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在脑海里像翻旧报纸一样搜寻着关于高衙内这个世界的任何蛛丝马迹,结果嘛,一片空白。
这时,那俩负责看守的卫兵瞧见他还在打听高衙内的住址,顿时像听见了什么新鲜事儿似的,憋不住地乐了。
“得了吧!省省力气!”一个卫兵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
“你之前守着的那个奴隶?嘿,早就蹬腿儿了!就算你现在找到地儿,去了也只能扑个空,人影儿都没啦!”
这话听着像一块冷冰冰的、带着嘲讽味的冰块,直接糊在了林冲脸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眼泪这玩意儿,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本来不好意思掉,结果眼睛一热,说蓄满就蓄满了。
他声音发颤,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反问:“死掉了?我、我娘子死掉了?”
俩卫兵看着他那副样子——高大的铠甲下竟然流出热泪。
“可不是嘛!”另一个卫兵接腔,语气里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欠揍。
“本来就是高衙内花钱买来的奴隶,你非要对一个奴隶动什么真心?这下好了,奴隶死了,难受也是你自找的!”
林冲耳朵里嗡嗡响,那些嘲讽的话语自动变成了背景噪音。
他只剩下那一个念头,嘴里像卡了带一样,机械地重复:“死掉了……死掉了……”
两个卫兵一看他这反应,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玩脱了?
他们有点慌,赶紧上前一人一边架住他的胳膊:“哎哎哎,别这样!不就是死了个……嗯,别太伤心了!”
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嘀咕:“他该不会又要……那个了吧?”
突然,林冲猛地甩开他们的手,像一只炸毛的豹子,红着眼珠子大吼:“高衙内到底在哪里?!快说!”
卫兵们脸色唰地变了,顾不得许多,赶紧七手八脚地捂住他的嘴:“哎呦喂!你真是疯了!疯了也别瞎喊啊!那可是天龙人!天龙人的名字是你随便喊的吗?!”
他们不等林冲再开口,连拖带拽地将他塞进了最近的一间空牢房,“哐当”一声,铁门重重地关上,仿佛他们不是在关人,而是在封印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林冲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嘴里依然只有那一句魔咒般的低语:“死掉了……死掉了……”
隔壁牢房的囚犯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像看着一个每天准时发作的奇怪邻居。
“唉,又犯病了……这个007,一天不闹腾就不舒服。”
关在旁边的金妮,看着林冲一个人在那儿碎碎念,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便走了过来,靠近栏杆喊道:“喂!大个子!你干啥呢?”
林冲低着头,嘟嘟囔囔:“死掉了,死掉了,娘子死掉了……”
金妮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果然是个怪人。”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林冲突然像触电一样站起身,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他自己的牢房钥匙!
在所有囚犯惊掉下巴的目光中,“咔哒”一声,他用自己的钥匙打开了自己牢房的门!
他施施然走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死掉了,死掉了,娘子死掉了,报仇,报仇,我要报仇!”
说着,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杆长枪,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直直地朝监狱门口冲去。
两个刚把他关进去的卫兵见状,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的007钥匙怎么没收?!”一人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知道!你不也没收嘛!”另一人声音都变调了。
两人顾不得职责和形象,连滚带爬地冲向林冲,试图把他这个移动的麻烦关回原处。
“别拦我!挡我者死!”林冲怒吼着,虽然嘴上喊得凶,但动作意外地利索。
他左一拳,右一拳,拳头挥出去,卫兵们像碰到了什么奇怪的弹簧,“哎呦”一声,就齐齐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眼睛转了两圈,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监狱里的奴隶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卫兵被打晕了?!而且是自家“人”打的!
这什么魔幻现实?
有人忍不住吹起了口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瞬间响彻监狱,简直比过节还热闹。
林冲转过头,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的囚犯们。
他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等着!等我给娘子……呃,报完仇,就来……就来带你们出去放风!”
这话一出,奴隶们更是激动得不行,纷纷喊道:“别啊!现在就带我们出去!我们跟你一起去!人多力量大嘛!”
林冲猛地愣住了。
他看着那些充满期待的脸,那些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带我飞带我飞!”
他握紧手中的钥匙,正准备上前,为大家打开通往“放风”的牢门。
不料,刚才被打晕的两个卫兵,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清醒了过来。
他们一个鲤鱼打挺冲上来,从背后死死抱住林冲,同时,冰冷的铁链再次像长了眼睛一样缠了上去,捆得严严实实。
“哎呀我的祖宗!007你真是要吓死我们!你疯了?!这可是越狱啊!越狱是死罪!你不想活了,我们还想领工资呢!”
林冲使劲挣扎,像条被网住的大鱼,可铁链缠得太死,怎么也挣脱不开。
两个卫兵累得气喘吁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我太难了”。
“为什么要让这个祖宗来我们这儿上班啊?累死了!一牢房的奴隶都没他一个人事儿多!”
另一个卫兵抹了把汗,摇摇头,无奈道:“别提了。谁让人家……人家端的是铁饭碗呢,咱们惹不起啊。”
林冲完全不理会这俩活宝,依然在那儿使劲拧巴。
“报仇!报仇!”声音不大,但执拗得很。
一个卫兵实在是烦了,抬脚轻轻踢了林冲屁股一脚,没用力,更像一种无奈的抱怨。
“瞧瞧你这出息!不就是喜欢的女人被天龙人‘回收’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来就不是你的!你一个看大门的,非要对‘回收品’动心,你脸咋那么大,能不能有点儿数?”
林冲仿佛没听见,嘴里还是那句:“报仇,报仇……”
两个卫兵彻底放弃了,决定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一脸嫌弃地往外走。
“走走走,外面空气好!跟着这傻愣愣的家伙待久了,感觉智商都要下降了!”
说着,两人“嗒嗒”地走出了监狱大门,顺手关上了门。
林冲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捆着铁链,眼角挂着两行泪,样子着实有点惨。
这时,金妮看着他这副滑稽又可怜的样子,心中一动,喊道:“喂!那个捆着的卫兵!你过来!”
林冲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金妮的呼唤充耳不闻。
金妮提高了声音:“卫兵!大个子!我让你过来!”
见他还是没反应,金妮咬了咬牙,试着用那种特别的称呼:“林冲!我是你娘子!我让你过来!”
“娘子!”
这声“娘子”如同启动某个奇怪开关的咒语。
林冲“腾”地一下立正站好,那双迷茫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焦距,亮得吓人。
嘴里急切地嘟囔:“娘子!娘子在哪儿?!”
金妮赶紧接茬:“在这儿!我就在你眼前!”
林冲一看是金妮,立刻迈开大步,带着一身哗啦作响的铁链跑了过去。
金妮说:“你背过来,我帮你解开。”
林冲像个听话的大狗狗一样立刻转过身,将捆着自己的铁链凑到金妮所在的牢门边。
金妮伸出手,拿过林冲放在口袋里(也不知道怎么没被搜走的)钥匙,对着锁扣一拧,“咔哒”一声,铁链应声而解,林冲终于彻底恢复了自由。
林冲激动地转过身,看着金妮,那表情像个找到了失散多年糖果的小孩:“娘子!你还活着!你没有死!太好了!”
金妮看着他这副有点傻气的样子,笑了笑:“当然活着。行了,赶紧的,把我放出去。”
这时,整个监狱的奴隶们看着林冲三番两次获得自由,爆发出了更热烈的欢呼声,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连续剧,主角终于要救人了!
金妮对着众人做了个“嘘”的动作,配合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所有奴隶立刻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
他们全都满怀期待地看着林冲,看着他掏出钥匙,看着他走向金妮的牢门,眼看就要打开那扇象征希望的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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