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去苏宅,是因为他怀疑是李彻害死了小舅子,不想打草惊蛇。
万一李彻知晓东窗事发,跑路了怎么办,即便他早就想弄死这个小舅子,但毕竟只是想想。
查处真凶,即是给了自己妻子一个交代,也是破获一起命案,对丁丘来说,没有任何坏处。
而且,到时候还能趁机把李彻,陈青文等人的财产一并黑掉,一箭三雕。那仙丹真假先不论,一百五十两黄金可是实打实的一笔巨款。
从陈家桥回来,丁丘更加兴奋了,原来真有治疗伤寒的神药,那做事没脑子的小舅子,竟然难得靠谱一次。
不过,陈青文死的活该,贪心不足蛇吞象,想独揽仙丹制作秘方,却把自己给毒死了。
丁丘没有上门找李彻麻烦,反倒是对外宣称陈青文死于意外,三日后正常下葬。
他在陈青文的密室中,已经找到了李彻所写的秘方,他看不懂上面的东西,索性重金找来了一个资深术士。
“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怎么可能是炼丹秘方。”
术士一看那秘方,怒不可遏。
秘方上面连基本的炼丹材料都没有,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看不懂的东西。连乡下老农都知道,仙丹要用朱砂炼,你丁丘作为一个县令,竟能如此无知。
术士以为丁丘来消遣他,当场走人,叱责丁丘别耽误他炼丹成仙。
丁丘原本还想让术士根据秘方,炼出治疗伤寒的仙丹,然后拿着仙丹成果,献给那些权贵,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没成想开局就一塌糊涂,聪明反被聪明误。
看来,只有那李彻才能炼成这仙丹了。丁丘让捕快直接上门拿人,状告李彻谋财害命,害死了陈青文。
“这,不好吧。”师爷提醒丁丘,说那李彻是秀才,有功名在身。
“让你们去就去,什么功名,犯了命案,直接剥夺就是。”
只要先把李彻押到大牢,打上几十大板,管他黑的白的,统统都是丁丘说了算。
若是李彻愿意帮他炼制仙丹,一切都好说,丁丘升官,李彻发财,你好我也好。
但要是宁死不屈,获取仙丹无望,丁丘也不介意弄死李彻,然后把李彻的家产霸占,反正丁丘怎么都不亏。
不过,若是可以,丁丘还是不愿意撕破脸,飞黄腾达还是比那些黄金来的香。
李彻刚把一个金属底座装到原形直筒上,他的院子就被一群身穿捕快衣服的人闯入。
“你们谁是李彻?”
一看这阵势,来者不善,李彻让明月和老丈人进房间,“我是,怎么?”
“我们查到你与一宗命案有关,跟我们走一趟把。”为首捕快带着一张公文,在李彻眼前一亮,也不管李彻有没有看清楚,几个壮汉一拥而上,直接就把李彻给拿下。
倒霉的李彻,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这样被几个捕快给强行关进了大牢。
明月看到李彻被带走,知道肯定是与陈青文一案有关。那个丁县令,表面说陈青文死于意外,实则暗中调查了相关事宜。
李彻与陈青文最近纠缠最深,而陈青文也是因炼丹而死,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李彻。
明月赶忙让自己爹爹前往卤味摊,通知正在照看生意的小虎。小龙性子急躁,先告知小龙容易坏事。
小虎一听这个消息,并不惊讶,因为李彻早先就有交代过他。
他让苏员外先行回家,不要着急,李彻之前就预料到会有这个情况,早有准备,
李彻把里面的茅草清开,给自己弄出一个干净的位置,随后将外衣脱下铺好,惬意的躺在上面。
“李秀才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啊。”丁丘出现在大牢门前,看着里面的悠然自得的李彻,有点意外。
似乎他算准了自己会出现,在这等待已久。
“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吧,想要什么。”李彻起身,看都没看丁丘一眼。
“哈哈哈,自以为是可算不上聪明,这次你猜错了。”丁丘一挥手,“来人,把他给我绑上刑架,好好招呼。”
他是要跟李彻合作,但是怎么可能上来就谈合作之事,当然是恩威并施,先给李彻来个下马威,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而后用杀人偿命恐吓李彻,等李彻恐惧服软后,再提出以合作饶他一命之事。如此一番下来,李彻不得感恩戴德,以后唯丁丘是从。
捕快打开牢门,把李彻给拽了出来。
李彻有点意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不就是想要自己的仙丹秘方么,怎么还要用刑。
看李彻那怀疑人生的申请,丁丘轻蔑一笑,一切尽在掌握。
秀才就是秀才,要真聪明过人,早就高中跟自己一样当官了,不过是个废物。
“慢着,我又不是当官的,跟我玩心术作甚。”李彻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喝止那些捕快,“丁丘,你可清楚了,你只要动我一下,那就是万劫深渊,再也回不了头。日后别说合作,你小命也不保。”
丁丘有点意外,让捕快退下,“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我会怎样个小命不保法。”
李彻抬出临安知府,扯虎皮做大旗,说自己跟赌坊老板,都是知府的人。顺带还大方承认,陈青文就是他弄死的,一点隐藏的想法都没有。
丁丘听完,脸色阴晴不定,踌躇起来。
那个赌坊老板越过自己,给知府上贡当靠山,这件事他自然知道,为此还跟赌坊老板闹得不愉快,少了一大笔收入。
这件事除了赌坊少数几人,其他人根本不知。再联想李彻跟小龙小虎是死党,而小龙小虎是赌坊老板最信任的红棍,如此看来,李彻大概率不是瞎说。
李彻大大方方承认是他弄死的陈青文,更加坚定了丁丘的观点。
“但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个喽啰,到时候跟知府赔礼道歉便是。”丁丘思索之后,还是决定给李彻一点颜色看看。
听到这句话,李彻就知道丁丘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说法,趁热打铁,“多说无益,你大可一试。”
李彻没有继续抬出知府,他根本不了解知府的事情,多说多错,一旦被丁丘发现端倪,就会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反倒不如自信满满,一副你尽管来,我无所谓的嚣张模样。
看李彻如此有恃无恐,丁丘的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他又不能去找知府询问,只能认为李彻在知府那确实有比较硬的关系。
不然就一个秀才,哪来的这么大底气。
常言道,民不与官斗,除了那些权贵,有谁会见了比自己大的官,还如此傲然。你现在就是说李彻是某个权贵之子,他丁丘也相信啊。
“废物!”李彻骂了一句,让那些捕快给自己开门,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连他都敢关。
那些捕快拿着镣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求助的眼神看向丁丘。
丁丘犯了难,但还是一咬牙,把李彻重新关了回去。
“我丁丘,乃是七品县令,秉公执法,如今李彻你是案件的最大嫌疑人,怎能放走。”
既然玩阴的不行,那就玩点真的,就算是到时候知府怪罪下来,他严格按照律法办事,知府又能拿他怎样。
实在不行,就把事情推给那些家丁,说他们做假证误导自己。
妙哉,反正明天审理此案,先给李彻判了,到时候李彻还不得乖乖就范。
这个丁丘,果然是个老狐狸,哪怕李彻抬出知府来,仍然要将他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明明是自己贪心,需要李彻的仙丹。却非要让李彻跪着求他,献上仙丹,乖乖做狗保命。
“想给我定罪,你有那个本事吗?”李彻微微一笑,到时候谁求谁,可不是丁丘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