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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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兵器仓库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鹭飞的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岩壁上。通风管道里的霉味还粘在鼻腔,他使劲甩了甩草帽上的蜘蛛网,橡胶手臂在黑暗中摸索到凸起的砖缝。突然整面墙震动起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在密闭空间回响。

“这是什么鬼机关啊!“鹭飞整个人像壁虎似的贴在倾斜的地面。墙面翻转的瞬间,他看见追击的海兵们惊愕的脸被飞速合拢的石板隔绝。身体顺着陡坡滚进黑暗,后脑勺撞到金属物件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光从头顶的裂缝漏下来,照亮堆积如山的燧发枪和武士刀。鹭飞揉着发烫的膝盖坐起来,面前锈迹斑斑的青铜火炮炮口正对着他的鼻尖。军火库里弥漫着硫磺与铁锈混合的刺鼻味道,角落的木箱渗出黑色油脂。

“肉...“胃部发出响亮的哀鸣,鹭飞抽动着鼻子转向东南角。堆满尘埃的陶罐里,腌渍二十年的海兽肉干正在向他招手。橡胶手指刚戳破蜡封,整面武器架突然向右侧平移,露出墙上血红色的百兽海贼团标志。

阁楼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鹭飞抓起肉干塞进嘴里,身体缩成球滚进打开的暗门。追击者的火把照亮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时,暗门恰好重新闭合。咬破的陶罐里流出的酱汁在地面汇成小潭,倒映着追兵们困惑的脸。

“报告!东区军械库发现食物被盗!“对讲机里的声音让守在宴会厅门口的守卫转身。鹭飞戴着从晾衣绳顺来的白大褂,混在搬运建筑废料的工人队伍里。他的橡胶耳朵竖得老高,听见头顶横梁传来细微的断裂声。

“那边的矮子!“戴着猛犸头盔的小队长突然指过来,“你的工牌呢?“鹭飞摸向空荡荡的胸口时,横梁终于承受不住堆积的建材重量。倒塌的猛犸象雕像将追兵队伍拦腰截断,飞溅的大理石碎片中,橡胶手臂抓住吊灯荡向二层的破洞。

阴云在头顶聚拢,鹭飞在倾斜的屋顶上狂奔。雨水让瓦片变得像涂了黄油,他一个趔趄摔进堆满实验仪器的阁楼。玻璃器皿叮当作响,门外立刻传来金属靴的踏步声。情急之下,鹭飞把自己塞进两米高的培养舱,淡绿色液体漫过下巴时,追兵正好破门而入。

“这些是奎因大人留下的失败品。“为首的守卫用长矛戳了戳旁边的铁笼,变异海王类突然暴起撞翻整排货架。趁着混乱,鹭飞像湿漉漉的橡皮糖从培养液里滑出,后腰撞开的暗门直通地下酒窖。

黑暗中传来熟悉的酒香,鹭飞的眼睛瞬间变成星星状。当他抱起橡木桶痛饮时,没注意到酒液正顺着地板缝隙滴到下层。正在审讯娜美的看守长突然抬头,看着天花板渗下的琥珀色液体露出狞笑。

追捕的喧嚣从四面八方涌来,鹭飞打着酒嗝撞开通风窗。冰雨劈头盖脸砸下,他在湿滑的飞檐上手脚并用,忽然瞥见下方广场正在组装的海楼石囚车。橡胶双腿猛地蹬住鬼面浮雕,整个人弹射到囚车顶棚时,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抓住他!“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鹭飞扯断捆扎囚车的铁链。失去束缚的囚车顺着斜坡疯狂下滑,将追兵队伍冲得七零八落。在即将撞上岩壁的瞬间,他抓住垂落的庆典彩带腾空而起,彩带另一端拴着的焰火筒却被惯性点燃。

爆炸的气浪将鹭飞掀进半塌的钟楼,生锈的齿轮擦着脸颊飞过。他挂在断裂的时针上晃荡,看见追击的翼龙部队正穿过雷云包抄而来。忽然有道金色闪电劈中钟楼尖顶,导电的青铜大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追击者坐骑受惊撞成一团。

鹭飞趁机钻进排水管,橡胶身体在弯曲的管道里弹跳。前方透出光亮时他紧急刹车,发现出口竟开在正在召开作战会议的将军们头顶。会议室突然下起“人肉炮弹雨“,文件纷飞中他抓起桌上的战略图塞进嘴里,从被打翻的火锅汤底里捞起肉片塞了满嘴。

“是草帽小子!“拔刀声此起彼伏,鹭飞却盯着墙上晃动的吊灯灵光乍现。橡胶腿横扫餐桌,飞起的瓷盘打碎吊灯锁链。坠落的水晶灯将追兵困在电流乱窜的残骸中,他趁机撞破彩绘玻璃跃入中庭喷泉。

水花溅起的瞬间他猛然想起禁忌,橡胶手臂暴涨抓住旗杆。湿透的草帽滴着水,旗杆下正在操练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风筝般飘向城堡西翼。训练场突然刮起的沙尘暴迷了追兵的眼,鹭飞趁机钻进晾晒的床单阵,把自己裹成木乃伊混进行李运输队。

当押运官掀开布料检查时,只剩鼓胀的橡胶人偶咧嘴傻笑。真正的鹭飞正倒挂在运酒车底盘下,随着车队摇晃进入正在举办庆功宴的侧殿。烤肉香气让他肚子又叫起来,偷溜进厨房时却踩到打翻的奶油滑进冷库。

“阿嚏!“喷嚏震落堆成山的冻肉,鹭飞被埋在霜气弥漫的肉堆里。追兵破门而入的瞬间,冷库门因温度失衡自动锁死。听着门外气急败坏的砸门声,他啃着冻硬的火腿从排气口钻出,呼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小朵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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