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嫂子一直服侍你妈用药,她照顾得如何?你怎么看?”田春达问。
“我嫂子是天下难得的好嫂子,这么年来,对我妈,对我哥都尽心尽力地照顾,服侍。我妈一直身体不太好,能活到八十五高寿,都是我嫂子精心照顾的结果。我哥都让我嫂子惯坏了,所以才在外边搞出了私生子。这汤志飞回到我们家。嫂子是面子难堪,心里难受,很痛苦的。可我妈高兴接受了这唯一的孙子。嫂子也就不多说什么。嫂子真是能容忍,一切服从婆婆。”
田春达又问:“你去药房给你妈抓药,回来路上遇到什么人,或碰到什么事没有?”
汤雅回答:“抓了药,我马上就回家,没碰到什么人和事。回来就交给李阿姨熬药了。啊,那药渣我还保留着呢。因为是我抓的药,我就想留着做个证据。”
田春达说:“好。那就请把药渣交给我们。”
汤雅点头。然后起身去取药渣。
接过汤雅取来的药渣,田春达说还想跟佣人谈谈。汤雅说佣人夫妻二人一起去市场采购食品了,现在就他们的女儿柯华在家,正在打扫庭院,她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对我们家情况也很熟悉。田春达说那就同柯华谈谈吧。
柯华走进客厅,她是大学二年级学生,正在休暑假。她长得很乖巧可爱,看样子也很精明。
田春达看着她笑说:“听说你正在打扫庭院,你很勤快呀。”
柯华笑答:“嗯,我也是大宅院的半个家政人员,不勤快做家务怎么行?奶奶还帮我付学费呢”
提到奶奶,柯华一副难过的样子。
田春达说:“嗯,我听汤雅说过,你是从小在这大宅院长大的,一定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
“是啊,说到对这个宅子的熟悉,我不会比这里的年轻人差,我一天到晚长在这座宅院里,几乎每块石头,每棵树木我都认得。”柯华笑说。
“嗯,那人你更熟悉了吧?像许琴阿姨啊和她的女儿汤荟荟啊;汤雅姑姑和她的儿子杨联啊……”
柯华一笑,两个梨涡忽闪,很可爱:“是啊,她们都跟我的家人差不多啊,尤其是荟荟姐姐,她比我大了六七岁,我小时候常去找她问功课,她都很耐心的,许阿姨也常把荟荟姐姐穿小的衣服鞋子送给我,她们都对我很好的。”
“汤雅姑姑呢?她是后来才搬进来的吧?”
“汤雅姑姑是近几年才搬进来的,奶奶上了年纪,需要人照顾饮食起居,她大概担心许琴阿姨一个人照顾忙不过来,要帮助照顾奶奶吧?不过,奶奶的起居一般还是许阿姨的事儿,奶奶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她总说女儿还没有儿媳妇合心意,说汤雅姑姑笨手笨脚,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去照顾别人……奶奶还说她还不是为了……”
柯华忽然掩住口,觉察到自己不该说主人的闲话。
田春达微笑着说:“你是说奶奶认为汤雅姑姑不请自来,肯定不完全是担心母亲身体,而是更担心母亲死后的遗产少分了她那份?”
柯华尴尬点头:“奶奶是这么说,还是当着汤雅姑姑的面说的。姑姑都快哭出来了……”
“那,汤雅姑姑挨骂,姑夫也很不自在吧?”
“哦,奶奶这点面子还是给姑姑留的,她说她,都是在姑夫不在场的时候,不过,如果是当着杨联,奶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总说,杨联好歹比他妈妈强,虽然别的事情做不好,总算会念书。奶奶又说杨联不像是汤家的男孩子,太斯文,文弱书生,一看就没什么大出息。而汤家男孩子都是生龙活虎,精力充沛,反应机敏,做生意都是一流头脑……”
田春达说:“奶奶看来很喜欢她唯一的孙子汤志飞啊”
“是啊,志飞哥哥每次来回来,奶奶都欢天喜地的,她说志飞哥哥长得很像死去的爷爷,脾气性格都像,她说志飞哥哥一定会像爷爷一样,把这个家业支撑起来,越做越大,使汤家越来越繁荣呢。”
“哦,老人家对孙子的期望真是很大啊。可是,这话在许琴阿姨和汤荟荟听起来恐怕会很不自在吧?”
柯华说:“奶奶才不会在许琴阿姨她们面前说这些话,她也有老人家的世故。她总想给两边建立起和睦亲密的关系,可惜志飞哥哥脾气太倔强,不肯低头示好,许琴阿姨态度一直冷淡漠视,奶奶很为此烦恼呢”
“那汤雅姑姑呢?她也不喜欢志飞吧?”
柯华难掩她的鄙夷之色:“我想,奶奶并没有怎么把汤雅姑姑的态度放在心上……”
“那志飞在这个家里,人人都对他这么冷漠,他肯定很难过的吧?”
柯华叹息:“是啊,我觉得大家都对他不太公平,汤文伯伯做的事情,怎么能算在孩子头上,志飞哥哥又没错的了。他也很可怜,没有了父母,家人又当他是敌人……当然,除了奶奶。”
田春达和郝东带着药渣来到对老夫人进行急救的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对药渣进行检验后,负责此事的吴医生对田春达说:“这药中含有大量的砷。”
“砷?是砒霜吗……那么这药有问题么?”田春达摸摸下巴问。
吴医生摇摇头说:“我不这样认为,这个药方本就是清热解火的,里面雄黄量不少,而雄黄的主要成分是砷……”
“你是说,这个中药本身就是有毒的?”田春达摸下巴的手停止了。
“不是有毒,”吴医生看了田春达一眼:“雄黄是清热泄火的,这是这服中药的主要功效,砷的量虽大,也是在正常范围内,应该不会毒死人的……唉,肯定是老太太年老体衰,又是在病中,禁不住雄黄的霸气,出现了砷中毒的情况”
田春达眨眨眼:“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是啊,有这种案例的,有人喝雄黄酒还会毒发身亡呢。所以,身体虚弱的人,医生都会建议不要饮雄黄酒的……这中药里的雄黄,比酒里的纯度更高,效力更大唉,这方药肯定是老方子吧?”
“您怎么知道?”
“医生肯定没有看到病人,没有搭脉衡量病人的身体状况,否则,怎么会给老人用这么大的量呢?”
田春达想了想,问:“您能确定,这个砷是中药中雄黄的正常成分么?”
“嗯,能确定,雄黄的砷跟砒霜中的三氧化二砷有所不同,能分辨出来,这个药渣里的砷是雄黄成分”
“那,老太太的死因能确定为砷中毒?”
“没错,是砷中毒:腹痛、呕吐,四肢痉挛,呼吸衰竭,发病和死亡只有十几分钟――这都是砷中毒的症状,唉,真是可惜,我在急救时,听说这个汤家老奶奶为人厚道慷慨,镇上中学都是她盖的……”
“您能认定这是个意外事故?”
吴医生惊讶:“啊?当然,否则是什么?如果你还有疑惑,可以去找开这个药方的医生了解一下。”
没等刑警去找开药方的医生了解情况,情况就出来了,解剖尸体发现了问题。
田春达看了法医对汤家老夫人的尸体解剖报告后,很严肃地对刑警们说:“汤家这个大宅院里,有个凶手,给奶奶下毒已经有半年以上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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