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洞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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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宁!左宁听到吗?快回复!”练飞城气急败坏,低声对着步话机嘶哄着。扒拉在哨岗护栏边缘上,练飞城用仅有的目力死盯着11点位置的发电机。“校长,卫大哥,你们能听到吗?说话!”练飞城抓住步话机的手疯狂颤抖着,但换来的还是一片沙沙的忙音声,“完了完了!一开打就失联!”

这时,练飞城瞥见一个身影迅速移动,最后停在了发电机的铁丝围栏前。不出两分钟,铁丝网便被剪开,紧接着,发电机上那原本忽明忽暗的灯光瞬间彻底熄灭了。

“卫大哥得手了!”练飞城暗自惊呼,马上猫着转身,往通往地面的爬梯摸索而去。

练飞城收紧核心落地,尽可能地减轻落地的脚步声。瞥见前面有物资帐篷,轻手轻脚地在物资转运箱之间疾速穿行,目标是去中央的高塔控制室。就在这时,左侧方的生活帐篷内大量的土匪开始涌现,人声嘈杂。

“轰!”一声爆炸穿透了整个营地。有被炸中的土匪在惨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惨烈的嘶喊声交织在在一起,土匪们惊吓地盯着火光和声音传来的地方。

“小烟花响噼啪了!”练飞城惊喜得差点喊出了声。得到了鼓舞,也因为爆炸吸引了全部土匪的注意力,被发现的机率大大减低。练飞城抓紧时机,连滚带跑地快速移动到了控制室区域。

这片区域竟然没有土匪看守,高塔底座两侧是两挺被沙包围的机枪,机枪上层的塔体立面上,朝着四周挂满了8个大型扩音器。五层楼高的旋转铁梯通向灯光微弱的主室,而控制室就位于那里!练飞城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的核心肌肉收得更紧了些。

猫着身子,步履轻盈地踏上楼梯,练飞城终于来到了最高点。他扒拉着半人高的墙体,小心翼翼地探头向玻璃窗内望去。出乎意料的是,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叽叽咕咕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然是土匪们在紧急联络中。闪烁不停的灯光照亮了足有小半个房间大小的控制台。墙体的尽头,一扇门半掩着,练飞城鼓起勇气,快步上前,推门走进了控制室。

“电源在哪里?”练飞城焦急地望着眼前的一台设备,不知所措地自言自语:“算了,干脆全毁了它吧!”接着,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榔头,狠狠地砸向控制台。尽管他巧妙地躲过了几次险些弹射进眼睛的碎片,但控制台似乎在嘲笑他的智商,依然通电运行着。

突然,控制室内转角处一扇隐秘的门被猛地打开,两个比练飞城大一圈的壮硕土匪冲了出来!“你在干嘛?”其中一人怒吼道。练飞城右手一甩,转瞬间,原本在他手中的小榔头已经狠狠地插进了喊话土匪的眼眶。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换来的却是心口处一记沉重而结实的撞击。

练飞城被铁头军靴猛地踢飞,背部狠狠地撞向了铁质的控制台,随即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他头脑嗡嗡作响的瞬间,一双如铁钳般有力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喉咙,整个身体被土匪头目从地拔起。尽管练飞城身高近一米九,体重达一百八十斤,但在这双铁钳之下,他仿佛变成了一只待宰的小鸡。双脚离地的瞬间,他立刻紧紧握住对方的小臂,以免下一秒就窒息过去。

这时,另一个被击中的土匪头目在腰间抽出一把军刀,尺寸可以杀大象,像死神来收尸一样,一步一步逼向被掐住喉咙的练飞城。

“你的小命,我收下了!”只剩一只眼睛的土匪头目,龇着黄牙伸出舌头舔了舔军刀刀面。来到练飞城半步前,伸手摸了摸他心脏的位置仿佛是在打标记,爆满青筋的右手紧握的那柄“猎象军刀”被高速地拉在半空做最后的俯冲。

“砰!”一声枪响,那柄军刀闪着寒光直挺挺地就插在了地板上。“呃,呃”头目被击中肺部,口中开始吐出血液。练飞城感觉脖颈一松,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在地面的视角,视线中的两人横侧了过来。只见头目一个发力蹬腿如恶熊般扑向那个举枪的黑影,“砰!”又是一枪直击脑门,“恶熊”脸朝地面轰然倒下。紧接着眼前出现了卫震岗的脸,“卫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说话间,练飞城越过卫震岗肩头,目光聚焦在他身后那个隐藏的秘密房间。

他护着颈部,挣扎着站起身来,踏入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房间里竟然配备了更加先进的监控设备,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询问声。他环顾四周,只见墙面和战术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讯息和照片。而在墙面的角落处,各种箭头正指向一个神秘的蓝紫色鸟型符号!

“沙沙···沙沙···卫震岗练飞城···沙···收到请回复···沙沙”两人步话机里同时传来了校长的声音“快离开控制室···沙···土匪···沙···上来了!”在急促的校长通话声响起之后,整个高塔随之颤抖,原来是众多人登上铁旋梯时踏步所产生的共振。

“别看了,赶紧走!”卫震岗拖扶着练飞城,踱步到控制室外的铁围栏旁。他伸手拿起扣锁,将其挂在铁柱上,然后双手交叉互握,如同安全带一般紧紧扣在练飞城的腰间。紧接着,他纵身一跃。

由于两个男人的体重以及下坠的惯性力极为巨大,在距离地面仅剩下两层楼的高度时,铁柱的焊点突然断裂,导致他们被狠狠地摔向地面。幸运的是,有不少沙包起到了缓冲作用,两人并未受到严重伤害。

“轰!”又是一声巨响,两人俯身抱耳,“这又是啥?没在计划内啊!”练飞城惊讶地问卫震岗。“不知道,这不是我放的炸弹!”卫震岗也冷静不起来了说。

步话机传来校长急促的语音:“沙···快去矿洞,沙···军火库沙···太多土匪沙···硬闯不得,沙···谢卫国在沙···外佯装攻击分散敌人!”

“在下面!”铁梯上的土匪已然察觉到两人逃回地面,卫震岗立刻扶起练飞城,朝着东面的小土路狂奔而去。

“谢卫国?”奔跑中的练飞城问。

“就是给我们炸弹的退伍老头!”

疾跑了近一里地之后,紧随其后的土匪被甩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大约在前方五十米的地方,一盏油灯的微光在夜色中闪烁着,周围的树丛和灌木似乎被清理过不少,山体石壁底部的凹陷处,隐约可见一个黑黝黝的矿洞口。

“不是让你去看啥炸了吗?”一个声音从突然笼罩而来的手电筒光照后面传了过来。

“去,去是去了,刚,刚又被了赶回来!”练飞城侧步躲开手电光,强装镇定地应和说。

“唉,你喘啥?回来这么急干嘛?”对方突然起了疑心”唉不对你站住!”。手电筒光照从练飞城的鞋子开始往上移动,到了面门处,他被光照眩晕睁不开眼。

“你谁呀呜呜···”手电筒还没发出最后的音节,就被从后而来的卫震岗捂住了嘴,被一柄利刃贯穿了颈部动脉,“嚓嚓嚓”,马上又补了沉闷有力的三刀。

练飞城拾起手电筒,轻轻调至最暗的光线,与卫震岗一同朝洞口走去。洞口略显狭窄,外头散落着堆积如山的碎石、泥土、绳索以及木桩,旁边还停放着两三辆斗车,里面装着铲子和锄头。洞内,一扇挂着外挂锁链的铁门敞开着,宽度约可容纳三人通过。

手持微光手电筒,两人一前一后地踏入了矿洞隧道。隧道内的地面被斗车压出了一道连贯的车辙。他们每向前走大约十五到二十步,便会遇到一组木桩支撑这洞壁和洞顶,显然是为了防止隧道坍塌而设。然而,随着他们不断深入,隧道似乎变得越来越狭窄。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扑鼻而来,它混合了酸味、霉味以及生物腐烂的气息,让人闻之欲呕。两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试图阻挡这股令人窒息的气味,但效果甚微。

更诡异的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洞壁上缓缓流淌着暗紫蓝色的水珠,洞顶还不时传来滴答滴答的落水声。水滴溅落在练飞城的脸上,他伸手一摸,感觉到水滑腻且带着一丝酸味。当他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面时,竟留下了淡淡的荧光。

约走了将近一刻钟,发现隧道开始两分岔,左边隧道虽然气味强烈,但有忽明忽暗的橘色灯光;右边隧道最深处黑暗中,隐约透着极度微弱的渗人蓝光。因为长期的黑暗和诡异的回响,两人极度向往真正属于人类的光芒,快速往左边随便转去。

两人继续前行了十步,发现了一盏摇曳不定的油灯,它悬挂在洞穴的墙壁上。随着他们深入洞穴,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越来越浓烈的酸臭味,这股气味逐渐被生物腐烂的恶臭所取代,令人感到窒息。当他们再向前走了十步时,突然发现前方豁然开朗,同时传来了小动物们吱吱喳喳的声音。

“哎我草!”练飞城一个踉跄,脚下的湿滑让他不由得发出惊呼,整个人几乎失去平衡向地面栽去。他迅速反应过来保持了平衡,用力抓住手中的手电筒,将其光线对准了地面。那一刻,洞室内的景象让两人心脏猛地一紧,连呼吸都忘记了。

洞室的地面上,满是污秽的粪浆与早已凝固的血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沼泽。那些不知已经死去多久的人体残骸,被随意地丢弃在这片沼泽之上,层层叠叠,如同一场恐怖的盛宴。手电筒的光线扫过之处,更是惊起一片恐慌的老鼠和昆虫,它们从尸体的腹腔、眼眶、甚至是被啃噬得仅剩白骨的地方蜂拥而出,争相逃命。

有些尸体的眼窝已经空了,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在凝视着这黑暗的洞顶,诉说着它们生前的无尽恐惧。而另一些尸体,则已经被老鼠啃噬得只剩下一排排森森的白骨,上面还挂着些许腐肉,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这一幕,让练飞城和卫震岗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震撼。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人间炼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和血腥味,让人几近窒息。

卫震岗拿起手电筒,将亮度调至最大,光线在遍地的尸首中游移,最终定格在一具与众不同的遗体上。这具尸体被特意垫高,似乎是为了防止虫鼠侵扰,因此保存得异常完好,连指甲和毛发都未曾脱落。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绿色与紫色,尽管已经肿胀变形,但并未达到白骨化的程度。

“这具尸体应该是在一个月内遇害的。”卫震岗捂着口鼻,小心翼翼地靠近目标尸体。有别于其他缺胳膊少腿并且赤裸的尸体,他发现这具尸体上衣裤除了少量被老鼠咬破以外,是大面积的鞭痕伤后的条状撕裂,额头上方是一个完整的弹孔,显然是致命伤。这具尸体在生前可能遭受过严刑拷打。

练飞城正想说些什么,卫震岗就伸手将尸体脚上的皮鞋脱了下来,摸索了下鞋后跟掰了开来,发现里面竟然藏有一个秘密小仓,放有一张带血布条!卫震岗将手电筒交给练飞城,双手小心地打开布条,布条上的字迹虽然模糊不清,但仍可辨认出一些关键信息:“镇东五十里硝矿,···室···密道人体消失,730炸药案黄刚”。这些字迹虽然颤抖,却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看来这就是校长说的黄姓办事员了。”卫震岗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血书折叠整齐,仔细地放入包中。

两人迅速地离开了尸洞,当他们再次经过那盏油灯时,练飞城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它取下。他们回到了那个分叉路口,向着那散发着诡秘蓝光的洞口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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