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东刑警听了这话吃了一惊：“下毒半年之久？什么毒？”
“是砒霜。奶奶胃口不好，容易胃痛呕吐，还有她的风湿病加重，都是砒霜的主要成分――砷中毒的表现。奶奶头发里砷含量是正常人的一百多倍，而且，从发梢到发根，砷含量是逐渐增强的，典型的慢性砷中毒特征。急性砷中毒是恰恰相反的，从发梢到发根，砷含量是逐渐减弱的。这次奶奶出事，显然是两毒合并的后果，她本来身体内砷中毒已经到了临界点，又喝了含雄黄的中药，所以，老人家就禁不住了……”
郝东又问：“如果有人让奶奶死，为什么不干脆把药一下下到汤药里？还要等半年之久？”
“这足以证明下毒人心机很深，有耐心让六十多岁的奶奶慢性中毒，不着痕迹地内脏衰竭致死，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么。而且，也不用等很久，凶手肯定熟悉奶奶的饮食作息。知道奶奶的那个吃了十几年的中药老药方，所以，才选了砒霜这种毒，静候奶奶吃中药发作的时机……”
郝东愤慨道：“真是太狡猾了。可是，汤家……有这么阴险的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孟晓春刑警感慨：“这都是奶奶的女儿，儿媳，孙子孙女，是一家子骨肉血亲呢，下得去手么？”
“人着急了，是会被激发出无限邪恶潜能的。”田春达说。
郝东握着拳头说：“田队，我们要给奶奶申冤，还老人家一个公道。”
“奶奶如果听到你这么说，肯定欣慰得很。这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和骄傲。”
郝东说：“我是气愤凶手的阴险，竟然能给奶奶下半年的毒……田队，会不会是汤志飞？他不是来大宅院正好半年多么？”
“因为他是后来者，所以更像凶手？也许是他来了后，刺激了某人，某人才会采取了这个邪恶的行动……”
孟晓春脸白了：“你说的是……许琴阿姨？”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凶手一定是奶奶身边的人，而且，有接触毒药的条件――持续不断地给奶奶吃砒霜，量还很适中，这个人，应该懂得一定的医药知识……”田春达思索着说。
孟晓春站了起来：“天哪，难道是杨联？他可是学医药的。现在又是药剂师。”
郝东说：“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现在网上什么没有？如果有心，谁都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毒物知识，并不一定非是药剂师才行……不过，杨联管理药库，这个资源对投毒真是太有利了，不怀疑他都难啊”
“郝东，你没搞错？砒霜是毒药，怎么会在药库里呢？”孟晓春问。
“说你没有常识吧，砒霜是毒，也可入药，可治淋巴癌、子宫癌、前列腺癌什么的，药库肯定有的”
“这样说来，杨联的嫌疑很大……可是，我记得汤家人说，奶奶发病那天，他已经回学校了啊。”
田春达点点头：“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很有利的不在场证明可是，给奶奶吃毒药，也许，不需要在场呢”
“田队是说有人跟他合作作案吗？”孟晓春说。
田春达说：“你知道，奶奶每天都吃风湿药。还有什么比在她药丸里下毒更方便的事吗？可以保证她持续不断地服用……”田春达说到这看着刑警们说：“我有以下想法，明天晚上到汤家，把住在汤家大宅院的所有人集合到一起，宣布老夫人尸检结果，看看他们有什么反映。郝东、孟晓春乘这个机会搜查老夫人生前使用的药箱，将可疑的风湿药品带回公安局进行化验。”
众刑警都点头赞同田春达的想法。
第二天晚上，田春达带着数名刑警来到汤家大宅院。
住在大宅院里的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一楼客厅。
田春达坐在客厅中间的大沙发上，向海洋和安义刑警坐在他的两旁。
汤家的人坐在客厅两侧的沙发上。佣人夫妻和女儿坐在沙发后面的椅子上。
田春达扫视了大家一眼，严肃地说：“今晚召集大家来，是要宣布一项重要事情。老夫人的尸检报告出来了。现在把结论告诉大家。”
众人一听这话，都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注视田春达。
田春达接着说道：“尸检结果，老夫人是被慢性毒杀的。凶手半年前就在老夫人的药里下毒。老夫人身体由于中毒逐渐衰弱，最后又被药物一击，亡故了。”
众人听了这话一片惊讶之声。
许琴颤抖着声音问：“有什么可靠的证据么？”
田春达说：“经法医检验，老夫人头发里砷含量是正常人的一百多倍，而且，从发梢到发根，砷含量是逐渐增强的，典型的慢性砷中毒特征。急性砷中毒是恰恰相反的，从发梢到发根，砷含量是逐渐减弱的。”
汤志飞这时激愤地说：“家里肯定是有人想在奶奶重新立遗嘱之前，害死我奶奶”
他的声音很大，其他人都抬起头，许琴站起来，她脸色平静，却很有老夫人那不怒而威的气势：“汤志飞，在座大都是你的长辈，大家宽容你年少不懂事，可是，有些话，你是不能乱说的。”
汤志飞冷笑：“我是在讲实话，你们这群人，表面上一副恭顺孝敬，内里一肚子阴谋诡计，不就是看我来了，怕奶奶改了遗嘱，自己的遗产份额受损？”
汤雅气得脸通红，可她笨嘴拙腮，还是那句话：“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要不来，我们一家人不好好的……”
许琴打断她：“汤雅，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她又转脸对着汤志飞：“你别以己度人，有些话如果没有证据，还是别说出的好，说话小心对你没有坏处，年轻人。”
汤志飞哼了一声：“你是在威胁我吗？我才不怕。你以为奶奶死了，汤家就是你的天下了？奶奶的死因查不明，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琴气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汤志飞却继续大声嚷嚷：“我知道你恨我恨到骨头里，就算我不会分汤家家产，你也不能忍受我进入汤家……”
汤雅这时叫道：“汤志飞，你不要信口胡说！”
汤志飞仍不住口：“这不是很明显么？奶奶去世了，长媳当家，按照原来的遗嘱，大宅院是她的，她说让谁滚谁就得滚。所以她要阻止奶奶重新立遗嘱。我不在乎我的遗产份额，但不能容忍杀人凶手拿着被害人的血汗钱志得意满。”
汤雅气愤地叫起来：“你说你不在乎遗产份额。我看你就是处心积虑地想谋取汤家的遗产。要不你突然跑回来做什么？你已经在外边活到了二十来岁，为什么要突然跑回来暴露你的私生子身份让全家人讨厌！还不是为了汤家财产。”
汤志飞气急败坏地大叫：“你才是处心积虑地想谋取遗产。因为你老公做生意赔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奶奶吃的中药都是你去药房里抓的。八成是你从中做了手脚，毒死了奶奶！”
杨联这时站起身维护母亲：“汤志飞，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在胡说八道我们可要对你不客气！”
汤志飞转向杨联：“你想怎么样？告诉你，你也非常可疑。你是药剂师，可以轻易取得毒药。你又懂得药理，知道如何使人慢性中毒，如何用药使人毙命。我看就是你们一家人合谋害死了奶奶！”
“你个王八蛋满嘴胡唚，我撕了你这张嘴！”杨联冲上来要撕扯汤志飞。
汤志飞也要跟他扭打。
刑警上来拉开了两个人，“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胡来。”
这时两个人才重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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