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天后月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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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散得比预想中快,李小飞和宁清踩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沙滩往村里跑时。

宁清攥着皮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那里面装着卡洛斯给的晶体,更装着阿龙海贼团三天后血洗村子的死亡预告。

“飞哥,”她喘着气拽了拽他的衣袖,发尾被风吹得扫过他下巴,“先去老村长家。他今早去晒盐场了,估摸着晌午能回来。”

两人拐过椰林,可可亚西村的木屋顶已经在望。

村口老榕树下,小莉正蹲在沙地上画弹弓,昨天她捡的鲨鱼牙齿被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宁清脚步一顿,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碎贝壳,蹲到小莉面前:“小莉,去把老猎人和老村长都喊到村公所。”

小莉仰起脸,瞳孔里映着宁清绷紧的嘴角。

她没问为什么,只是用力点头,鲨鱼牙齿项链随着跑动叮当作响。

村公所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老村长正用布巾擦晒盐场带回来的粗盐。

他的脸上爬满皱纹,看见李小飞和宁清时,指缝里的盐粒簌簌往下掉:“清丫头,你脸色怎么白成这样?”

宁清把阿龙的战书——那枚鲨鱼牙齿项链轻轻放在桌上:“阿龙要拿村子当实验场,测试改造的海王类。三天后月圆夜。”

老村长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粗盐在桌面滚成歪斜的线。

他抓起牙齿对着光看,齿根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上个月阿龙的鱼人巡逻队烧了东边的渔村,我就该想到。”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李小飞把卡洛斯给的地图摊开在盐粒上,“我们需要转移村民,设陷阱,找帮手。”

话音刚落,门帘被掀起,带着松木香的风涌进来。

老猎人扛着猎枪站在门口,猎犬阿黄吐着舌头扒他裤腿——他的鹿皮靴上沾着新鲜的泥,显然刚从后山下来。“小莉去叫我,我就知道有事儿。”他把猎枪往墙上一靠,凑到地图前眯眼,“阿龙的船吃水多深?海王类有多大?”

“具体情报得靠侦查。”李小飞指尖抵着太阳穴,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融合度:18%】,“但首先要让村民知道危险。今晚开大会,地点在村中心广场。”

老村长摸出旱烟袋,火柴擦了三次才点着:“行。

我让柱子去敲铜锣,就说...就说今年的防风演练提前了。”

夕阳把沙滩染成血红色时,广场上的火把陆续被点燃。

李小飞站在老榕树的树桩上,望着台下挤得密不透风的村民——抱着婴儿的妇人,攥着鱼叉的渔夫,还有攥着宁清给的淬毒石子的小孩子们。

他喉咙发紧,原主记忆里被山贼砍杀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又被烧烧果实的热度烫散。

“阿龙海贼团三天后会来。”他提高声音,火把的光在他瞳孔里跳动,“他们要拿我们的村子喂改造的海王类。”

“但我告诉你们”他举起手,掌心腾起炽烈的火焰,”我能烧了他们的船,烧了他们的海王类,烧了所有敢踏进来的鱼人!“

台下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参差不齐的呐喊。

老猎人举着猎枪吼:“老子的火药弹能崩了鱼人的鳞片!”卖酒的阿婆晃着酒坛:“我地窖里有二十坛火油,够烧半条船!”小莉举着弹弓跳起来:“宁姐姐教我用毒石子打眼睛!”

宁清站在树桩下,看着李小飞被火光映得发亮的侧脸。

她摸了摸袖口的银针袋,里面装着从后山采的曼陀罗和海蛇毒——这些足够让鱼人战士的伤口溃烂三天。

“防御分三组。”李小飞扯下衣角在地上画地图,“第一组跟老猎人去海边设陷阱,铁蒺藜、火油坑、渔网;第二组跟阿婆搬火油,堆在村口和屋顶;第三组跟宁清去后山岩洞,转移妇孺和粮食。”他抬头看向老猎人,“叔,今晚你带两个小伙子去侦查,顺着东边海平线找阿龙的舰队。”

老猎人拍了拍猎犬的头:“阿黄能闻出海贼身上的鱼腥味。

后半夜出发,天亮前回来。”

月上中天时,老猎人的侦查小队消失在夜色里。

李小飞蹲在村口的礁石后,望着海平面上若隐若现的磷光——那是海王类游动时的痕迹。

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融合度 3%】的提示让他皱眉——看来阿龙的舰队比预想中更近。

“在想什么?”宁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换了身粗布短打,发辫用麻绳扎紧,怀里抱着个塞满药瓶的木箱,“老海贼的事,我帮你打听过了。他住在村北的破船里,每天寅时会去海边钓鱼。”

李小飞站起身,烧烧果实的热度顺着手臂窜到指尖:“阿龙有鱼人战士,有改造的海王类,可能还有枪炮。”

他顿了顿,想起卡洛斯说的世界政府实验体,喉结滚动,“老海贼当年是洛克斯海贼团的炮手,他的炮术能轰穿海王类的鳞甲。”

宁清把木箱递给他,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我陪你去。”

村北的破船被藤蔓缠得像座绿塔,船舷上“巨鲸号”的漆字已经剥落大半。

李小飞敲了敲船板,里面传来酒瓶碰撞的声音。

门帘掀开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探出头,左眼蒙着黑布,右眼里映着跳动的烛火:“小崽子,大半夜来砸老子的棺材板?”

“阿龙要血洗可可亚西村。”李小飞直截了当,“我需要你的炮术,你的经验,。”

老海盗的手顿在酒壶上。

他盯着李小飞掌心的火焰看了三秒,突然笑出声,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咧得老大:“当年我在洛克斯船上,也见过这样的火——你老子巴隆的火焰,比你旺三分。”他掀开门帘,酒气混着铁锈味涌出来,“进来。老子的炮筒子早锈了,但火药配方还记在脑子里。”

凌晨时分,老海盗的破船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宁清蹲在船外的礁石上,数着天上的星星——还有两天零三个小时,月圆夜就要到了。

她听见船里传来老海盗的粗嗓门:“火油要掺松脂,烧起来才粘;渔网要泡海水,鱼人鳞片怕盐...”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海面时,老猎人的侦查小队回来了。

猎犬阿黄浑身湿透,老猎人的裤腿撕了道口子,里面渗着血——是被鱼人的尾鳍划的。

“三艘主船,十二艘小艇。”他把浸透海水的地图摊开在村公所桌上,手指点着东边的海湾,“海王类有五条,最大的那条...比村子的老榕树还高。”

李小飞的系统面板疯狂闪烁,【融合度 12%】的提示几乎要灼伤视网膜。

他盯着地图上的海湾标记,烧烧果实的热度在血管里沸腾——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死亡的形状,却也如此清晰地看见,自己要如何将它烧成灰烬。

“把所有火油搬到村口。”他抓起老海盗给的火药配方,“老猎人带第一组埋铁蒺藜,阿婆带第二组堆火油塔,宁清带第三组转移村民...现在就动。”

夕阳再次落下时,可可亚西村变了模样。

村口的沙滩上布满陷坑,坑里填满火油和松脂,上面盖着伪装的草席;屋顶的瓦片下藏着火油坛,拉绳一扯就能倾泻而下;后山的岩洞里,妇孺们抱着铺盖卷,小莉正用弹弓打岩壁上的萤火虫,淬毒的石子在黑暗里划出幽绿的光。

李小飞站在村口的礁石上,望着远处海平线翻涌的黑云。

他能听见,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鲸鸣——那不是海鸟的声音,是海王类的低吟,正随着涨潮一步步逼近。

宁清走到他身边,“村民都转移了,药箱在岩洞口。”

“清儿,”李小飞转身,火光在他眼底跳动,“等渡过这次,我带你去寻我父母的线索。”

宁清笑了:“等我们先活下来再说吧。”

月亮爬上树梢时,李小飞最后检查了一遍村口的火油陷阱。

海风带来咸湿的腥气,比白天更浓了。

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老猎人带着巡逻队来换岗了。

“去歇会儿吧。”老猎人拍了拍他肩膀,“后半夜我盯着。”

李小飞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离开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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