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之前店伙计交代事实的时候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所以有些话对春天来说过于模糊了,需要李玄通复述一遍。
所以待店伙计离开后,李玄通便将刚刚的所得事无巨细地统统告诉了春天。
春天闻言眉头微微蹙起,道:“你怎么没有问那店伙计卫广平是不是故意将纳妾的消息封锁了起来?说不得他就是以此来专门设局坑骗那些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呢!”
李玄通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应该不可能。”
“这是为何?”春天疑惑道。
李玄通解答道:“若是卫广平真的刻意隐瞒了自己纳妾的事实,那么刚刚店小二肯定会明说的,可是他却没有提及任何有关卫广平隐瞒真相的举措。”
“反而是说卫广平的妾室就像‘突然出现’似的,这也就说明了卫广平确实没有隐瞒自己纳妾的事实,只是没有对外宣称过,只是默认了他纳妾的事实……”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春天闻言春光明媚道:“你明白了什么?”
李玄通短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直接解释,反而问了一个问题,道:“春天姑娘,你若是有一件好看的衣裳,你是会天天穿呢?还是好好保存呢?”
春天闻言看了一眼身上的金穗纹理服饰,侃侃而谈道:“这也要分情况的,比如现在我穿在身上这件,我便舍得天天穿;若是我妹妹送我的衣裳,即使再好看,我也不舍得天天穿。”
李玄通觉得她的回答偏离了自己原本想要的答案,于是另起炉灶道:“那我换个问题吧,若是我送了你一件奇丑无比,还满是破洞的衣裳,你还愿意天天穿出来吗?”
春天闻言一愣,连忙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裳,眉头微蹙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这种衣裳?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肮脏的企图不成?”
李玄通闻言也是一愣,连忙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若你的衣柜里头有这样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你会不会穿它出门?”
“当然不会!穿上去不就让人给看光了吗?”春天的表情理所当然,“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李玄通随即解释道:“我的意思便是可能对于卫广平来说,他的那三个妾室便如同别人送给他的破破烂烂的衣裳,他根本就不愿意穿出去给别人看!”
春天闻言眉头微蹙,道:“你的意思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不是!”李玄通手拍额头,被气得七窍生烟。
“是礼物!”一旁的李小乖见状眼中灵光一闪,“赵氏、涂山氏以及苏氏对于卫广平来说便如同过寿时别人送给他的礼物。卫广平心里可能根本就不愿意收下这些礼物,但是这些礼物送的时机又实在是太恰当了,所以卫广平根本没有办法推脱!”
李玄通闻言脸上异彩连连,激动道:“没错!正如小乖所说的这般!”
“对于卫广平来说,这些礼物他可能连拆开的兴趣都没有……所以自他成家了五年以来,无论是赵氏还是涂山氏都始终没有为卫广平诞下子嗣。”
“你的意思是说……卫广平可能还是个雏儿!”春天抓住了她自认为的重点,脸色兴奋异常,“太好了!卫广平还是个雏儿!这下妹妹有救了!”
“额……”李玄通总觉得春天的脑袋里缺了根筋,但却又不好意思指明,“春天姑娘这般猜测……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现在便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妹妹!”春天作势便要起身离开。
李玄通连忙出口制止道:“别急,先吃饭!”
春天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对对对!姜公子说的对!先吃饭!此番多亏有姜公子出手相助,为小女子排忧解难!之后小女子定有重谢!”
“不不不!重谢什么的就免了吧!”李玄通闻言连忙客气地推辞道,“只要春天姑娘能够将白虎门的线索告诉我便足够了!”
“这是自然!”春天情绪高涨,随即对着店伙计招手道:“小二,拿两坛上好的青稞酒来!”
李玄通闻言双眼一瞪,“喝酒?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春天连忙反问道,“今天我做东!一定要吃个尽兴,喝个痛快!”
李玄通见状也不好推辞,只是微笑道:“也罢!那姜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嘛!这样才有朱雀门弟子的风采嘛!”春天满意地笑了笑。
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被店伙计端了过来,很快便积满了整张桌面,春天春风满面地掀开一坛青稞酒,然后将其倒入了李玄通的碗中,道:“你来尝尝,这便是我平日里最爱的青稞酒!”
“倒是看不出来春天姑娘还有喝酒的喜好!”李玄通轻笑了一下,随即便端起陶碗往嘴里灌入了一口烈酒,烧得喉咙滚烫,道:“这酒可真烈!”
春天刚给李小乖倒满了一碗酒,却蓦然发现李玄通已经偷偷喝了一口了,随即便端起酒碗笑着打趣道:“姜公子你怎么回事儿?怎的喝一个人独酒啊?”
“这可要不得!”春天连忙端起桌上的酒碗,随后将其举到两人面前,笑着招呼道:“来!今儿我们碰一个!”
“好!”李玄通双手举杯,豪迈地笑了笑。
“好……”李小乖随后小声笑道,她太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了。
三只陶酒碗生涩地碰撞到了一起,荡起的酒花也由此洒落了一片,但三人毫不在意,纷纷举起酒碗将其端于唇间。
“喝!”
“喝!”
李玄通由于已经提前喝过了一口,所以先行喝完酒水,放下了嘴边的陶碗。
春天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也不甘示弱地放下了手上干净的酒碗,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两人纷纷向茶衣少女看去,只见她才端起酒碗抬着脑袋喝了一小口,下一刻便被这烈酒给呛出了泪花,大量的酒水也因此洒落,顺着下巴淌入了她的胸口。
李玄通见状连忙帮茶衣少女托住手中摇摇欲坠的酒碗,“小乖你没事儿吧?”
李小乖感受到胸口一阵冰凉,于是连忙看去,发现那里已经湿润一片。
胸口的轻纱被水打湿后,很快便黏腻在了茶衣少女的肌肤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得若隐若现。
“这酒好辣啊……小乖都被呛到了……”李小乖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她此前也喝过酒,却不曾品尝过青稞酒这般如此浓烈的酒水。
黑衣青年见状连忙放下酒碗,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广袖外袍,将其披在了茶衣少女的肩上,由此遮挡住了她胸口那处若隐若现的雪白凝脂。
李小乖脸色微醺,将带有李玄通味道的外袍广袖往胸口处掖了掖,以此来遮住那一片春光,羞赧地开口道:“谢谢你李……姜大哥……”
“无碍。”李玄通笑了笑,“不过下次,记得量力而行。”
“好……”李小乖脸色绯红道。
春天盯着披挂在茶衣少女肩头上的那件黑色广袖外袍,脸上微微出神,下意识地将食指贴于碗口旋转了一圈,心里滋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心情……谈不上是好亦或是坏。
“春天姑娘。”李玄通叫了一声
身穿金穗纹理服饰的女子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反应。
“春天姑娘?”李玄通察觉到旁边的女子眼神有些呆滞,于是便将手放到了她的面前挥舞了一下。
春天随即回过神来,语无伦次道:“怎、怎么了姜公子?”
李玄通见状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端起酒坛往春天的陶碗中倒满了酒水,道:“小乖的酒量实在是不行,要尽兴的话,还是我们两个喝吧!”
“好!”春天闻言笑了笑,随即端起酒碗与李玄通碰了一下,然后举至嘴边,滚滚地灌入了喉咙之中。
“害!爽快!”春天将酒碗置于桌上,随即又取过酒坛将其中的酒水汩汩地倒入碗中。看着流入碗中的酒液清澈如泉,她一时兴起道:“姜公子,不如我们来个赌斗吧?”
“赌斗?”李玄通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道:“好!赌什么?”
春天端起酒碗,笑道:“就赌喝酒!谁喝得多便算谁胜!而输了的人便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好!那便一言为定!”李玄通此时也端起了装满酒的陶碗,与春天捧杯为誓,接着将其置于唇间,一饮而尽。
两人几乎是同时放下了酒杯,然后不约而同地端起酒坛再往碗中倒满了酒水……
李小乖见状连忙打起了欢快的拍子,“姜大哥加油!春天姐姐加油!”
“姜大哥加油!”
“春天姐姐加油!”
“……”
申时七刻,小菜馆内。
“……姜夜,不是我说,你这个人是真不够意思的!”穿着金穗纹理服饰的女子趴在桌上,撅起嘴,尝试着喝光这最后半碗酒水。
“我……我怎么……嗝……怎么就不够意思了?天底下,绝没有如我这般有意思的人了!”李玄通打了个嗝,这才缓过劲儿来。
春天闻言顿时张开嘴笑了笑,道:“放屁!老娘便比你有意思多了!”
“吃菜吃菜!”李玄通拿起筷子夹了颗花生米塞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切!待我喝下这半碗便赶上你了!”
“好!我等着!”
春天用唇衔住碗沿,刚想将其中的酒水灌入喉中,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
春天料想到了不对,于是连忙将脑袋移到桌外,下一刻,大量酸涩的稠液便从她的喉中滚滚而出,肮脏了地板。
李玄通见状连忙放下筷子,然后伸手适力地拍了拍她的酥背,为她顺气。
春天随即又吐出了几口稠液,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春天姐姐你没事儿吧?”茶衣少女连忙取出娟子来为她擦了擦嘴角的污渍,眼神关切道。
穿着金穗纹理服饰的女子闻言摇了摇头,笑容苦涩道:“我……我现在好多了……”
李玄通见春天的脸色依旧很差,于是连忙吩咐道:“小乖,你快去找小二端一碗醒酒汤来。”
“好!”小乖闻言连忙行动了起来。
春天吐出胃里的酒水以后,四肢便有些乏力了起来,她瘫倒在李玄通的怀中,眼眶湿润道:“我……我……”
李玄通见状连忙问询道:“怎么?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好像输了……”春天声音哽咽道。
李玄通一听笑了笑,当即安慰道:“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次输了,下次再赢回来不就好了吗!”
“喝酒不就图个尽兴吗?既然要尽兴,那便不能将自己喝得那般狼狈。”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看重得失,不顾虑将来……主动原谅过去的自己,我们才能走得更远,不是吗?”
春天将黑衣青年嘴角的笑意收入眼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好气道:“臭男人一个,说话比唱歌还好听……”
李玄通闻言满脸都是吃瘪的表情,“我还以为我说得挺有道理的……”
“行了快扶我起来,老娘的便宜全都被你一人独占了!”春天一脸坏笑道。
“好。”李玄通知道她说的都是些玩笑话,根本不放在心里。待他将春天扶起后,李小乖也端着两碗醒酒汤走至了两人身前。
“汤来了,小心烫!”李小乖忙不迭地用嘴吹了吹。
“怎么还有我的那份儿?”李玄通感激地打趣道。
“因为小乖也怕姜大哥醉酒啊!”李小乖满脸甜腻道。
李玄通接过醒酒汤,道:“我才不会醉酒呢!”
李小乖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容玩味道:“哦是吗?那是谁来武馆的第一夜便忍不住说了醉话?还叫小乖给偷听了去呢?嗯?”
李玄通闻言咳嗽了两声,道:“那是过去的我,并不是现在的我!”
面对李玄通的狡辩,李小乖却充耳不闻,将手中的醒酒汤递到了春天的面前,道:“春天姐姐,小心烫!”
“嗯。”春天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喝过醒酒汤后,春天便去柜台处结了账。三人成行,走处了这座小菜馆。
春天心情不错道:“我终于可以回去告诉秋天这一切了。”
李玄通闻言却好意地提醒道:“真的不做最后的调查了吗?毕竟这也有可能是卫广平的布局之一。”
“不了姜夜,我选择相信你。”春天脸上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
酉时六刻,常来客栈。
侍女们忙忙碌碌地穿梭在待客堂的各个角落,累得满头汗雾。
锦衣女子紧绷着小脸,左手执起毛笔,将账目一丝不苟地写入了册本之中。
而银冠男子则将下巴浅浅地垫在锦衣女子左侧的香肩上,整个人都紧贴于她身后,脸上浮起了一层蜜一般的笑意。
感受到银冠男子不断潜游在自己身前的两只贼手,锦衣女子用酥桑娇嗔道:“王八蛋,不许再往上了!”
银冠男子闻言连忙改换了举动,军令如山。
下一刻,锦衣女子的酥桑中便发出了一道浅浅的惊叫,道:“王八蛋,也不可以往下!”
切!真难伺候……这枚王八蛋撇了撇嘴,只能伸出手掌蹂躏起了锦衣女子的小肚子,捏一捏还能夹起一层紧绷的小肉来。
嗯真不错……
感受到小肚子上的异动后,锦衣女子虽然有心,却无力去管辖,只是奋力拨打起了右手边的算盘珠子,很快便得出了一个数目来。
正当锦衣女子执笔要将数目记录于册本上之时,她却蓦然感受到了自己丰腴的臀瓣中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膨胀了起来,而且还烫得吓人。
锦衣女子见状连忙回过头去,却正好对上了银冠男子窘迫的小眼神,只见他挠了挠头,龇着牙尴尬道:“它好像清晨那要打鸣的公鸡,根本就摁不住!”
看着锦衣女子逐渐冰冷的眼神,银冠男子神情恐慌,连忙说道:“我……我去沐浴一下!等我回来!”
说完,银冠男子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待银冠男子的身影离去后,一层红晕才悄然袭上了锦衣女子白皙的面颊,她连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从那该死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妹妹!”
锦衣女子听到呼唤,连忙抬头向客栈外看去,只见一男两女正朝客栈里面赶来。她一眼便认出了其中身穿金穗纹理服饰的女子正是自己的姐姐,于是连忙绕过柜台跑了出去。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锦衣女子顷刻间便与金穗纹理服饰的女子撞了个满怀,滚烫的泪水顺势夺眶而出,声音黏腻道:“姐姐!”
“哟!姐姐的心肝小宝贝儿怎的哭了呢!快告诉姐姐,是不是卫广平那个小王八蛋又欺负你了?”春天一脸心疼道。
秋天闻言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是……”
春天连忙用衣袖为她抹去泪水,口中不断安慰道:“别哭了姐姐的心肝小宝贝儿!瞧得姐姐啊心都快碎咯!”
秋天闻言连忙吸了吸鼻子,道:“我……我不哭了姐姐……”