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中央的暗金色光芒愈发炽烈，苏辰被强光刺得眯起眼，却在瞳孔收缩的瞬间看清了那团光中的轮廓——暗金晶体内部，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若隐若现，像是被封在琥珀里的远古魂灵。
这......是始祖之心的另一部分！他喉咙发紧，识海里突然闪过父母遗留的记忆残片：父亲在实验室里指着全息投影中分裂的金色光团，说必须分开封印，否则这股意志会吞噬整个世界。
原来当年父母并未彻底消灭那股远古意志，而是将其撕裂成两半，一半封在现实世界的某个隐秘之地，另一半......竟在虚渊核心！
楚娆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短刀在掌心压出红痕。
她望着那道身影，突然想起苏辰提过的父母遗志，喉间溢出一句低咒：难怪黯灵王要拼命引我们来。
他根本不是要当容器，是要当钥匙！
聪明的小虫子。黯灵王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摩擦，青灰色皮肤下的暗紫脉络鼓胀如蛇，你们的灵能、你们的坚持，全是我打开封印的燃料。
等这东西苏醒......他猛地跃起，背后暗紫晶体迸发刺目紫光，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撞向暗金晶体。
砰——
刺耳的爆鸣炸响，黯灵王被弹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石柱上。
晶体表面浮起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锁链缠上他的手腕，疼得他发出非人的尖啸：怎么会？
我吸收了这么多人类灵能！
苏辰盯着那道封印纹路，突然笑了。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焚世炎蛊在躁动，混沌神火的热度顺着血管往上涌——那些纹路的走向，和父母笔记里记载的星陨印如出一辙。看来你还差得远。他舔了舔嘴角，指尖掐出个复杂的印诀，蛊虫，可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娆儿，他突然转头，目光灼灼，看到晶体周围的十二道暗纹节点了吗？
你用战魂枪破左边六个，我用焚世炎蛊烧右边六个。
这破阵的关键不是蛮力，是同步！
楚娆的战魂虚影瞬间凝实，女将的银甲在暗金光中泛着冷芒。
她握紧短刀的手松开，改握战魂凝聚的长枪，枪尖点地时，地面裂开蛛网般的冰纹：三息后动手。
苏辰的瞳孔泛起赤金，焚世炎蛊从眉心钻出，在半空化作一团旋转的火焰漩涡。
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丝蛊力的流动，就像在操控自己的手指——这是系统属性面板带来的精准掌控。一。
黯灵王爬起来，青灰脸上满是血痕，却仍在狞笑：你们以为...
二。
楚娆的战魂长枪突然刺出，枪尖裹着冰蓝色灵能，精准扎进左上方第一个节点。
节点爆出暗紫血雾，她借势旋身，第二枪已经点向下一个目标。
三！
苏辰低喝，焚世炎蛊的火焰漩涡分裂成六团小火球，分别撞向右侧六个节点。
混沌神火接触暗纹的瞬间，响起刺啦的灼烧声，暗纹像被泼了硫酸的布帛，迅速蜷曲、焦黑。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九根石柱上的暗紫晶体同时碎裂。
黯灵王发出尖叫，他背后的晶体碎片扎进皮肤，渗出的黑雾被震得七零八落：停下！
你们会唤醒它的！
要的就是唤醒。苏辰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
他能感觉到祭坛吸收的灵能正在倒灌，那些原本抽离他身体的力量，此刻如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焚世炎蛊的火焰突然暴涨三倍，最后一个节点在火海中炸成齑粉。
暗金晶体的封印纹路彻底崩解。
一道恐怖的精神波动席卷全场。
苏辰眼前发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鼻腔涌出温热的血——那波动像重锤般砸在识海上，连系统面板都泛起雪花。
楚娆的战魂虚影直接溃散，她捂着耳朵蜷成一团，短刀当啷掉在脚边。
你们......竟敢......再度唤醒吾？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又像是宇宙深处的嗡鸣。
暗金晶体中的身影逐渐凝实，苏辰勉强抬头，看见那是个穿着古战甲的模糊轮廓，眉心有道竖目，每道目光扫过的地方，空气都在扭曲。
黯灵王趁机扑向晶体，却在触及的瞬间被弹飞，身上腾起青烟：不可能！
我才是......
蝼蚁。
那声音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像无形的巨手掐住黯灵王的脖子。
他整个人被提离地面，青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暗紫晶体碎片纷纷脱落，最后砰地炸成一团黑雾。
苏辰抹了把鼻血，抬头望向那道身影。
他能感觉到，这股意志正在疯狂吸收虚渊的能量，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苏醒——而苏醒后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吞噬整个世界来填补被封印千年的饥饿。
小辰！楚娆跌跌撞撞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我们快走！
这东西不是现在能对付的！
苏辰却没有动。
他盯着那道身影，想起父母临终前的影像：母亲染血的手抚过他的脸，说如果有一天它苏醒，记住，只有你能承接它；父亲的声音混着警报声：你的蛊道，是唯一能平衡这股力量的容器。
娆儿，他轻声说，握住她颤抖的手，我父母当年把意志分裂成两半，就是为了今天。
现实世界的那一半，现在应该在御能联盟总部。
而这一半......他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决绝，必须由我来承接。
不行！楚娆的瞳孔骤缩，指甲几乎要掐进他手背，你疯了吗？
这东西会把你烧成灰烬的！
苏辰没有回答。
他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面板。
力量、敏捷、精神、蛊力四项属性值在眼前跳动，他抬手一抹，所有数值归零——这是系统唯一的重置功能，将所有强化过的属性转化为最原始的能量。
苏辰！楚娆急得声音发颤，想拽他离开，却发现他的身体正在发烫，像是被放进熔炉里的铁块。
暗金晶体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那道身影的目光扫向苏辰。
他睁开眼，眼底的血红几乎要淹没眼白，却扬起嘴角笑了：来啊。
意志的波动再次涌来，这次却没有攻击，而是像找到归宿的溪流，顺着他的眉心钻进识海。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苏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如青蛇，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
楚娆被震得向后跌坐在地，看着他浑身冒血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想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那是意志苏醒后自动生成的保护罩。
苏辰的意识陷入混沌，他仿佛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父母的笑脸、和楚娆第一次相遇时她的冷脸、小队成员们为他挡刀的背影......最后，所有画面凝结成一团光，在识海中央与那道远古意志对峙。
我不会被你吞噬。他在意识深处低喝，因为我要守护的东西，比你存在的时间更久。
意志的波动突然一顿，像是被这句话惊到。
苏辰的身体突然僵直，双眼的血红褪去一瞬，露出底下的漆黑瞳孔。
他的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在笑——只是这笑，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那意志的。
楚娆颤抖着伸出手，隔着屏障触碰他的指尖。
他的皮肤烫得惊人，却在她触碰的瞬间，轻轻回握。
暗金晶体的光芒逐渐收敛，虚渊核心的震动慢慢平息。
但苏辰的识海里，那场意志与灵魂的角力，才刚刚开始。
他能否在这场博弈中保住自我？
当远古意志彻底融入他的灵魂，是会成为毁灭世界的凶器，还是......
祭坛上方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阳光漏下来，照在苏辰染血的脸上。
而他的手指，仍紧紧攥着楚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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