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灯光突然熄灭。
程夜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就被冰冷的金属环扣住。
昭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少见的紧绷:例行检查,别乱动。
哟,这么热情?程夜歪头,金属环擦过他的喉结,要不要先请我吃个饭?
没人理他的调笑……四名武装人员押着他穿过长廊,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得像心跳。
程夜吹着口哨,用鞋尖去踢墙壁上钻出的阴影触须——那些东西居然躲着他走。
透明观测室的门无声滑开。
请坐。机械女声响起。
程夜瘫进金属椅的瞬间,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他抬头——
天花板上嵌着一颗巨大的眼球。
虹膜是浑浊的琥珀色,瞳孔裂成三瓣,正随着呼吸频率收缩扩张。
一条暗红舌头从眼睑缝隙垂落,蛇信般分叉的舌尖悬在程夜鼻尖前三厘米,滴下腥臭黏液。
嗨~程夜咧嘴笑出声,你美瞳掉色了。
舌头猛地缩回,观测室陷入死寂,只剩下通风管道的嗡鸣。
程夜翘起二郎腿,指节敲击扶手打出爵士鼓点。
第一具尸体从东墙渗出时,他正在哼歌曲
苍白的脸先凸出墙面,接着是扭曲的四肢,像被压扁的标本突然恢复立体。
尸体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簇蠕动的蛆虫。
哇哦。程夜鼓掌,魔术表演?
西墙渗出第二具,南墙第三具......腐烂程度各异的尸体接二连三钻出,蛆虫下雨般掉在地面。
它们用关节反向弯曲的四肢爬行,将程夜围成圆圈。
通风管突然喷出鲜红液体,程夜伸手接住一捧。
黏稠触感像稀释的血浆,却散发着廉价草莓香精的味道。
这是要过年吗?他抹了把脸,红浆顺着下巴滴在衬衫领口,灯笼呢?鞭炮呢?
最完整的女尸爬到他膝前,蛆虫从嘴角簌簌掉落。
它用白骨手指抓住程夜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小时候巷口卖的绿豆冰棍。
你被选中了。女尸的声带振动着尸斑,当钟声——
程夜突然把草莓浆糊抹在它额头:压岁钱。
女尸僵住,所有尸体同时停止动作,观测室陷入诡异的静止。
通风管传来齿轮卡住的声响,天花板眼球疯狂转动起来。
程夜的笑声在密闭空间里撞出回音。他踢开脚边蛆虫堆,鞋底碾碎虫尸的脆响像在放微型爆竹。
继续啊。他对着眼球竖起中指,不是要搞庆典吗?
东墙突然渗出半截穿着制服的尸体——是刚才带路的工作人员。
他的金丝眼镜歪在鼻梁上,手里还攥着程夜的档案袋。
程……先生……尸体的喉结上下滚动,快逃
程夜弯腰捡起档案袋,发现背面用血画着歪扭的狐狸头。
他吹了个口哨,把文件折成纸飞机射向眼球:你的快递。
纸飞机撞进瞳孔的瞬间,整间观测室突然亮起刺目红光。
警报声里,白发少女的声音穿透噪音:
闭眼……
程夜反而瞪大双眼他看见自己的四重瞳孔在玻璃反射中分裂成无数复眼。
每只眼睛里都映出不同的地狱图景——而最清晰的那幅,是九条狐尾缠住眼球,利齿撕碎虹膜的瞬间。
草莓浆糊开始沸腾……
程夜舔了舔虎牙上沾到的液体,甜腥味让他想起小时候摔破膝盖时,昭队给他涂的红药水。
真遗憾。他对着开始融化的尸体们摊手,还没到十二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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