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卫广平他欺负我

换源:

  只听见银冠男子冷哼了一声,锦衣女子便觉得此事不可能善终了,但为了常来客栈能够于此继续将生意做下去,即使搭上了自己那又有何妨呢?

因为这是她本来就欠常来客栈的,该还的,始终要还。

秋天预想到了最坏的打算,硬着头皮开口道:“贵客,是我们客栈招待不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哦?”银冠男子冷笑了一声,“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锦衣女子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道:“是的。”

“无论这个要求有多过分都可以提出来吗?”银冠男子确认道。

“嗯……”秋天再次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就不好意思了……”银冠男子一脸坏笑地勾了勾手指,示意锦衣女子到他身边来。

锦衣女子短叹了口气,心如止水地来到了银冠男子的身边,面无表情地等待着自己的噩梦降临。

银冠男子抓住锦衣女子的臂膀,将她拉至身前,然后把嘴凑到了她的耳边,嘴唇蠕动,一脸坏笑地说了些什么。

只见锦衣女子脸上强装的镇定立刻被银冠男子的话语给打破了,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似是刷新了自己对他的认知。

“怎么?你不愿意?”银冠男子见状满脸不爽道,“你不愿意的话,这个客栈就算是活到头了!”

锦衣女子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做便是了……”

“哈哈哈!”银冠男子闻言笑容肆意张扬,得逞道:“秋天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呵呵,管他呢!”

一楼待客堂柜台处。

黑衣青年提起笔于册本上写下了“退房”的字样后,这才抬起头向面前的华服男子笑道:“客官慢走!”

“嗯。”华服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径直离开了客栈的大门。

待他前脚刚踏出房门,侍女花阳便提着水壶回到了柜台,她眼神看向了刚刚走出门外的华服男子道:“我记得那好像是玄字二号房的客人吧?”

“对,他刚刚过来这里办退房。”李玄通全数告知道。

“那他的房费结算清了吗?”侍女花阳问道。

李玄通将册本交于侍女花阳手中,道:“花阳姑娘你来看看,我算得一共是四两余八十文钱。”

侍女花阳闻言将水壶递还给了黑衣青年,这才接过账本心算了一番,发现数目无误后随即点了点头道:“账目是对的,有劳姜公子了!”

“无碍。”李玄通摇了摇头,心中却生出了一个疑惑道:“花阳姑娘,在下冒昧的问一句,那人为何要在晚上退房呢?”

侍女花阳似笑非笑道:“因为我们红峡谷的下谷是真正的不夜城,即使到了晚上有些人也会有工作需要处理的。譬如我们常来客栈便是最好的,你难道不好奇我们客栈为何现在都没有打烊吗?”

“我们呀都是跟着秋天姐姐做夜工的,要一直持续到明日辰时才能下工。而其他姐妹呢都是跟着春天姐姐做白工的,辰时上工,要一直做到戌时下工。而戌时一至,便又轮到咱们上工了。我这么讲,你应该明白了吧?”

“哦……原来如此,这样便能维持客栈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开门做生意了,实在巧妙!”李玄通赞叹了一句,随即又语气关切道:“那如你们这般运作下去不会累吗?总要歇息一两天来缓缓劲儿吧?”

侍女花阳长叹了口气,笑道:“害……哪有什么累不累的,都是为了讨口饭吃,习惯了便好。”

“原来如此……”李玄通哀叹了一声,心中感触良多,“那在下便不多打搅了,趁现在没有客人登门,花阳姑娘暂且歇息下吧。”

侍女花阳甜甜地笑了笑,道:“好。”

李玄通刚走没两步,便远远地瞧见了侍女阿香与侍女芦花便如同行尸走肉般走下了楼梯,于是刻意放慢了脚步。

侍女花阳自然也看见了她们,发现情况不对连忙跑到了二人的面前,心情急切地问询道:“阿香妹妹、芦花妹妹,发生什么了?你们怎的愁眉苦脸的?”

侍女阿香闻言哭丧着脸,小珍珠不停地从她的眼角落下,道:“花阳姐姐,我……我好像闯祸了……”

“怎么了这是?”侍女花阳连忙用衣袖去擦侍女阿香眼角上的泪珠,“别哭别哭,快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何事了?”

李玄通看见阿香这副模样亦很惊奇,最开始之前她还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模样,怎的如今却变成了一副小绵羊的模样?

侍女阿香抓住侍女花阳的腕子,哽咽道:“我怕卫广平对秋天姐姐乱来,就在门外偷听房间里的动静,本来秋天姐姐只是在给他洗脚,可是……可是卫广平偏偏要说出一些混淆人视听的荤话……我一时间冲动就带着芦花妹妹闯了进去,还……”

“还当面骂了他一句王八蛋……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秋天姐姐是在卫广平洗脚按摩……我觉得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后面……后面秋天姐姐就把我们轰出来了……呜呜呜……怎么办呐花阳姐姐……”

“我……我不是故意要叫他王八蛋的……我……我只是说漏嘴了……呜呜呜……”侍女阿香哭得声泪俱下,止不住地抽泣。

“没事儿没事儿!”侍女花阳见状只能先出言安慰眼前的侍女,“我先上去看看!阿香妹妹你去柜台招待客人,芦花妹妹你快去请春天姐姐!”

“好!”侍女芦花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连忙向柜台后的里间跑去。

交代完后,侍女花阳便提起衣裙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只有剩下来的侍女阿香失魂落魄地用衣袖擦拭着泪水,毕竟这是她一时口误才惹出来的祸端,心里肯定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李玄通见状亦是脸色发愁,他觉得此事有极大可能是卫广平的算计,卫广平作为妖榜前百行列的高手,六感必定异于常人,于是料定门外有人偷听才故意说荤话,引诱侍女阿香犯错。

阿香向来口直心快,难免失嘴,于是才中了算计。

李玄通叹了口气,提着水壶便要向楼梯走去。然而此举却引起了侍女阿香的注意,她哭喊道:“喂!你别走!”

黑衣青年回过头,四下观望了下才手指着自己,不确定道:“阿香姑娘,你是在叫我吗?”

侍女阿香再次用香袖擦了一下泪渍,道:“难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李玄通一时摸不着头脑道:“那……阿香姑娘有何贵干呢?”

侍女阿香闻言连忙过来抓住了李玄通的臂弯,不顾所言地将他拖至了柜台内。

“你到底要干嘛?”李玄通差点儿恼羞成怒道。

侍女阿香用手背擦了擦眼眶下已经红肿的卧蚕,哀求道:“算我求你了好吗……不要走……待会儿春天姐姐出来就该把我打死了……”

“那关我什么事儿?”李玄通好气又好笑道,“她打死的又不是我!”

下一刻,一位身穿金穗纹理服饰的高贵女子便掀开里间的帘布走了出来,摸样与秋天又七八分相似,不过头顶却区别有赤色的狐耳,并且表情要更加冷厉妖艳一些。她一眼便瞧见了躲藏于柜台的二人,眼神凶恶道:“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此举吓得侍女阿香连忙往黑衣青年的怀里钻了钻,李玄通感受到了怀中女子的娇躯正在不断颤抖着,这绝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不过幸好那冷艳女子并没有多作停留,径直离开这里上楼去了,她身后的芦花也连忙畏畏缩缩地跟了上去。

待冷艳女子上楼后,侍女阿香才敢抬起头观望,她连忙哭诉道:“之前那般说你是我的不对!我在这里向你道不是!还求你待会儿帮我言说一二!求求你了!”

李玄通哀叹了一声,回想起刚才那冷艳女子的眼神实在恐怖,说不得会真的打死阿香……可阿香又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救人心切中了卫广平的算计而已。

他终究是心软了下来,道:“好吧,不过待会儿你要帮我把这壶水给送到房间里去。”

侍女阿香闻言连忙点头,丝毫不敢忤逆。李玄通觉得如今的阿香实在可爱,哪里还有之前威风凛凛的模样……

侍女花阳来到天子四号房间门外时,便听见其中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抖了?”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就这种程度也想祈求我的原谅?加把劲儿啊!”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谁允许你停下来的?继续做!”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我真的已经颤抖得没有力气了……”

“如今你总算是栽到了我的手里,想逃?那有那么简单?”

“……”

侍女花阳已经因为吃惊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接受眼前的一切,没想到只是上个楼的功夫秋天姐姐便被那王八蛋给玷污了身子……

侍女花阳的情绪逐渐由吃惊转为悲痛,最后又转为了滔天的愤怒,“卫广平你这个王八蛋!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今天即使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她也要阻止卫广平那个恶贼。

房门并没有锁,似是有意而为之,侍女花阳眼神凛冽,天助我也。随即便迈开步子大叫着闯入了其中。

“卫广平,我跟你拼了!”

侍女花阳冲入房中,发现左边的床榻之上并无二人缠绵的身影,于是连忙向右边看去,果然发现了一男一女。

不过与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一男一女并没有做那等肮脏之事。

只见银冠男子与锦衣女子于茶几的蒲团上对向而坐,锦衣女子右手执笔写字,而左手紧扣于右手腕子上……而锦衣女子对面的银冠男子则手提一副诗词字卷,将其摊开于女子面前,似在令她题写其中的字句。

只不过……锦衣女子即使已经动用左手紧紧扣住,执笔的右手却仍然颤抖不已,写出来的字更是歪歪扭扭、潦草无比,犹如蚯蚓爬虫般。

蒲团上的两人自然注意到到了侍女花阳闯入时所造成的动静,于是纷纷侧目观望了过来。

“谁让你进来的?”银冠男子冷声道。

“我……我……”一股窒息感铺面而来,侍女花阳顿时失了主意……

“呵呵!你们常来客栈便是这般招待客人的?真是叫我大开眼界!”银冠男子讥笑连连。

正此时,一道身着金穗纹理服饰的冷艳女子也紧步踏入了屋内,“卫广平!谁允许你欺辱我妹妹的……”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并非妖艳女子想象的那般……不堪入目。

她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女芦花,只见后者疯了似的摇头,表明自己也不明白眼前的景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姐姐!”锦衣女子一见到冷艳女子便失了分寸般地跑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拥入她的怀中,眼眶微红,似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冷艳女子将其搂至怀中,然后看向了远处一脸戏谑的银冠男子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银冠男子冷笑了一声,道:“你问我?你怎么不问问你们常来客栈是怎么回事儿?”

“先是有侍女不知轻重地闯入我的静室,打搅我洗脚,还骂我王八蛋!我是看在秋天愿意补偿的份上,才没有选择深究……”

“结果就当我刚静下心来的时候,好家伙!又有一个不知轻重的侍女闯进来打扰我读书习字!”

“你问我怎么回事儿?”

冷艳女子当即低下头看向了怀中的妹妹,锦衣女子随即读出了她眼中问询的意味,便开口道:“卫广平在我给他洗脚的时候故意说一些奇怪的荤话,当时我并不知晓阿香就在门外,于是便没有打断他……哪知门外的阿香闻言以为我受到了他的迫害,便破门闯进来骂了他一句……”

“刚刚也是卫广平让我用右手写字……我控制不住,手便一直抖……然后他就又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荤话了……这才导致花阳毫不知情地生闯了进来……姐姐……”

“卫广平他欺负我……”秋天终于是卸下了自己生冷的面具,埋头扑入春天的怀抱,放肆地哭泣了起来。

“唉哟!”春天连忙拍了拍秋天的背,安抚了起来,她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卫广平道:“卫广平!你这个小王八蛋!敢欺负我妹妹!明日我来的时候你最好是能有个解释,不然我春天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为自己的妹妹讨回公道!”

卫广平一听,两眼一闭,顿时躺倒在地,翻来翻去地撒泼打起了滚来,“哎哟!就连你也欺负我!反正谁都可以欺负我!就只有我可以被欺负!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吧!杀了我!”

屋内几位女子见状顿时面面相觑,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幕,怎么妖榜前百的高手会露出这般无赖的模样?

春天总感觉眼前的卫广平是中了邪,随即搂着怀中的女子将其送出了房门,临走前还不忘吩咐一句,“那个……花阳,你照看一下他,别让他死在这里了!”

花阳顿时感到一阵心乱如麻,“春天姐姐不要啊!”

下一刻,一声冷笑出现在了花阳的身后,她顿时扭过头去,惊恐地发现正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卫广平,来不及大声尖叫,随即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有没有搞错啊?你别是装的吧?”卫广平顿时方寸大乱,随即又用脚轻轻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女子,发现她好像真的晕了过去。

“这下好了,把自己玩得只剩只鸟了!”

“娘亲嘞!好人难做啊!”

待客堂。

“客官慢走啊!”送走了来退房的房客后,李玄通便将写有“地字十号房间”字样的钥匙挂入了身后的柜屉之中。

李玄通看了一眼将身躯藏于柜台之下的阿香,哀叹一声后,道:“我说阿香姑娘,这都快过去一刻钟了,要不你……让我先上去看看?”

阿香闻言连忙抓住了李玄通的裤腿,哀求道:“不要!你不可以走!我感觉到她们马上就要下来了!”

李玄通本来还不信,刚想说点儿什么,便听见楼梯处传来了几道脚步声,难不成还真的给她猜中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几道熟悉的身影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在前面便是搂着秋天的春天,其后才是表情略显抑郁的芦花,独独没有看见花阳,应该是在打发那个卫广平……事情似乎顺利地解决了。

阿香自然也听见了自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

李玄通本想跟她们打个招呼,却发现这两天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他挠了挠头,看着她们掀开帘布径直走入了里间,似乎并没有对阿香兴师问罪地打算。

“李……情郎!”一道担忧的声音自楼梯间传来。

李玄通扭过头去,发现正是找来的李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