在黑暗中泛着幽绿光泽。
“爆。”他默念，赤焰蛊的火焰突然暴涨，毒牙蛊的毒囊在同一时间炸裂。
双重冲击下，中间傀儡的胸腔炸开个窟窿，碎片却精准砸向右边的傀儡关节。
苏辰的额头渗出细汗——这是他新琢磨的“连锁爆破”，利用蛊虫的能量波动引动爆炸余波。
上回在巷战试了三次才成功，现在
右边傀儡的膝盖卡壳跪地，楚娆的长枪已经刺出。
红焰裹着枪尖贯穿傀儡的光学核心，幽蓝光源“滋啦”一声熄灭。
“可以啊，苏小先生。”楚娆抽回长枪，枪尖滴落的火星在金属地面烧出小坑，“比上次炸翻垃圾桶时准多了。”她嘴角勾着，眼尾却弯成月牙——这是她高兴时才会有的微表情，苏辰记了十七次。
主控室的铁门锈迹斑斑，苏辰的蛊虫在门缝里爬了一圈，确认没有陷阱后，才伸手推开。
铁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像是某种巨兽的叹息。
灰尘像金色的雾霭在光束里翻涌，正中央的终端机突然发出嗡鸣。
视觉模糊的一瞬，他似乎看到墙角阴影中有东西一闪而逝。
“叮——检测到蛊道本源波动。”苏辰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蓝光投影。
画面里，一个白大褂老人正往玻璃罐里注入黑紫色液体，罐中漂浮着个婴儿模样的生命体，皮肤下流转着与苏辰蛊虫相似的纹路。
“这是...张教授笔记里的实验场景！”楚娆的长枪突然震颤，枪杆上的战魂纹路泛起微光，“他说过，有人想把黯影本源封进人造容器...苏辰，看他胸口的徽章！”
苏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老人胸牌上的图案让他呼吸一滞——那是江城一中的校徽，和他校服上的一模一样。百年前的龙渊计划...他低声呢喃，系统面板的能量点突然开始闪烁，看来老陈说的核心，不只是机械。
终端机的蓝光突然扭曲成漩涡。
苏辰的后颈再次泛起凉意，刚要拉楚娆后退，却见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少女的身体开始颤抖，战魂长枪“当啷”落地，眼泪顺着沾灰的脸颊滑落：“母亲...不要！”
苏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幻境里，穿着战甲的楚家主母被黑紫色触手贯穿胸口，鲜血溅在小楚娆的脸上。成为楚家的武器。幻境里的老管家掐住小楚娆的手腕，你没有资格哭。
“楚娆！”苏辰抓住她的肩膀，掌心的蛊纹与她后颈的战魂纹同时亮起。
这是他上次冒险融合的“本源共生”，能共享灵能抗性。
系统提示在眼前疯狂跳动：“目标陷入精神幻境，需双纹共鸣突破！”
他咬着牙将所有剩余能量点砸进精神属性，蛊力顺着交触的皮肤涌进楚娆体内。
两人手腕上的纹路同时泛起金红光芒，像两条纠缠的锁链，“破！”
楚娆的尖叫戛然而止。
她猛地扑进苏辰怀里，后背被冷汗浸透，却仍咬着牙说：“我没事...刚才的幻境太真了...”
“不是幻境。”阴恻恻的声音从终端机后传来。
暗金战甲的黑鹰踏着碎玻璃走出，肩甲上的魔纹渗出黑血，“是她的记忆。灵变境巅峰的精神操控，足够让你们体验一遍最痛苦的过去。”
三只浑身覆盖黑鳞的黯影兽从他身后窜出，最低的都有灵聚境九重的气息。
楚娆抹掉眼泪，转身抄起长枪时，眼底的红焰比战魂更盛：“拿我的伤疤当玩具？”她的灵能疯狂涌动，战魂虚影在身后凝聚，“裂空斩！”
红焰裹着枪芒劈下，中间那只黯影兽的脑袋应声而落。
黑血溅在黑鹰的战甲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窟窿。
“有点意思。”他舔了舔嘴角，“但灵聚境的战魂体，在灵变境面前...”
“在灵变境面前，还有蛊王。”苏辰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他的瞳孔泛着赤焰蛊的红光，周身漂浮着上百只蛊虫，“刚才把剩下的30点能量全砸蛊力了。”他打了个响指，所有蛊虫突然融合成一条火龙，“赤焰风暴——”
火龙卷着高温撞向黑鹰，空气被灼烤得扭曲。
墙壁上的油漆迅速碳化剥落，金属支架发出哀鸣。
黑鹰的战甲出现裂痕，却还是在最后一刻闪到墙角：“有点本事...但龙渊计划不会停。”他的身影开始虚化，“记住，你是容器，苏辰。”
“容器？”苏辰的瞳孔骤缩。
终端机在此时发出清脆的“滴”声，加密文件缓缓展开。
最上面一行字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龙渊计划最终阶段：容器复苏。目标：苏辰。”
楚娆凑过来看，睫毛在文件蓝光里颤动：“他们...要拿你当容器？”
苏辰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末尾，那里有几个被涂黑的字，隐约能看出“始祖之心”的轮廓。
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是黑鹰的残党？
还是更危险的存在？
“走。”他拽起楚娆的手，蛊虫已经在管道口待命，“这个计划...和我父母的死，可能有关联。”
夜风卷着碎纸片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文件页哗哗作响。
最后一页的照片上，百年前的白大褂老人抱着婴儿，婴儿手腕上的纹路，竟与苏辰此刻泛着红光的蛊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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