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将长社城墙染成血色时,刘贤正用匕首削着箭杆。城墙下堆积的黄巾军尸体被晒出腐臭,他抓起把掺着硫磺的黄土抛向空中,细碎颗粒在暮色中划出金色弧线:明日子时动手。
斥候滚鞍下马,皮甲上插着三支羽箭:波才把粮仓迁到颍水西岸,外围挖了三重壕沟!刘贤用箭尖挑起密信,火漆印鉴上沾着朱儁的血指痕——这位右中郎将的求救信竟用刀刻在羊皮上:北门将破,速援!
城头突然传来铜锣声,二十架云梯同时搭上城墙。刘贤踩着燃烧的滚木跃上垛口,玄铁甲映着火光宛如修罗:放闸!暗门轰然洞开,三百头黄牛被铁链锁在闸后,牛角绑着两尺铁刃,牛尾浸透桐油的麻绳在夜风中飘荡。
波才的赤帻在百步外若隐若现,这位黄巾主将正挥刀劈砍城门。刘贤的鸣镝箭突然离弦,箭簇裹着硫磺棉絮擦过牛群,火星溅落的刹那,整片闸道腾起青烟。受惊的牛群撞碎木栅,铁蹄踏着黄巾军的哀嚎冲入敌阵。
是火牛阵!朱儁的陌刀劈开攀城贼寇,血污满面却放声大笑。他亲眼看着疯牛撞翻波才的帅旗,牛角铁刃将黄巾力士串成肉串。燃烧的牛尾点燃粮车,粟米混着火油泼洒成火龙,顷刻间吞没半个营寨。
刘贤踩着焦尸跃下城墙,磁石甲吸附着流矢叮当作响。他挥刀斩断波才的将旗,旗杆中空处滚出密信——竟是张梁亲笔所书兄丧速归。这封本该送往广宗的书信,此刻被刘贤塞进朱儁染血的护腕:将军可知为何波才死守长社?
西北方突然亮起狼烟,皇甫嵩的玄色大氅在箭楼猎猎作响。这位左中郎将的弓弦早已崩断,却仍死死盯着颍水对岸——本该驰援的曹操部曲,此刻正在焚烧渡船。
他们要断我军后路!朱儁的刀尖颤出残影。刘贤却抓起把焦土抹在脸上,指缝间漏出冷笑:曹孟德的船烧得好,正好给咱们的火牛开路!
子时的梆子声撕裂夜空,第二波牛群从燃烧的渡船残骸间冲出。这些畜生被灌了掺麻沸散的烈酒,癫狂中竟懂得绕开燃烧区。波才的赤帻在火海中忽明忽暗,他的亲卫举着浸水牛皮盾,却在牛角铁刃前如纸糊般脆弱。
擒贼先擒王!吕布的赤兔马踏着火浪突进,方天画戟挑飞三面盾牌。波才挥刀格挡的刹那,刘贤的弩箭穿透其右肩——箭杆中空处洒出的石灰粉,迷了周遭亲卫的眼。
朱儁的陌刀趁机劈下,刀刃卡在波才锁骨时突然转向,挑飞了那顶象征主将的赤帻。黄巾军阵瞬间大乱,溃兵如潮水般涌向颍水,却撞上曹操部曲点燃的浮桥。哀嚎声中,刘贤的玄铁甲已冲至河岸,磁石甲吸满箭矢宛如刺猬。
将军可识此物?刘贤将染血的赤帻抛给皇甫嵩。老将军的手指在帻内摸到凸起,撕开衬布竟是半枚玉玺拓片——受命于天四字残缺处,还沾着张角的血痂。
五更梆响时,颍水漂满焦尸。刘贤站在齐腰深的血河里,看着曹操的船队从下游缓缓驶来。他忽然解下磁石甲掷入河中,吸附的箭矢如群鱼跃出水面:曹骑都尉来得正好,这些箭镞够造三百架连弩!
晨雾中,张辽率死士从对岸芦苇荡钻出,手中拎着波才的佩刀。刀柄暗格里藏着的密信,此刻正在刘贤掌心燃烧——传国玉玺在邙山八字化为灰烬时,洛阳方向腾起的黑烟遮蔽了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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